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才出门,天上突然下起暴雨,接着雨越下越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关容儿却顾不上大雨,失魂落魄在街上走。
没过多久,她整个人都被浇了个透,眼眶通红着,再也没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双腿像是被灌了铅,直接重重跪倒在地。
膝盖处传来撕裂的痛,可关容儿却浑然不觉。
她好后悔,为什么当时要被鬼迷了心窍,为什么要和姚劲搞在一起。
就算有人该死,那该死的也是她和姚劲。
她好想温崇光。
悲痛欲绝间,一把伞忽然出现在她的头顶,替她遮住漫天的风雨。
关容儿绝望抬头,兀的看见一张爱入骨髓的面孔。
“崇光……”
第12章
关容儿仅仅只是吐出这两个字,就陡然晕了过去。
……
一小时后,医院,病房内。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关总的腿被冻了太久……又刚刚流产,以后说不定会留下病根。”
“怎么会!是不是你们没有认真治!我们关家每年给你们投了那么多钱,你就是这样给我女儿治病的?”
“就是,我治不好我老婆,别怪我们关家给你们医院撤资。”
闻言,医生眼里闪过抹不易觉察的鄙夷。
整个北京,谁不知道关家先生是天清观上的温天师。
姚劲一个小三,插足了别人的感情竟然还耀武扬威。
吵闹的争执不断在耳边响起。
关容儿眉头蹙了蹙,接着睁开沉重的双眼:“崇光……”
她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医院,至于温崇光……根本就是她晕倒之前的幻觉而已。
听见动静,关母和姚劲眼神一亮,焦急的走到病床前。
“女儿!”
“关总。”
关容儿转动眼珠,见到姚劲后神色骤然冰冷:“你怎么还没滚出北京?”
“姚劲,再让我在北京看见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病房内霎时一片死寂。
医生很有职业素养,立即转身出门,还贴心的将门合上。
姚劲的脸色变了又变,接着楚楚可怜的说:“关总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
闻言,关母立即不悦的皱起眉毛:“容儿啊,他毕竟是孩子的生父,你把他赶走了,谁来带孩子?”5
关母循循善诱:“而且他是孩子的生父,你刚好可以和温崇光离婚,再让姚劲入赘,这样就不……”
“够了!”
关母不知道孩子已经没有了。
关容儿眉眼冷凝着,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关母被直接了断的拒绝,满是皱纹的脸抖了抖。
气氛顿时僵了下来。
姚劲见关家母子谈不拢,眼里闪过一抹计划落空的狠意。
他上前拉了拉关母的衣角,眼里满是楚楚可怜:“伯母,谢谢您帮我说话,但现在关总身体不好,我还是先离开,免得影响关总康复。”
说完,他眼里含着泪转身出门。
“姚劲。”
关母下意识去拦他,却没拦住。
他恨铁不成钢的回过头来,埋怨的看着关容儿:“你说你怎么回事?”
“姚劲这么好一个男孩,究竟哪点儿不比温崇光好?”
“种都没有,白长一根那玩意儿,还要你把他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听着母亲的喋喋不休,关容儿清冷的脸上闪过厌烦。
“妈,你当初用死来逼我说要个孩子,现在你再说什么我也不会听。”
说完,她疲惫的阖上双眸,闭目养神。
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出轨被温崇光发现的那幕。
那天,她收到姚劲的短信,约她去白玉山温泉,她本想拒绝,可姚劲用自杀威胁。
关容儿不得不哄骗温崇光,说是有生意。
再回来的时候,温崇光已经得知了一切。
那时,她是真的想让这个孩子死,让这一切都终止。
但是没想到,关母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一离开温崇光的房间,她就从包里拿出刀子,抵在手腕的脉搏上。
“容儿,我和你爸爸就只有你这一个孩子,要是你没有孩子,我到了九泉之下要怎么跟你爸爸交代?”
关母声泪俱下:“要是你今天执意要打了孩子,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现在就去见你爸,跪下跟他道歉,说老关家没了后,都是我害的。”
说着,她作势就要拿着刀割腕。
关容儿心口一紧,立即上前握住关母的手,从她的手里夺过刀。
关母没了刀,不停拍打着关容儿手臂,又闹着要往墙上撞:“你这个不孝女拦着我做什么?”
“反正你心里只有你那个老公,从来没有我这个妈,让我一头撞死算了。”
“好,我答应!”
关容儿身心俱疲,拧着眉毛应声:“让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关母顿时喜出望外:“真的!?”
“真的。”关容儿抬手捏了捏发痛的太阳穴,“以后别再寻死觅活。”
……
想着,懊悔如潮水席卷而来,叫人心口痛的喘不过气。
病床边的关母愣在那里,见她实在说不动,才悻悻转身离开。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关容儿再睁开眼,眼里满是悲怆。
她的母亲在她醒过来之后,竟然丝毫不关心她的身体,满心满眼都只是那个孩子。
关容儿心口一酸,止不住设想。
要是当初她隐瞒真相,事情会不会不一样?温崇光是不是就不会死……
第13章
可惜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重来一次。
无论关容儿怎么悔恨,时光都不可能倒退。
温崇光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她眼里酝满了湿意,几乎是强撑着,泪水才没从眼角溢出来。
过了一会,麻药褪去,双膝上传来绵密宛如针扎般的痛意。
关容儿强撑着抬起身体,按下呼叫铃。
门立即被推开,刚刚的医生去而复返:“关总。”
关容儿脸色苍白:“你之前说我的腿会留下后遗症,是什么问题?”
医生拿出检查的仪器,给关容儿的膝盖都重新做了个检查。
“您的腿是受了摔伤,膝盖上的磕伤加重,现在治好了,以后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关容儿修长的睫毛颤了颤,遮住深邃的眼眸,看不清神色:“具体会怎么严重?”
医生顿了顿才说:“如果您现在恢复的好,正常走路没有问题。”
“只是以后不能再剧烈运动,到了阴雨天也会阵痛不止。”
关容儿摩挲着被子的手指节突出。
医生见她出神,擅自做主σσψ给她的点滴里蓄了一点麻药。
接着没继续在病房里待下去。
留下一句“您有事再叫我”,转身出门。7
关容儿抬手按压着自己发痛的膝盖,红唇边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容:“崇光……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要是以往她生病住院,温崇光会紧张的不行。
忙前忙后为她做药膳,会彻夜不眠的守着她。
可现在……
病房里空空荡荡,无人应答。
外面的雪如鹅毛,一直没停过。
整个北京都被覆盖成一片白色。
高级病房里暖气开的很足,人在里面就只需要穿一件单衣。
关容儿的心也一点点冷却下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发寒。
在药物的作用下,她渐渐沉睡过去。
梦里,关容儿忽然回到几个月,和姚劲发生关系的那次。
那次,她的助理赵志洲请假,她只能带着姚劲出去出差。
饭桌上,合作方不断推杯换盏,恭敬的敬酒:“关总,难得你老公不在身边,多喝两杯吧。”
在北京时,每次她喝酒,温崇光都会不高兴。
只是这次情况特殊,这次是要跨省拿下一个公家的项目。
到了别人的地盘谈生意,滴酒不沾确实不和规矩。
她避无可避,喝了两杯,被姚劲扶进酒店房间,解开了衬衣扣子。
接着,姚劲到了杯水,在她的被子里下了药。
第二天早上,她下意识搂紧了身边精壮的躯体,轻声喃喃:“崇光……”
下一秒却听见姚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关总。”
关容儿瞬间从梦中惊醒。
她猛然睁开眼,才回过神来自己在病房里。
外面天光大亮,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
关容儿才发现额尖手心满是冷汗,心跳如擂般悸动。
她懊悔的捏紧了拳头,恨自己不够警觉,被算计后一次接着一次的妥协。
沉思间,门口传来推门声。
下一秒,关母抱着一个孩子走进来,在病床边坐下。
“容儿,快看看孩子,看她多像你。”
关容儿怔然一瞬,猛地想起姚劲的孩子不是没有生下来吗?
那这个孩子……
她冷着脸,眼里闪过抹不易觉察的厌恶。
关母整个心都在孩子身上,欣喜的问:“还没给孙子取名呢?容儿你想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