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她停下了摩托，转头朝渡口看去。
这一眼，却正好看见程修霖推着轮椅上船！
祝馨宁心口一紧，丢下摩托就朝渡口跑去。
“程修霖！！”
她红了眼，用尽力气喊他的名字。
前方的程修霖身形顿了一下。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船，背影消失在祝馨宁的视线里。
……
1994年6月。
解放军医院。
两支部队演习结束。
“医生！这里十营三连，排雷任务被碎片炸伤！”
“送到502，医生马上过去！”
一身军装剪着短发的祝馨宁被队友连搀带扶送到了病房。
三年前，祝馨宁从卫生院的护士长口中得知程修霖去当了军医。
尽管所有人都阻止她，但祝馨宁还是直接选择参军。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做就做了。
如今进部队已有三年，祝馨宁也从新兵成长为一连之长。
然而她依旧没能打听到程修霖的任何消息。5
刚坐下，门口又传来声音——
“七营四连，祁燕云也是碎片炸伤！还是送到502！”
这耳熟的名字让祝馨宁一愣。
门口，祁燕云已经被送了进来。
四目相对，祁燕云显然也认出了她，一言不发拧起了眉。
一时间，病房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
门外再次传来医生的呼喊声——
“程医生！来502处理炸伤成员！”
“来了！”
在祝馨宁记忆里思念许久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
门接着被推开。
穿着白大褂，推着医药车的人走了进来。
赫然正是她找了三年的程修霖！
“谁先送进来的？”程修霖头也不抬的问。
“我！”
“是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祝馨宁瞪向祁燕云。
程修霖诧异抬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程医生，你们都认识呀？”
身旁的同事顿时好奇问他。
程修霖回过神来，低头开始从医药车里准备好药水，笑着回了句：“一个镇里的。”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能让病床上的人听得清楚。
祝馨宁神色微变，目光沉沉盯着他，余光瞟了身旁病床上的祁燕云一眼，她当即扬声轻哼：“有什么不好意思回答的？我分明是你……嘶！”
后面的话她还没有说出声，就被程修霖按住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骤然变了声。
程修霖目光冷静透着警告：“你这伤还挺严重，有点疼，忍着点。”
祝馨宁看着他，疼得冒汗，可嘴角却勾着笑。
“没事，我不怕疼。”
这话让周遭队友好奇的目光打量起来，身旁队友笑着问：“连长，你还没说完呢，这位程医生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他们语气揶揄，带着暧昧的笑意。
祝馨宁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她张口正要回话。
隔壁病床旁的祁燕云队友当即冷声开口：“少对程医生乱开玩笑！我们营长还在这儿呢！”
“你们营长跟程医生什么关系，关她什么事？”祝馨宁的队友不满。
“程医生可是我们营长的……”
“闭嘴，别乱说，我跟修霖现在还只是朋友。”
祁燕云沉着脸打断了队友的话，略带歉疚看了一眼程修霖，语气轻缓：“修霖，你别放在心上，他们口无遮拦惯了。”
“没事，”程修霖笑笑，视线落在祁燕云的腿上，眉头一拧，“你这伤怎么弄的？”
“演练时有个新兵不按规范系安全绳，情急之下我拽了一把，自己掉了下来，”祁燕云淡淡笑着，“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两人之间熟稔的对话让祝馨宁神色一僵。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带着些许不可置信问：“程修霖，你跟她这两年一直有联系？”
“你这人真是奇怪，程医生跟祁营长一直都在同一辖区，又是青梅竹马，怎么就不能有联系了？”祁燕云的队友不满反驳。
祝馨宁眉梢高挑，忍不住脱口冷嗤：“我跟程修霖才是名正言顺的……”
“祝馨宁！”程修霖冷着脸喊她的名字。
他语气不重，可祝馨宁心口一颤，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改了口：“朋友。”
这个称呼太过生硬。
隔壁床的那群人笑了出来，“原来不过是朋友，朋友还要说什么名正言顺？”
“喂，你们别太过分。”
祝馨宁的队友看不过去，不免也冷下声音呵斥。
两方人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程修霖冷着脸：“这里是病房，无关人员都出去吧，别在这里吵。”
他语气中的不耐明显。
祝馨宁看了他一眼，让队友离开，祁燕云也示意让队友先走。
病房里一下安静不少。
只剩下三人。
程修霖没多说什么，认真给祝馨宁处理伤口。
祝馨宁缓声开了口：“修霖，我找了你两年。”
给她包扎伤口的动作一顿。
程修霖眼皮都没抬一下，冷淡回：“找我做什么？”
这态度让祝馨宁眉头轻蹙。
“你当年不吭一声就走了，你难道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第13章
“解释？”
程修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他处理好最后一步，将绷带缠绕在祝馨宁的手臂上，手巧地打好结，这才正面看向祝馨宁。
程修霖眸色沉沉看着她，开了口。
“祝馨宁，我走之前，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祝馨宁一怔。
她终于察觉到程修霖似乎变了，他那双眼里只有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让她感觉到心里涌出些许难以捕捉的慌意来。
她下意识脱口：“我反悔了，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话音落地。
程修霖神色露出几分诧异，有些失神。
直到祁燕云的病床边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是她口袋里的哨子掉在了地上。
祁燕云弯腰捡起，神色平淡：“不好意思，手滑。”
程修霖回过神，走到祁燕云的病床前，开始替她处理小腿的伤口。
他没再回应祝馨宁的话。
祝馨宁躺在病床上，眉头紧拧，郁闷睨隔壁的人一眼。
她十分怀疑，祁燕云是故意的。
可在此刻，她却不好说什么，这个状况让祝馨宁感到十分不爽。
包扎完成。
程修霖一边收拾医药车上的物品，一边嘱咐：“你们两个人的伤口都不轻，需要好好休息，这几天就别去演练了，每天过来换一次药。”7
祝馨宁看他，轻哼：“我每天过来都会是你给我换吗？”
“不一定，看每天的安排。”程修霖公事公办地回答了她。
祝馨宁抿紧了唇，想再问什么话时，却见他直接背对她朝祁燕云开了口：“燕云，晚上我妈喊你一起去我家吃饭，她最近又新学了道菜，说非要让你尝尝。”
祁燕云莞尔点头：“好，我一定去。”
程修霖还在工作时间，并没有多留，很快推着医药车又去了其他病房。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祝馨宁拧紧了眉头，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