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喔,我不介意的啊……是你突然搞袭击,吓到我了而已……我根本不介意坦诚相见啊,一家人嘛,有什么好介意的,谁像你,装模作样……”
听到他这番话,我莫名的羞恼。这个家伙,总是这么嘴硬,让人又气又恨。
我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倔强。“你不介意啊?不介意你挡什么啊?过来,给我看看啊!坦诚相见啊!”说着,一个箭步跳到折叠床边,佯装去扳周成玉的身体,想要挫挫他的锐气。
他刚刚洗过热水澡,皮肤上还氤氲着一层潮热的汗珠。我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上他身体的瞬间,他整个人似触了电一般,猛地一阵短促的颤栗。那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幼兽,在这岑寂的夜色里,无端地撩拨起我心底的那层涟漪。
我微微一怔,被周成玉逮到空子,只见他从折叠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将我反扑在床上,两具年轻的身体就那样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尴尬到极至的一瞬。
我们两个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他那两块坚硬厚实的胸肌倾轧在我胸脯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温热的鼻息扑在我滚烫的脸上,又痒又麻的感觉。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声音,隔着背心,亦能察觉到他肌肤表层那炙热的温度,还有那炙热肌肤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一种类似汗液与性油脂混杂的味道,难以言明,全然不同于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
周成玉成熟且赋有力量的身体压上我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也是在漏掉的那一拍时间里,我恍然惊觉,眼前的小子真的长大了,悄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成年人。勇敢、机智、有担当,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再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了。
“你……你又没用沐浴露啊?”不知为何,我的脸烧得通红,半天才从嘴巴里挤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时,窗外不知多遥远的何处倏然闪进一缕橙黄的暗光,那光束在他脸上一晃而过,我看见他咽了口唾液,那高高凸起的喉结明显地上下涌动,非常口渴的模样。
“我……不喜欢用。”他努力佯装出镇定的模样答我,可嗓音却微微抖了起来。
“这什么东西……”我忽然感觉到下身似乎被某个坚硬的物体顶着,怪不自在的,便随口这么一问。谁料,他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惊吓,“嗖”地一下从我身体上弹起来,跳到地上后迅速背过身去,慌忙地从地上摸起裤子,胡乱地套在腿上。
“那个……你赶紧回你的床上睡觉去。”他将驱赶的话说得吞吐且严肃,整个身体始终背对着我,仿佛正面藏着什么不可告tຊ人的秘密似的。
“你昨晚在哪里睡的?”我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朝着他的背影问。
他微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答:“睡公园咯。”
“怎么不去陈显佑他们几个家里睡啊?睡公园晚上很冷的……”唉,周成玉太懂拿捏我的心思,一听到他说睡公园,我那一腔的关心终是情不自禁的表露出来,根本来不及刻意遮掩。不过,我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收敛了情绪,继续板起一副高冷面孔,煞有介事地审讯道:“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简讯的?”
“我……手机坏掉了。”他竟然拿一些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不会相信的谎话搪塞我。
也罢,反正那小子死要面子,就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我警告你哦,以后都不准夜不归宿,不管怎样吵架,我们任何一个都不准夜不归宿!”我站起身,想要面对面警告他。然而,刚经过他身侧的时候,他嗖地一旋身,直接冲进了厕所。一面跑还一面嘟囔着:“哎呀,搞得我一身臭汗,又要洗个澡,你赶紧睡觉吧,好烦……”
“记得擦沐浴露啊,不然洗了跟没洗一样的臭!”望着周成玉仓皇逃窜的背影,我忍不住哂笑起来。
这时,手机铃声倏然而至。我走到床头,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岑警官的来电,便立刻接通了。
岑警官没有跟我寒暄,直接将今晚元伯伯打电话给他的事情讲了一遍。“我当时正在赶来的路上,又接到表姐夫的电话,他说已经没事了,是周成玉帮忙解决的,所以就没有过来了……对了,帮我谢谢周成玉啊,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没想到,他现在这么有担当啊。看来当初把你们介绍到元气书屋来住,真是没介绍错。”
“原来是这个事情啊……我会帮你转答给他的,不过,他容易骄傲,你还是少夸夸他比较好。”
“对了,你还没有跟他摊牌吗?”
“额……”我支支吾吾半晌,没有说话。
“其实,我觉得他现在已经长大了,自己能够独挡一面的,你不需要再牺牲自己照顾他。毕竟,你又不是他的亲姐姐。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将来想要过怎样的生活,应该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是……多嘴说几句而已。对了,我听说今天来闹事的那个家伙背景有点复杂,你还是要周成玉小心一点……时候不早了,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挂断电话,我陷入良久的沉思,迷迷茫茫的担忧如蟒蛇般悄然爬上我的心房。我不明白岑警官这通电话的真实用意,分不清他到底是来感谢周成玉的,还是刻意来警醒我的。
没错,很早以前,我就知晓周成玉并非我的亲弟弟。几年前的某个下午,我被岑警官唤到淡水分局。在他一连串的叹息之后,我被告知,他们联系到了母亲的前夫。
那个男人,已经五十六岁了,早些年就移民去了新加坡。他坦言,是在收了母亲的一笔钱之后,才同意与她办理的假结婚。不过,三年之后两个人就办理了离婚手续,从此再无关联。
我从未想过,母亲也是假结婚。我是为了周成玉,那她,又是为了谁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岑警官又告知了我另外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周成玉根本不是我的弟弟。他的父母,另有其人。
得知真相的一刻,从脑皮到脚皮,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麻了。半晌,我才发出如同水开了一般的哭声,呜呜嘤嘤,难听至极。
从淡水分局回来,我便再也没让周成玉上过我的床。心里总觉有根刺扎着,不甚舒服。起初是气愤,之后是隔阂。我没问过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并非母亲亲生。更加不敢去求证,他是否一开始就处心积虑的欺骗我。
后来,不知不觉间,心口的那根芒刺竟然消失不见了。
无论他是不是我弟弟,无论他是不是存心欺骗我,在我痛经时暖上我小腹的温热手掌,在我被人嘲讽时护在我身前的瘦削身板,和之后在我急性肠胃炎发作时,深夜背我去急诊的宽阔脊背,与在我哭脸时一把将我凌空抱起的坚实臂膀……这些,都不是欺骗。
我很笃定。
成玉 14
一整夜,我都无法入睡,也不敢随意动弹,生怕弄出一点儿动静,被她察觉出我的龌龊与邪恶。
我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午夜迷梦里的男人,朦胧的月色赋予我弥足珍贵的主角光环。我孤身一人伫立在暮色苍茫的海边,人鱼公主半裸的柔软身体如同温柔的潮汐一般,缓缓爬上我躁动的身体。循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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