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知道,当年是谁向我透露了你们的行踪?”
我怔住。
难道这件事还有隐情?
他看出我的好奇,却不打算多说。
池宴川面露不耐,吩咐了手下几句,抱着我出门。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
耳边突然传来谢晴柔的怒吼。
我冷眼看着她癫狂的模样。
谢晴柔,失去爱人心的滋味不好受吧?
好好享受这种痛苦吧!
她大吼大叫着,从我的视角,能清楚地看到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把枪。
紧接着满脸愤恨地对准池宴川的心口。
电光石火之间,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池宴川,挡在他的面前。
嘭——
子弹射进身体,激得我后仰。
我像一个破布娃娃倒进池宴川的怀里。
浑身的骨头都像被震碎了。
痛得发不出声音。
耳边是谢晴柔的怒骂和杂乱的人声。
池宴川抱住我喊:
“苏禾,阿禾,别睡!!!”
满脸焦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担忧。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想,这回池宴川彻底离不开我了。
再度醒来是在医院。
眼睛一扫,我看到了池宴川。
他趴在床边,难得看起来有些憔悴,西服上暗红的血迹醒目。
难道他一直守在我床边?
就在我思索时,他睁开眼,用温柔的目光注视我,声音嘶哑: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弯着唇角,小声说:“幸亏你来了。”
他俯下身,虔诚地亲吻我的额头:“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自我醒来后,池宴川几乎寸步不离。
他把所有工作都搬到了病房来,就连开视频会议也要坐在能看得见我的地方。
他这样倒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据他助理说,我中枪的那天,他像疯了一样地冲进医院,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我点点头,好不容易挤出来了两滴泪。
主要是为我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走到今天这步,实在太辛苦。
好在医生对我说,脸上的烫伤和身上的伤口都能修复,不会留疤。
有一次池宴川问我:“为什么要替我挡枪?”
当然是为了收服你的心。
我在赌,结果赌赢了。
我想了想回他:“你保护我,我也保护你,很公平。”
他笑出声,轻揉我的头发:“阿禾,你怎么醒来后如此不解风情。”
养伤的这段时间,我也凭圈子里的人脉得知了不少关于池家的消息。
谢晴柔突然回了娘家,被人称道的恩爱夫妻,婚姻似乎亮起了红灯。
而往日穿梭于灯红酒绿的池昱泽,也转了性,待在家里谁也不见。
池谢两家对于这些事讳莫如深,也就没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池家的这位掌权人,手段不一般。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池宴川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当车子开到疗养院的时候,我已经了然。
看来池宴川完全把我当自己人了。
第14章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又一次见到池茵。
和上次一样,树下,她坐在轮椅里玩手指,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
池宴川低声叫了句妈。
池茵愣了下,随即踢翻了放在地上的水壶,张牙舞爪地朝空中比画,嘴里骂骂咧咧。
池宴川绷着脸,就这么看着她发疯。
一旁的护工不敢乱动,神情为难。
我上前一步,握住池茵的肩膀,凑近她耳边说:“阿姨,我陪你唱戏好不好?”
她的手停在半空,慢慢地转身,盯着我,眼神茫然。
随即扑哧笑出声,露出一种如孩童般极天真的表情,兴奋地点头。
护工悄悄地松了口气。
我瞥了一眼池宴川,他没什么表情。
我思索了一会,想起上次池茵唱的片段。
接着她那段继续唱。
她更加兴奋了,咧着嘴就要站起来,可惜如今腿脚更不好,已经无力支撑。
我挪着步走到她面前,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她极为自然地接过我的唱句。
唱完后,她开心地鼓起掌,嘴里一迭声地喊:“再来再来。”
池宴川在树下的花坛坐下,闻言也没说什么。
我便开始了下一曲。
直唱到池茵打起了哈欠,护工才上前哄着她回去休息。
被带走前,她还恋恋不舍地回头问:“你还来吗?”
我点头,她满足地走了。
一瓶矿泉水递到我面前,池宴川开口:
“这就是我妈,她从来都不喜欢我。这是唯一一次她看见我没有从头骂到尾。”
说完自嘲地笑了笑。
“阿禾,有你在我好像能松一口气了。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我答:“会的。”
他搂住我的腰,我抬手揉着他的发。
他喜欢听,我就说。
尽管永远这种词我早都不信了。
......
酒店套房,我刚洗过澡,就被池宴川按在墙上,急不可耐地吻过来。
我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推拒。
池宴川使了力,他的吻凌乱没有章法,像是在发泄。
他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我只能软下身子迎合他。
等他终于放开我,一朵烟花忽然在落地窗前炸开。
他炽热的吻落在我的鬓边,对我说:“阿禾,生日快乐。”
一朵又一朵烟花隆隆盛开,池宴川从身后搂住我问:“喜欢吗?”
我回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颊吻:“好看,喜欢。”
烟花是好看,只是不长久。
再绚烂的烟花也终会冷。
我没说出口,因为我知道虽然我是这场烟花秀的主角,导演却是池宴川。
我只需要按照他的要求,全力出演即可。
他想让我高兴,我便高兴。
他想让我感动,我便感动。
我不可抑制地想,原来时间过得竟这样快,而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和徐青野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那天徐青野深夜才回到我们租住的小屋里。
我因为他忘记我的生日生了好大的气。
他默不作声地出门,过了会,提着一盒蛋糕回来了。
“我逗你的,蛋糕我早买好了,存在巷子口的便利店里了。”
说完,他又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这个,现做的,给你。”
那是一盏用玻璃杯做的灯。
灯罩里的那汪蜡烛油上斜着一束蓬勃的光。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手:“小草,本来想给你买戒指的,还差点钱,你再等等我。”
我不以为意,高兴地举着那盏灯。
他说:“可惜今晚没有月亮,有了更好看。”
我摇头笑:“谁说没有,这盏灯就是月亮。”
徐青野死后,再黑暗的日子里,我心里的那枚月亮始终不曾落下。
从耳垂处传来的痛感打乱了我的思绪。
“你又在走神,得罚。”
池宴川打横抱起我,走向床的方向。
衣衫凌乱地散落一地。
池宴川掌住我的腰,往他怀里靠。
我勾着他的脖子,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
迷蒙间我问他:“下次能不能不在酒店了?”
他指尖微顿,捏着我的下巴问:“你想去哪?”
我不答反问:“阿宴,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吗?”
他捏住我的肩膀,热息拂颈:“阿禾,赢的前提是保持清醒。和我在一起,你能得到很多,注定也要牺牲一些。我以为你明白。”
我笑了笑,报复性地咬他的唇,下一秒,被他按在床上。
“阿宴”两个字没入他的唇齿间。
男人额间的汗滴到我颈窝。
混沌气氛中我的大脑却无比清晰。
换个男人又如何,不过是从一座牢笼奔向另一座牢笼。
好在我从无期待。
云收雨歇后,池宴川早早离去。
我心里盘算,是时候该和那女人见一面,徐青野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我和女人再度相约,将池昱泽那天透露的线索告知,请求她帮我查一查徐青野死前可还见过什么人,有没有隐秘的好友。
她却放下茶盏,不紧不慢地说:“阿禾,你着急见我就是为了这个?”
语气里隐约有些不满。
“徐青野的死是你的心结我知道,可你现在这样子,简直是昏了头了。”
“池昱泽这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惯会满嘴跑火车。他不过见你得意,想找些由头气你,你就这么中了他的计了?”
我沉默。
池昱泽确实没心没肺,可他居然能清楚地记得徐青野,这个对他来说跟蝼蚁差不多的人,这太奇怪了。
“阿禾,你还记得咱俩结盟时说过的话吗?”
怎么会忘呢?
我和她同是跌入泥潭失去一切的人,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