“都听清了吗?”叶以宁忽然抬高了声音。
魏如锦皱眉,忽感不对劲。
暗处有一人闪出,是谢文渊身边最信任的管家。
管家带着一众家将,直接将魏如锦按住。
“都听清楚了,叶姑娘,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写家书送去给将军,等将军发落。”管家恭敬道。
谢文渊离开前让他注意下魏如锦跟什么人来往,没想到竟听到如此大的秘密。
管家拿出一封休书,“将军说他离京期间,郡主若有不当行为,就先将此休书给她。”
“我不接!”魏如锦抓起休书撕了个粉碎,又冲向叶以宁:“你算计我!”
叶以宁抽出家将身上的配剑,一剑刺穿了她的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剑,为小薰。”那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在叶以宁初来谢府,孤单寂寞时她总是笑着陪在她身边。
在魏如锦的惨叫声中,叶以宁拔出刺入了第二剑:“为‘死去’的叶以宁。”
虽然她的灵魂没有消亡,但被猎豹撕扯啃咬的痛苦,都是真实存在的。
第三剑,刺进了魏如锦的胸口,叶以宁靠近,低低道:“为上一世悲惨的叶以宁。”
虽无法问出,但现在想来,上一世她的死也与魏如锦脱不开干系。
魏如锦已无法开口说话,瘫倒在地上。
叶以宁丢下剑离开。
没杀魏如锦,她还要等待系统任务结束,在此之前她不想引发太大的变故。
然而隔了三日,老管家来报,魏如锦死在了牢里。
她死状惨烈,舌头被人割掉,死前有过痛苦挣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疑似魏如锦用手指画下的一个“后”字。
魏如锦死了,而宫中却悄无声息,无人追查。
老管家得了谢文渊的回信“不设墓冢,不进祠堂”。
于是,身前骄傲的郡主魏如锦,死后只得草席一卷,弃于乱葬岗。
谢文渊出征的第三个月,前方传来大捷的战报。
随后太子提出休战,暂且休养生息,而谢文渊主张继续深入,全面击溃。
在经过群臣激烈的讨论后,皇帝站在了谢文渊的一边,下令继续追击。
又一月后,谢文渊全面溃败西羌大军。
至此,谢文渊的声望在大夏空前的高涨,皇帝封其为征西王。
而与之相对的,太子黯然无光,又传出他监军期间营帐内夜夜笙歌的事件,甚至有人向皇帝提出太子难堪大任的说法。
不过,这些叶以宁都不关心了。
到谢文渊封王为止,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她询问系统:“我阿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18章
十四年前,叶以宁的父亲戍边任百夫长,在值哨时发现西羌三部有异动,再三探查后,得到了西羌将在次日发起突袭的消息。
叶忠连夜策马向上级汇报军情,因事关重大,怕走漏消息,未经多层通传,由叶忠直接向时任最高将领汇报。
而那时的最高将领是被派往边疆来历练的太子。
太子当日喝得醉醺醺,又有美妾在怀,哪怕叶忠再三强调军情紧急,太子只大手一挥,表示知道了,自有安排。
次日,西羌大举进攻,叶忠与部署苦守城关,坚持一天一夜未等到支援。
城破时,睡了一天一夜的太子才刚刚酒醒,得知消息第一反应不是积极补救,而是掩盖自己的渎职。
他一面往京城上报因西羌大军突袭,来势汹汹,城池失守,一面命人将提前汇报消息的叶忠及其部下诱来,尽数斩杀。
如此,便没人能揭发他因酗酒而耽误军情之事了。
叶忠没有死在杀敌的疆场上,他死在了自己国家的储君手里。
听系统说完的叶以宁泪流满面,她爹爹那样一个以精忠报国为使命,立志要捍卫国家与百姓的人,竟是这样屈死的。
“我们的交易已完成,宿主,你可以准备离开了。这次,你将完全脱离这个世界,不管身体和灵魂,都再不可能被找到了。”
“等等——”叶以宁出声:“再给我半个月时间,看在我多帮了你一次的份上。”
系统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问:“你想干什么?”
不等叶以宁回答,系统又说:“反正我在这世界的目的已经达成,你要做什么也不重要了。我没时间再看顾这个世界,我留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消失程序自动开启,到时候你就直接离开了。”
当天傍晚,叶以宁骑着谢文渊给她的那匹汗血宝马出了城。
只用了五日,便到达边境。
谢文渊见到她高兴极了,“阿宁,你怎会来?”
夕阳映射下,女子一身火红色骑服亮眼,长发飘扬,身姿既婀娜又飒爽。
叶以宁答了句:“来看看你。”神色却是极淡。
谢文渊得这一句,不管她是真心还是敷衍,便已觉得心中满足。
他上前欲拉叶以宁下马,叶以宁先一步自己跳下马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营帐内走去。
人群中,太子的目光追随着叶以宁的背影,身边人告知:“这是陛下赐给征西王的那个舞姬。”
“有点意思。”太子饶有兴味道。
身边谋士知太子德性,忙劝谏道:“因这女子容貌酷似征西王的亡妻,是以征西王对其极为宠爱。”
太子却抚掌:“那就更有意思了。”
当天晚上,大营里设了宴席,庆贺大军即将凯旋。
叶以宁坐在谢文渊身侧,谢文渊不停为她添菜:“军营里吃的粗陋,等回京城后带你去吃德福楼。”
叶以宁对谢文渊依旧冷淡,时不时瞥一眼同在主位的太子。
不多会儿,太子笑道:“美人儿一直拿眼看我是什么意思,可是想与我共饮一杯?”
这话说的轻浮,身旁谋士刚要劝止,谢文渊已经重重一掷酒杯,沉了脸色:“太子慎言!”
在军营,谢文渊积威甚重,他一板脸,周遭都静了下来。
太子有些讪讪。
叶以宁却似并不在意,反而冲太子举了下杯。
第19章
谢文渊当天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
回到营帐后拉着叶以宁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说叶以宁小时候最是爱哭,他嘲笑她是哭鼻子鬼,后来才知道那时候她阿爹刚去世不久。
说小时候带小薰和叶以宁爬树偷果子,后来被人追着骂。
说他教叶以宁练字时,少女发间的馨香让他心猿意马。
说她在树下舞剑时,那身影让他脸红了许久。
“阿宁,从前的事你不记得了也好。我细细想来,我们在一起时好的事情就那么些,可不好的,太多太多了,皆是我对不起你。那些不好的,就让我一个人记住吧,记住我曾如何伤害了你,记住我是多么卑劣的人,记住我是这么的不可饶恕……那些痛苦的事,就只让我一个人牢牢记住吧……”
叶以宁看着谢文渊睡去的侧脸,心中一片荒芜。
曾经她把一腔情爱都给了这个男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