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巨大的圆形的大厅的五个方向,分别是一扇小门——木门、金门、铁门、铜门和银门。这五扇门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阵型图,头顶依旧是那精致的壁画。五扇门的门口各点了一根白色的蜡烛,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映射着鬼魅一般的影子。
“曾老板,看来你早有准备啊。”陈晓橙大声说道。
这空旷的大厅里传出那个具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这可不就是为了迎接陈大小姐嘛,说到头来,咱们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从摇曳的烛光背后,走出来一个约莫一米七身高的男人,看上去有点秃顶,但是身材保持得不错。不对,与其说是不错,不如说是瘦削。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我都能够感觉到此人气色不佳,似乎并不是很健康。
今天,我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可是,我却没想到一个身体如此不堪的人却能把我和陈晓橙耍得团团转。
“吴老板,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啊。”曾云翔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得意的神情看着我。
是的,他的得意我能理解,因为上次见面,我的处境很狼狈。
“可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见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曾老板,你说咱们怎么一个合作法?”
曾云翔走近了几步:“吴老板,我想根据你的智商,应该能猜出来是什么事吧?”
说完他指了指大厅中间的阵型图:“只要你们俩能进去帮我把生死簿修复,我当然重重有赏。”
“嚯,曾老板,说的‘有赏’是什么?”我倒要看看曾云翔到现在还有什么能耐。
“我知道,吴老板也不是什么看重钱财的人。只不过,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曾某人可是不会让你活过今晚的。”说完,曾云翔打了个口哨。
顿时,我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大约有十几个黑衣人从门外进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把枪。
“曾老板真是财大气粗,黑道白道精通啊。”我冷笑。
“人活久了,也就是这样了吧。”曾云翔微笑道,那诡异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使得气氛更为恐怖。
他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这话却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会说的话。
“不是我们不进去啊。而是,曾老板,现在瓷器就在我的身上,你说,这要怎么办呢?”陈晓橙忽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曾云翔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看到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不可能。那个瓷器不是在我的手里吗?”曾云翔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似乎有什么碰触到了他脆弱的神经。
“那是‘你以为’,其实阿伦早就把瓷器交给我啦。你想,路家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傻呢?他联系吴老板,不过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实际上,他把瓷器给了我。而我呢,一不小心就把瓷器给弄碎了,好在我还有备份呢……”陈晓橙说完就开始脱衣服,露出她雪白的肌肤。
陈晓橙将背部对着曾云翔,我看到了一个彩色的纹身。这个纹身是一只瓷瓶,瓷瓶上密密麻麻画着很多我看不懂的彩色图案。
“你!你这个婊子!”曾云翔完全狰狞了,他冲向墙角边的一个黑衣人,将他的枪抢过来冲陈晓橙跑过去。
我暗叫不好,说时迟那时快,朝曾云翔冲过去,就在他开枪的瞬间,将枪口朝天顶去,一排子弹打在天花板上,枪口烫得我生疼生疼。
“你快走!”我对陈晓橙大吼一声,虽然我不太清楚陈晓橙背后的那个瓷器纹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能大致猜出一二:那个纹身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瓷器”。
很有可能那个瓷器上的画就是地图,而陈晓橙已经毁掉了瓷器,她把瓷器连带那张图的样子都刻在了自己的背上。
这就是她所谓的“融为一体”。
现在,如果陈晓橙不进入鬼道修复生死簿,曾云翔就会死,但如果陈晓橙进入了鬼道,修复了生死簿,曾云翔就会被拉入地狱。
不管是哪个结局,对于曾云翔来说,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近乎发狂的男人,他剑拨弩张地绷紧身上的每一处肌肉,失控到忘记去指挥身旁的人来攻击我。旁边的一群黑衣人只是端着枪对着我和陈晓橙,却不敢开枪。
陈晓橙听到我的吼声之后,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吴老板,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的嘛。不过呢,我是不会走的,我要好好跟这个人算算帐,如果不是他,我就不可能会感受到这人间之苦!”陈晓橙恶狠狠地说。
“你……你这个魔鬼!”曾云翔怒吼道,他那稀疏的头发在凌乱中沸腾,就像是他现在脆弱的神经。
“我是魔鬼?呵呵,我可不敢抢你的名头。曾云翔,你才是最大的魔鬼!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陈晓橙厉声说道,她盛气凌人,和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那个推开我的店门进来当表的女人已经截然不同。
突然,曾云翔猛然使劲,那枪口就怼在了我的脑门。
“好,陈晓橙,我知道你不怕死,那我就杀掉他。”曾云翔眼里冒出凶光,杀气逼来。
我和曾云翔离得太近了,所以这一突变,我没能反应过来。这杀气朝我袭来时,我对死亡的恐惧比我逃生的速度要来得更快,就在我不知所措时,我的腰间一阵剧痛,身体立马就飞了出去,同时,我听到一阵阵枪响。
当我倒地之后,再次爬起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将曾云翔的枪箍在他的脖子处,使得他满面通红,说不出话。
“快让你的手下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的,是白越。
他总算是又一次在关键时刻赶到了我的身边。
55 要挟
“曾老板,我再说一次,让你的手下退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白越的声音冷酷平静,没有商量的余地。
曾云翔的脖子被死死勒住,他的脸由通红变得青紫,身体不断挣扎,但却无济于事。我领教过白越的身手,只怕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够敌得过他。
刚刚他这一猛踹,虽然救了我一命,但是却让我疼得半天站不起来。陈晓橙似乎良心大发,她跑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不曾想,我和她竟然还能萌生出革命的友谊来。
陈晓橙扶着我站到白越的身后,和眼前十几个端着冲锋枪的黑衣人对峙。
曾云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是一个会审时度势的人,所以,在他处于劣势之后,并未多作无谓的挣扎就示意手下的人退出去。
那些人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在接收到曾云翔的暂且撤退的指令后,他们乖乖地退了出去。
白越让陈晓橙确认那些人已经退出很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