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依旧紧紧盯着自己时,心中无奈又害怕,只能缓缓从被窝中出来,小心翼翼地爬到沈之翌身边。
沈之翌毫不犹豫地一把拉过陶久喜,将她放在自己腿上,紧紧揽进怀里。
陶久喜顿时觉得极为不适,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很单薄,房内暖炉烧得正旺,陶久喜能清晰地感受到沈之翌的体温,那热度仿佛能穿透她的肌肤,让她心慌意乱。
“你不是让我今天回去吗?”陶久喜满心疑惑,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
“现在倒是有些后悔。”
沈之翌感受着腿上女子柔软的身体,又闻到那若隐若现的一股清香,心中贪恋不已。
陶久喜闻言,心中不仅抗拒,更是心惊胆战,连忙双手抵在身前。
“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你你......”陶久喜急切地说道,眼中满是惊慌。
沈之翌把头埋进陶久喜的脖间,嘴里呢喃着:“我名唤之翌,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陶久喜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当然听出了沈之翌的动情之意,心中更加慌乱。
“表哥,你说好的。你说好让我回去的。”陶久喜提高音量,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
沈之翌也努力让自己清醒,虽然这个时候很多女子都像陶久喜这般年纪就嫁人了,但是看着怀里娇小的身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注意分寸。
沈之翌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那气息如同被狂风打乱的丝线,慢慢被他重新梳理归整。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我对你姐姐,没有其他心思。”
听到这句话,陶久喜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
然而,她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沈之翌身体上的变化。
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
可她该如何脱身呢?
正思索间,却被沈之翌不由分说地又直接塞回了被子里。
沈之翌转身走开,最后消失在屏风后面。
陶久喜缩在被子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她不敢睡去,满心焦虑地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之翌才穿戴整齐地再次出现。
他手里拿着披风,将陶久喜裹得严严实实。
接着,他打横抱起陶久喜。
陶久喜本以为他会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自己抱回去,惊慌之下连忙小声说道:“表哥,不能这样,这样会被姐姐发现的。”
沈之翌微微挑眉,说道:“不想走了?”
“想走想走,但是不能这样回去吧,被人瞧见了怎么办?”
“要么我穿着湿衣服回去也行。”
她不敢大声,只能紧紧抓着沈之翌的衣服,眼神中满是祈求。
沈之翌却并不理会她,径直抱着她来到院子中。只见沈之翌身姿轻盈,如同灵动的飞燕,巧妙地借力踩着假山,几个轻巧的tຊ动作便把她送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陶久喜万万没想到沈之翌竟然会带着她翻墙,心中害怕极了,生怕摔下去,只能紧紧搂着沈之翌的脖子。
当看到姐姐的房间已经熄灯了,她这才放心下来。
沈之翌动作轻柔得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最后在她头上温柔地揉了几下,轻声说道:“早点睡。”
随后便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陶久喜躺在床上,思绪如翻滚的海浪,难以平静。
她之前对沈之翌确实没有特别的心思,她们只是借住在表哥家里。
这么久以来,也没看见姨母与其他长辈,她心中明白,表哥或许只是把她们暂时安置在这里,并没有要带她们回去的意思。
她虽然乐得自在,可一想到未来,心中便涌起无尽的忧虑。
若是一直在这里,往后表哥真的要做什么,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思及此,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逃离这里,只要自己的店铺生意红火,很快她就能赚到钱,然后买一处宅子。
如果日后有幸遇到合适的男子,她也可以成婚生子。
如果遇不到合适的,那就靠着自己,应该也能过上舒服的日子。
况且原主的亲生父亲尚在人世,应当早晚会有相聚之时。
第36章 粘人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陶久喜便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轻轻敲响了陶清婉的房门。
没想到的是,陶清婉也因为满心担忧陶久喜而一夜未眠。
此时此刻,陶久喜在心里将沈之翌狠狠地骂了无数遍。
最后,她只能谎称昨日不小心撕坏了表哥的字帖,被表哥罚抄了好几遍书,回来的时候看到长姐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便没去打扰。
“我今日要早些出去,要不要一起?也带你去看看店铺。” 陶久喜提议道。
“今日我还得把糕点的名牌再写一些,待开业之日,再同表哥说,与你一同出府。” 陶清婉想着不同样式的糕点要匹配一些别致的名字,如此才能体现品牌个性。
陶清婉还记得妹妹曾跟自己说过,请她为糕点起不同的名字,说是让人一听到这些糕点的名字就能产生联想,增加店铺中糕点的辨识度。
当时妹妹一口气说了很多好处,那时的她只觉得妹妹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都在发亮,整个人仿佛都熠熠生辉。
“姐姐辛苦了。以后我赚了钱,买宅子,剩下的都给你做嫁妆噢。” 陶久喜笑着说道。
“又胡说。” 陶清婉轻嗔道。
陶久喜用过早膳后,便心急火燎地换好衣服出门,今日她约了烧窑的师傅,要去查看最后一批烧制的杯子。
才刚踏出府门,便瞧见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府外。
那马车极为华丽,车身以名贵的紫檀木打造,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车帘是用最上乘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色彩斑斓,美轮美奂。拉车的马匹高大健壮,毛色油亮,佩戴着精致的辔头和装饰。
陶久喜并未多想,正欲避开马车离开,却听见马夫高声喊道:“二表姑娘。少爷在马车里等您。”
“啥?”
陶久喜满心疑惑。
她刚刚明明去打听了,表哥一早便出了门。
尽管心中不情愿,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马车车帘被轻轻掀起,沈之翌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露了出来,他看着陶久喜,语气平淡地说道:“上来。”
沈之翌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绣着雅致暗纹。发簪通体碧绿,温润雅致。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尽显翩翩贵公子风范。
二人因昨日之事,此刻颇显不自在。
陶久喜坐在椅子边缘,竭力想离沈之翌更远些。
“你这般打扮,今日有何安排?”
“我在九里街烧制了一批餐具,今日最后一批出窑。” 陶久喜如实作答。
“就身着这身男装?”
“昂。”
“去换了女子服饰。”
“为何?”
“你这样丑的很。”
陶久喜闻言,白眼几欲翻出,心中暗忖:真是离谱。
“我外出是为办事,如此穿着方便。”
“你若不换,我可亲自为你换。”
“你别太过分,这大白天的。”
“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陶久喜气得咬牙切齿,觉得沈之翌越发厚颜无耻,然迫于无奈,只得乖乖回去换了一套精致的女子装束。
当她缓缓走出时,沈之翌所乘马车依旧静静停于门口。
上了车,她仍在边缘坐着。
只听得马车外马夫一声高呼:“驾!” 紧接着,马车便在这声号令下缓缓前行。
“去哪里?”
“九里街。”
“你今日无事要做吗?”
“今日休沐。”
“休沐?你有官职?”
休沐?陶久喜记得休沐似是官员放假之说。
沈之翌不禁失笑,这姐妹俩入府许久,既不知他名姓,亦不晓他官职,每日却将他当作亲人般相处,着实单纯至极。
而他却不知,陶久喜不过是想寻个临时居所,待自己有足够能力,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去。
“有。”
“噢。那你还挺厉害的。” 陶久喜随口夸赞,面上略显尴尬,随后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马车一路疾驰前行,很快便将陶久喜带到了瓷器铺子。
陶久喜看着新出窑的杯子,满心欢喜,十分满意。
她所用的所有瓷器皆是出自他们家烧制,并且她所定下的样式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图案,铺子也承诺不会烧制同样的瓷器给别人。
验收完成后,陶久喜付了尾款,此时她的荷包越发干瘪。
马车晃晃悠悠,陶久喜根本无心搭理沈之翌,只是默默地把荷包里的银票与银锭子拿出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