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当值CEO的这段时间,索拉公司在北京彻底站稳脚跟,这次拿下上海宝山区的地皮,是公司向外扩展的敲门砖。
寸金寸土的上海,12亿的起始价已经算低了。
价格来到21亿,场上叫价者只有寥寥数人,最后便只剩下了宋氏集团和索拉公司。
节节攀升,温时容的叫价始终压宋景晏一头。
拍卖场上兵不血刃,照样肃杀,场上静悄悄,只有两道叫价的声音回荡。
温时容叫价25亿,宋景晏终于停止加价,主持人进行最后的确认。
“25.45亿一次。”
“25.45亿两次。”
“25.45亿三次。”
……
最后的静默,让温时容心跳都顿了一瞬。
“宝山区单元地块由索拉公司竞得!”
一切尘埃落定。
贵宾室的帷幕拉开,聚光灯下,是温时容和一个栗发蓝眼的男人并肩而立。
索拉公司的新晋CEO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黑裙,黑发绾起,白净明艳。
还带着别人口中,她英俊的未婚夫。
真是在上海商圈有了个相当漂亮的亮相。
视线下移,温时容不出预料地与宋景晏目光交接,她勾起一个笑。
宋景晏看清了她的口型。
“小舅,承让。”
第18章
宋景晏对这场重逢早有预料,甚至设想过两人相见的场面。
如今她上他下,温时容还与别的男人并肩而立。
却在宋景晏的意料之外。
她身旁那个栗发蓝眼的小子还给她披上外套,宋景晏感觉自己的额角跳了跳。
男人仍扶着温时容的肩膀,她侧过头去,轻软一笑,说:“多谢。”
亲眼目睹的冲击力更大,宋景晏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游刃有余,就这样被一个画面轻易地破了局。
……
“是的,关总,宝山区未来发展前景广阔……”
温时容缓步在走廊中,汇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力道拽进了房间。
熟悉的木质冷香叫她心跳一顿,熟悉的记忆在隐隐颤栗。
温时容被宋景晏死死捏着手臂,堪堪站稳。
她抬起头,不期撞入宋景晏冷沉的眸中。
房间漆黑空荡,关江源在电话中的询问声尤为明显:“时容,你那边怎么了?”
温时容举起手机到耳边,声音冷静:“抱歉关总,我这里有点小情况,一会儿再和您汇报。”
电话挂断。
眼前的女人缓慢眨了下眼睛,扬起一个他最熟悉的得体的笑容。
“小舅,好久不见。”
从前再正常不过的称呼,时隔四个月再听她叫出,宋景晏却觉得无比刺耳。
室内安静,一时只有钟摆声。
“咔哒——咔哒——”
逐渐与温时容的心跳重合。
宋景晏就站在她的对面,一步之遥,他掌心很冷。
他没说话,温时容也不想再说话。
宋景晏即将结婚,两个小时前,甚至花三个亿拍下了一颗钻石,送给自己的未婚妻。
撇开毫无血缘关系的外甥女不说,充其量,她也只是一个从前爱慕他的女人而已。
她按照他从前处理女人的方式退场,只领了离职前的工资,不吵不闹,怎么就让他有了这样的火气。
宋景晏忽略她不动声色的抗拒,视线停在她露出大片后背的裙子上片刻,沉声说道:“索拉公司家大业大,新公司新项目,出手阔绰、志在必得,不过,这是在上海,人脉、渠道、资源也很重要,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跟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温时容开始审视他,认真地思考起他的建议。
半晌,她点点头:“谢谢小舅,我会考虑的。”
宋景晏静默片刻,声音艰涩低缓:“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温时容垂了下眼,目光转向别处:“和你无关,小舅,你也知道答案的。”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在离开宋景晏那天,下飞机后她就开了瓶酒。
是庆祝自己,也是劫后余生。
总之,她不再和他有除了亲戚之外的关系。
她一口一个‘小舅’终于将他憋闷许久的怒火挑起。
下一秒,他就起身扣住她的腰身,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人半抱着压到门边。
把人抱到手,他才发现怀里的人瘦得惊人。
宋景晏心痛一瞬,却没放松力道,他抵着她,拉开门的一道缝隙,外面空无一人。
他的声音凉地扎人:“你看看,你独自一人,消失这么久,你的未婚夫都没来找过你。”
“未婚妻不见了,他忙着干什么呢?只怕是正忙着和拍卖会上的达官显贵攀谈,没功夫在意你。”
第19章
宋景晏从前从不会这样失态。
什么脾气、什么质问,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
他向来善用暗刀,逼人不见锋芒,从不给人留下话柄。
温时容抵着他的肩膀,忍无可忍地说道:“他要攀谈,那又怎么了,我相信他,他和人扯上关系也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
昏暗的包房内,只有门的那一线缝隙透过来些光。
打在她苍白的脸上,宋景晏看见她冷静又不肯退让的眼神。
好像和他划清了一切关系,所有事情和他无关一样。
这将宋景晏计划好的循循善诱全然推翻,变成一句简单直白的命令:“温时容,和他解除婚约。”
温时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用一种觉得他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
她不肯低头,直直和宋景晏对视着,一字一顿地说:“宋景晏,你只是一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舅。”
宋景晏捏住她的脸,颇有些咬牙切齿。
“前面有一个苏奕白,现在是你的小未婚夫,在男人的事情上,你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吗!”
就算情绪上头,他也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温时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和关舟迟的流言蜚语是怎么走向未婚夫妻的阶段的。
可她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宋景晏一定要替自己试探什么。
一开始是苏奕白,现在是关舟迟。
他非要把她放在天秤的另一边,再用结果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就是不重要的那一个。
其实温时容一直都知道,自己就是在无数次抉择中被放弃的那一个。
在病痛中毅然决然自杀的母亲,在新妻子和女儿中选择了新妻子的父亲。
最后,她以为能一直属于她的家也不再是她的。
唯一爱了十年的人,不动声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