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我一边正常上班,照顾小昱,一边着手找能短租的房子。
毕竟和容淮安离了婚,我也该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了。
就在我刚定下房子准备搬走的这天,容淮安突然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
“你现在有空吗?”
我有些疑惑。
容淮安为了避嫌,很少来我的办公室,就算是商讨公事,也都是我去他的办公室。
他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
“有什么事吗?”我问。
容淮安反手关上门,神色自若地开口。
“今天同事要来家里庆祝,你早点下班收拾东西,带着小昱去外面住一晚上。”
我愣了一瞬,心头猛然泛起钝痛。
原来他突然过来,只为了赶我离开。
可……那也是我的家啊……
凭什么为了维护他的单身人设,就让我们母子两个躲起来?我们就这么见不得光?
我看向他,却只看到他眼里一如既往的冷淡漠然。
想说的话梗在喉中,最终化为一声:“知道了。”
反正我本来也是打算今天就搬走,也就不想跟他在言语上纠结什么。
想到这,我的话音里带上了一丝决绝:“我会收好行李,带着小昱离开,不打扰你们。”
说完我没再管他,继续低头看病历。
容淮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想说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晚上,我早早下了班,先去幼儿园接了小昱。
回来路上,我牵着小昱的手,问他:“一会小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妈妈去别的地方住,好不好?”
小昱停住了脚步,定定看了我一会,突然问:“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离婚了?”
我被问得一愣,蹲下与他对视,问:“小昱怎么会这么问?”
小昱诚实地说:“我们班洋洋的妈妈就不跟洋洋的爸爸住在一起,老师说这就叫离婚。”
他歪头看着我,眨了眨清澈的眼睛。
“妈妈,你是不是也和爸爸离婚了,才要带我住到别的地方去?”
我没想到小孩子会这样敏锐,当下心中一颤。
我犹豫了半晌,斟酌着用词问:“那……要是妈妈和爸爸离婚了,你会伤心吗?”
小昱婴儿肥的小脸皱成了包子,想都没想就点头:“会。”
我心中一沉,顿时愧疚不已。
我只想着自己离开,不顾孩子的感受,是不是做错了?
就在我陷入怀疑的时候,却听小昱稚嫩的声音响起。
“因为离婚的话,妈妈会伤心的。如果妈妈不难过,那小昱也不难过。”
我听着这话心头一暖,瞬间湿了眼眶。
我忍不住抱紧小昱,哽咽着开口:“妈妈不难过。只要有小昱在,妈妈就不会难过……”
小昱也伸出手抱住我:“我只要妈妈,他都不让我喊他爸爸,我才不要他!”
这话虽然说得任性,却不难听出小昱压抑已久的委屈情绪。
我心中酸涩不已,只觉得自己之前不是个好妈妈。
可感受着怀中温暖柔软的小身体,想到还有十多天就能离开这个地方,我心里又生出一丝慰藉。
于是我直接抱起小昱,笑着说:“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离开那个地方,去新的家!”
小昱抱着我的脖子,开心地点头:“耶!去新家喽!”
我们收好东西,就搬去了新租的房子。
刚到新家,我就接到同事的电话:“洛医生,今天大家在容医生家聚餐,你怎么还没来?”
电话那边热闹非凡,却让我觉得心酸。
我沉默了一瞬,正想开口拒绝,就听到林予彤娇羞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淮安,我做游戏输了,他们要我找个人喝交杯酒……”
她话都没说完,容淮安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跟你喝!”
5章
电话那头,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却像呆住了一样,迟迟说不出一个字。
容淮安就这样迫不及待地答应了林予彤和交杯酒的请求,连她的话都等不及听完……
是怕她去找别人喝,还是因为……这杯交杯酒,他已经等了很多年?
我心口发堵得厉害,直到同事再度开口:“洛医生?你还在听吗?我把地址发你……”
我这才回神,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干涩得不像样。
“我家里有事,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熄灭的手机屏幕上映出了我苦涩怅然的脸。
容淮安和林予彤玩得那么快乐,我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第二天,我正常上班。
只是没想到,送小昱去幼儿园的路上堵了车,我不得不绕路,到医院的时候比平常迟了几分钟。
踩点打完卡后,我正要换衣服去开会,转头就遇上了容淮安和林予彤。
容淮安上下扫了我一眼,而后就皱起了眉,一开口就是责备。
“怎么衣服都没换好?平常踩点就算了,今天开大会,不知道提前来吗?”
我一看见他就想起昨晚的事,心中气闷,随口解释了一句。
“送孩子上学路上堵车了。”
说完,我就要离开去换衣服。
容淮安却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也更冷:“孩子不是借口。”
“是你的时间规划有问题,如果能早点预留出时间,也不至于踩点到。”
我顿住脚步,听着他义正言辞的话,昨晚的苦闷被点燃成了气愤。
小昱上学从来都是我亲自接送,哪怕我有手术下班晚,也都是托付给熟悉的家长朋友。
容淮安从来没帮过忙,凭什么大言不惭地指责我?tຊ
我攥紧了手,对上容淮安冷峻的眼,反问他:“容医生这是在指导我做事吗?”
“且不说我没有迟到,就算迟到了,又与容医生有什么关系?”
容淮安的脸色随着我这番话阴沉到了极点,气氛顿时僵滞。
林予彤见状赶紧打圆场,温和笑着说:“洛医生,淮安也是体谅你独自一人带孩子辛苦,话说得重了些,你别介意。”
我正在气头上,听见她亲热的称呼只觉得刺耳极了。
我忍不住开口:“林医生和容医生这么亲密,何必来我心内科?干脆转去心外科算了!”
说完,我看也不看他们,直接转身离开,去换了衣服开会。
这次会议主要是探讨新入院扩张性心肌病患者的手术问题,需要心脏内外科联合完成。
心外科已经确定是容淮安主刀。
院长看向我,问:“心内科这边,洛医生推荐谁呢?”
我犹豫了片刻,看着自己手下这帮年轻的医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上场。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能多做一台手术,给这些医师多传授一些经验,也是好的。
于是我看向院长,说:“我来吧。”
院长点了点头,正要宣布。
容淮安冰冷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不行。”
我一怔,不由得看向他。
就听容淮安声音淡漠地开口:“我不认为一个上班踩点的人在手术台上也能严谨对待,我不同意洛施然参与手术。”
此话一出,我心中顿时一颤。
我做了这么多年医生,在手术台上从没出过差错,容淮安不可能不知道。
他凭什么因为这件事就不让我上台?
我冷了脸,正要反驳。
容淮安却又丢下一句:“我举荐林予彤林医生做我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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