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就没有做过饭,他的厨艺都是妈妈教授的,他说只要一进厨房,心里就疼的厉害。
车窗外的景色是陌生的,但车里的靳以安,她是熟悉的。
靳以安比自己稍大几岁。
自己上小学时,他已经上了军校。
在苏梅的印象里,靳以安就是个大哥哥,每次放暑假回家,他都会带着自己去小河沟捞鱼,还会带她去打树上的枣。
苏梅下车时,苏德站在门廊下,身上沾满了面粉,这和他平时一身戎装的模样,相去甚远。
她下车,顿了顿脚步,“爸爸......”
她紧抿嘴唇,一时间不知道先迈哪条腿。
“苏记者。”
苏德走下楼梯,叉着腰一脸严肃,
“两年不见,连你爸爸都不认识了?”
噗嗤!苏梅又伤心又高兴,她赶紧转身低着头赶紧掏出手帕,捂着眼睛和鼻子。
苏德张开怀抱,紧紧地搂了一下自己的小棉袄。
女儿瘦多了,他眉眼紧蹙,原本温和的双眼也泛上了一层冷色。
“走,爸爸给你煮饺子吃。”
刚走出两步,苏德转身招手,“以安,你也一起来,尝尝你苏伯伯的手艺。”
苏梅要去拿行李,她还没转身,就发现靳以安提着他的行李箱,已经站在了车边。
阳光下,她仿佛看见了儿时的靳大哥。
“首长,我就不耽误你们父女团聚了。”靳以安很有分寸。
“诶?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从花城把苏梅安全送回家,我还没有感谢你呢,你倒是跟我客气起来了!”
苏德虽然没穿军装,但是军人的钢骨深深烙刻在身上。他站在那,就是军令,没有人敢违抗。
“遵命!”靳以安挥手行礼,一身笔挺的军装,在阳光下越发耀眼。
厨房里,苏梅帮着苏德剥蒜。
热气腾腾下,父女二人谁也看不见谁,突然,苏德的声音压了过来:“你还记得靳以安不?”
......
“爸,我又不是健忘症。”
苏梅怎么可能不记得靳以安呢。
说完,苏德看了一眼客厅,靳以安坐在沙发上,就像军训似的,半刻不得放松。
“当初啊,我和你妈都觉得靳以安好,谁知道你眼睛瞎,看上了江淮林......”
老父亲叹了一口气,“也好,你这也算悬崖勒马,犹时未晚呐。”
苏梅没说话,继续剥蒜,在她心中,靳以安就是大哥哥,她对他从来没有别的想法。
“爸,你故意让靳大哥去接我的?”
苏德掀开锅盖,往里面点了一碗水,“你说呢?”
苏德抄起大勺子,在煮饺子的大锅里搅和了几下。
“靳以安这孩子,这些年一直在京北,我观察过,他是个很不错的人,不仅性格沉稳,仕途发展的也好。你既然走出花城,就应该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
苏梅失笑,自己刚和江淮林分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走进下一段感情。
但她明白爸爸的苦心,但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爸,现在我和江淮林的事情,应该在花城闹的沸沸扬扬了。好不容易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我也应该把精力投身到事业上去。”
见苏德没说话,苏梅又补了一句。
“爸,是您让我不要因为任何事,耽误自己的前途,您忘了?”
推荐靳以安,原本就是苏德一个小小的试探,成或者不成,最终还是要看天意,见女儿情绪稳定,没什么问题,他也不打算再说下去。
苏德笑着,在自己女儿额头上轻轻一弹。
“行,爸爸都听你的!”
第九章
这次回到京北,苏梅的目标很明确。
她喜欢记者这个工作,是因为她热爱文字。
接下来她要申请去中央文学院进修,提高自己的文学水平,以更好的状态加入全国最大的报刊机构。
说干就干,第二天,苏梅就去申请了京北图书馆的借书证,着手准备文学院的笔试。
每天,她都会背上书包,坐上两站公共汽车,去京北图书馆借阅书籍。
她看着窗外,突然身边的位置一沉。
苏梅偏头看去,竟然是靳以安。
“靳大哥。”
靳以安没说话,他打开自己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两本书,塞到了苏梅手中。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希望这个对你有用。”
苏梅捧着两本书,眼前一亮。
这可是她找了半个月,都没有找到的资料,其中一本,是中央文学院的内部学习资料,另外一本,是文学院院长最新的散文选。
“这可太珍贵了!”苏梅捧着两本书,激动的鼻尖发酸。
文学院的试题,都是紧贴最新文学潮流的,而自己在市面上能找到的书,最新的也都是两年前出版的,对于考试来说,基本没什么用。
但这两本不一样,她搂在怀里,如珍似宝。
“谢谢你,靳大哥!”
靳以安身子绷得笔直,脸也有点发红。
他跟着苏梅一起下车,直到把她送进了图书馆,刚准备离开,苏梅就叫住了他。
“靳大哥,今天去我们家吃晚饭吧!”
“你想吃什么,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肉包子。”
“我让我爸给你包。”
靳以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可不敢再劳烦首长做饭了。
上次包饺子,首长不小心没端稳,把手给烫了,浮肿了小半个月,每天如针扎一般刺痛。
他决定自己把这个活揽过来,“我来做饭吧。”
靳以安会做饭?
苏梅听完,只是默默抿了下嘴,只当是客气话。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从图书馆回家后,满满一桌子菜摆在了自己家的餐厅里。
父亲苏德开了一瓶白酒,正在给顾以安倒酒。
她踩着皮鞋,将如此“贤惠”的靳大哥夸了又夸。
窗外,月光皎洁。
一层银箔似的,铺在窗台上。
屋里,苏德讲起革命时期的往事,靳以安和苏梅听得津津有味,苏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
江城。
江淮林也在喝酒,他坐在客厅,一瓶又一瓶,给自己灌啤酒。
“哥!”
齐婉婉夺过啤酒瓶,“嫂子去哪了,你不知道么?”
“眼看婚期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