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今日江适然出去见的也不止二皇子一个吧。”
她提醒老太太,除非把知情的人都杀掉,否则只解决江胜男一个,是堵不住嘴。
老太太瞪向江适然。
“不杀她,难道还要留着她去二皇子府做妾?”老太太问,“你是正妃,你的妹妹却是你丈夫兄长的小妾,这让别人怎么看侯府,怎么看你?”
“毕竟是血亲姐妹,难道为了我的面子,就让她去死吗?”江从南叹气,“这样别人看我,会觉得我太过无情。”
“那也是她自甘下贱。”
“下贱也是父亲的女儿,我知道祖母一心为我,但是我实在不忍祖母因为此事和父亲离心离德。”江从南拉着老太太的手,“如今府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有婚约,一个处理不慎,会害了妹妹们的闺誉。”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
“那就送她去古雀庵,青灯古佛过一辈子。”老太太还嫌便宜了她。
“古雀庵也送不了。”江从南摇头。
“二皇子和大皇子已成水火之势,二人在京中争取各处的支持,二皇子想要父亲的支持,他会放开主动送上门的把柄吗?”江从南轻声问。
“与虎谋皮。”老太太气到哆嗦,“我早就提醒过你,你还是处理成这般局面。”
“那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江兴杰问江从南。
“这些事原本不该我开口。”江从南直视江兴杰,“如果不是知道祖母会一意孤行护着我的名声,我不想进来的。”
“让祖母担忧已经是不孝,我又怎么愿意祖母替我担负杀孽。”
老太太听了满脸感动,不愧是她心疼的大孙女。
“江胜男既然已经拿了二皇子的玉佩,那就送到二皇子府去吧。”江从南轻轻开口,不等温玲珑感谢,她又说,“只是不能以秭归侯府二姑娘的名义。”
江兴杰点头,这和他心中所想一致。
“二姑娘忽得重病,不治而亡,娇娇,往后就是温娇娇,与秭归侯府再无牵扯干系。”
“父亲。”江胜男满脸泪水恳求他,“若没有侯府依靠,女儿去二皇子府如何存活?”
“你选了一条给人做妾的路就该知道,你的家世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看你自己争气。”
“我说你死了就是死了,你日后在二皇子府如何都与侯府无关,你失意时侯府会出面替你撑腰,你得意时侯府也不会出面享受你的荣光。”
江从南送老太太回心禾堂休息,老太太拿出厚厚一沓清单,“这些都是祖母给你的添妆,你好好的,等到何姨娘生下儿子抱给你母亲养,过了周岁,我便押着你爹上书请立世子。”
“你爹糊涂,靠不住,日后侯府还是要看你。”
“我这要出嫁的人了,也管不到家里。”江从南假意推脱。
“你嫁到皇家,日后回家就是半个主子,你不做主,谁做主?”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你是侯门嫡长女,有教育有眼界,你的那些弟弟们根本没法和你比。”
“你若托生成男儿,我现在何至于忧心如此。”
江从南又安慰了她一阵,随后才拿着新财物回去。
赵沅君在春来阁等她,“你何必去管那边的闲事,好或不好,你爹不怪别人,就会怪你。”
“江胜男名义上死了,用温娇娇的名进二皇子府当妾,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江从南笑。
“还好事?”赵沅君皱眉,“温姨娘的枕头风如何厉害,你是从小就看在眼里的,她进了二皇子府,还指不定怎么害你呢?”
“这么容易被她害到,那我就不会这么做了。”江从南笑,“只有她进了二皇子府,陛下才会讨厌二皇子,你说等二皇子回过神来,是因为她才遭了陛下厌弃,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她是三皇子正妻,她妹妹却去二皇子府做妾,说起来是不好听,但是他们勾搭上的过程本就不光彩,如果分开,时间久了自然就忘记,但是只要她们绑在一起,提起一回就得说一句私相授受,私定终身。
那反正不是她和三皇子的错。
“你还想到那么以后?”赵沅君疑问。
“皇家情形复杂,三皇子又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我自然得多想两步。”江从南笑。还是不争不抢,但是要处于道德高地。
第43章 余动
没有等到第二日,温娇娇是当晚就让小轿抬到二皇子府。
临水轩挂了白幡,听说里头哭了一整夜。
赵沅君有些担心,江兴杰那么宠爱温玲珑以及她的女儿,怕他把这笔账算在江从南头上,对她不利。
江从南再三解释这事虽然是我提出,但是父亲没有思考就答应,想来他心里也是想这么处理的。
老太太摆明阵仗,是要江胜男的小命,现在这样,好歹是保住一条小命。
本来就是假死,不过就算是真死,未婚女子的丧事也不会办的很热闹,不过两日,江胜男的衣冠冢下葬,侯府少了一位姑娘,又像是从来没有过这位姑娘。
这期间江适然一直跪在江兴杰书房门外。
两天三夜,水米未进,面若金纸,摇摇欲坠。
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以他的个人意志转移,但是江适然一副要跪死在他面前的模样,江兴杰还是出来见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让他记住这个教训,“凡事不是你想就可以,下次做事之前想想后果,是你能承担住的后果吗?”
“我做错事了,后果由我承担,为什么让娇娇来承担这样的恶果。”江适然问。
“你带她出去,她见了二皇子,收了二皇子的玉佩,这就是她的果。”江兴杰回道。
“如果没有赐婚的圣旨,父亲还会这么决绝的定下娇娇的死路吗?”江适然问,“娇娇也是你的女儿,就因为她没有一个好婚事,就可以被悄无声息的死掉。”
“父亲这么多年对她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你还是不服。”江兴杰看着他摇头,“你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不是没错,只是错不至此。”江适然流着泪道,“因为是庶子庶女,因为生母没有显赫的家世,所以我们注定是要被舍弃的吗?”
“别人可以说这话,你说这个话,你摸摸良心,这些年我对你们如何。”江兴杰问他,“你出门交际应该也认识了些人,别人家嫡庶有别,谁有你过得这么舒坦。”
“我对你期望颇深,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江兴杰摇头,“南儿当年去清风观,她半句话都没求过我。”
“是她自己想去清风观的吗?还不是情势如此,她不得不去。”
“娇娇现在也是情势如此,她如果不想活着生,就只能真的死,你希望她死在你的愚蠢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