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旦有了裂痕,那就是无止境的破碎。
日上三竿,老国师命令心腹侍卫,让他好好调查着侍卫和南云公主的关系。
随着孩子越长越大,确实一点也不似南璟!
但无论如何,他都会隐忍不发,因为他要为南家保留最后一份尊严。
门外传来脚步声,方云漪敲门进来。
“公爹!”
老国师皱了皱眉头,看出方云漪话里有话。
“坐下吧,公主。”
方云漪欠了欠身,倒也不墨迹。
“公爹,云漪想同公爹商量商量,影儿的满月宴,我父王想在宫中操办,我也正好借此机会,回到宫中居住……”
“哦?你想带着孩子回宫?”
方云漪点头,指尖不自觉发白。
她没想到,孩子生下来竟然不像南璟?!
难道是那段时间,她贪欢,结果怀上的不是南璟的孩子?!
她越想越害怕,于是决定离开国师府。
免得被眼尖的人发现。
老国师眼神深邃,面无表情地盯着方云漪,良久才缓缓开口:“公主,南璟不在了,我自然无法阻拦您回宫,只是这孩子?”
方云漪见口气松动,连忙迎合:“孩子,自当是南家子孙,公爹若想看孩子了,我随时带孩子回来小住!”
老国师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最后点了点头。
方云漪长舒口气,开始将话题引到她最想问的问题上。
“公爹,你可知南璟的那块玉佩身在何处?他临终前曾说过,待孩子出生便要送给孩子……”
“只是,他却走的那么突然?!”
老国师沉默片刻,缓缓摇头:“那玉佩是南璟的随身之物,他走后,我派人寻找过,但始终没有下落。”
方云漪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深知那块玉佩的意义。
若是孩子不是南璟的,玉佩也没有了着落。
那她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公爹,那玉佩是不是丢了?”方云漪焦急地问道。
老国师看出了她眼底的焦急,自然也明白她存了和什么心思。
看样子这么多年,南诏王还是在防着他!
“玉佩的事,我会继续派人寻找。至于你,既然决定了回宫,那就好好准备影儿的满月宴。”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他既是南家血脉,我自会尽力保护他。”
方云漪点了点头,只能无奈的退下。
……
日子一天天过去,南影的满月宴在宫中盛大举行。
各国使者纷纷前来祝贺,宫中热闹非凡。
而老国师则始终心事重重,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少见笑容。
只因昨日,他的心腹侍卫终于带来了消息。
他查出南云公主行为不检,不仅在府外豢养男宠,还和身边侍卫纠缠不清。
所以,那个孩子,真的不是南璟的。
可怜他的儿子……
至于那块玉佩!
他调查到,在南璟最后一次出征时,还有佩戴。
从战场归来后,便一直没有看到玉佩的踪影。
所以,他怀疑玉佩很有可能遗失在边境或是东竭,所以他准备接着孩子满月宴,问询一下东竭使者。
老国师心事重重,直到两国使者觐见。
东竭国来的是新上任的女丞相阿瑟。
而北临来的则是,北临太傅崔行舟。
缘由萧承羽和陆驰,都在战场上与南诏对立,并不适合担当这和平使者。
于是,崔行舟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活计。
他带着温宁,南豆和小安儿,踏上了这征程。
趁着宴会间隙,老国师来到使者身边。
阿瑟礼貌地对着老国师行礼,面露悲痛。
“南璟国师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本想亲自前来吊唁,却听闻他不希望大操大办,于是我便没有来……”
“南璟国师,对我有恩,我始终铭记于心。”
老国师见他态度诚恳,便掏出玉佩画像,直接问寻它的下落。
阿瑟眉心纠结,马上反应过来:“这玉佩!”
老国师点头,眸中有几分激动。
阿瑟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这枚玉佩我也未曾见过,只是国师曾给我画像,并叮嘱我,若日后有人佩戴此玉佩寻我,无论有何请求,我都应尽力相助。”
“携带玉佩的人?”
老国师迟疑,看样子南璟果真将玉佩交给其他人了。
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
老国师满腹疑问,崔行舟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崔行舟目光落在画像上,很快又挪开。
这块玉佩此时正在温宁的身上,是南璟送给小安儿的。
崔行舟心中有事,面上却不露声色,他轻描淡写地对老国师说:“国师,恭喜您爱孙满月之喜。”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老国师收回画像,对着崔行舟道谢。
“谢谢北临的崔太傅。”
崔行舟故意问询,“我刚刚看您在找什么?可有用的上崔某得地方?”
老国师无意与他闲聊,毕竟他这个文官或许连京城都没出过几次。
又怎么会看到南璟的玉佩!
他接机告辞,只留下崔行舟和阿瑟。
崔行舟眸光一转,开始和阿瑟搞好关系。
“阿瑟丞相,陆驰将军同我说过,您可是东竭不可多得的女官!”
阿瑟微微一笑,谦虚地回答:“陆驰将军过誉了,是国王英明,才有我们这些臣子的用武之地。”
崔行舟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女丞相确实不简单。
他没有急着反驳,继续提问道,“崔某刚刚听了一耳朵,似乎你们在谈论某个玉佩?!”
阿瑟眼神闪烁,她是第一次结识崔行舟,对他,她亦不完全信任。
“不过是老国师似乎丢了一枚玉佩,他问我有没有看过罢了!”
“崔太傅,可还有其他什么是吗?”
她疏离的语气,让崔行舟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话。
宴会过后,天色大黑,各国使者纷纷散去。
崔行舟回到住处,他决定找温宁商议此事。
他刚走到房门,便听到安儿啼哭不安的声音。
“这一路都好好的,怎么如今到了南诏,安儿却一直哭个不停?奶娘呢?”
温宁无奈的摇头:“奶娘哄了他一天,我让她下去休息了。”
“这孩子能吃能喝,也没有生病,就是一直闹着哭,或许是近乡情怯?!”
温宁也猜不透缘由,只能有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只是崔行舟,却也是不相信此等玄黄之事。
他笑着接过孩子,在南诏使馆,对外他只道他们,是自己的妻儿。
“对了,南豆呢?”
温宁无奈的摇头:“他说南诏有很多神婆,会做法让小孩停止啼哭,他说去找一个神婆来给安儿看看!”
崔行舟有些无语,但却也阻止不了南豆。
他望着深更露重,心里却也是忽上忽下。
“先把安儿安抚好,明晚若是安儿乖些,我们便偷偷去南璟墓旁拜祭。”
“这样,也算是成全他们父子一场。”
温宁点头,此行她也就这一个目的。
安儿毕竟是他的孩子。
夜幕降临,南豆穿行在巷内。
他虽然是地地道道的南诏人,却并非在此长大。
他折腾了好久,辗转走了几条街。
才终于找到那个他口中的神婆。
门刚打开,她拉起里面的老者:“阿婆!我家小主子今日啼哭不止,可否请您上门瞧瞧!”
神婆被他拉的动弹不得,咳嗽两声。
“老身年岁已高,已经多年不出诊了,年轻人,你是多久没回南诏?”
南豆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但他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哀求神婆。
南豆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急切,他的动静太大了,引起了路过归家的老国师的注意。
老国师折返回来,紧紧盯着南豆。
“南豆,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无忧无虑的长大
南豆被老国师发现,一时心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你,是南璟让你跟着那个北临女人……”
“难不成,那个女人也来了南诏?怎么?你现在成了那女人的走狗?忘记了自己是个南诏人?”
南豆被怼的哑口无言,满脸通红:“我永远是我主子的人!”
老国师眼神凌厉,开始质问。
“你可知道南璟的玉佩在哪里?”
南豆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向神婆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猛地转身,拨开人群,朝着巷子的深处慌乱逃去。
夜色之中,南豆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街巷。
“南豆!”身后传来老国师的声音。
南豆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
“来人,找人去查查南豆。”
……
南豆慌不择路地跑回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