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也该去陪陪安思琪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雷倾川冷冷起身,扔下一脸茫然的梁慕白,匆匆离开。
第11章 金屋藏娇的藏
夜色,旖旎。
泽园,这座城市最高档的小区,环境优美,安保严密,站在顶楼宽阔的落地窗前,能看到这个城市最美的夜景。
安思琪将雷倾川的衬衣和拖鞋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看了看表,阴冷一笑,将门打开:“姐姐,你果然还跟从前一样准时。”
安芸雪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视线绕过安思琪的肩膀,打量着她身后的客厅。
玄关处的男士拖鞋,以及沙发上那件熟悉的白衬衣,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三年,你就一直躲在这里?”
安芸雪走进房间,声音有些抖。
“也不能叫躲吧,应该叫藏,金屋藏娇的藏。”
安思琪环抱着双臂,斜靠在门口,笑容狡猾又得意:“你也知道,倾川有多爱我,害怕你报复我,所以制造了我死亡的假象,这三年,他名义上是你的丈夫,实际我才是他的妻子,这才是他真正的家。你大概不知道,每一个你独守空房的夜晚,他都在这里和我恩爱缠绵,他在床上……”
“别说了!”
安芸雪捂住耳朵,表情痛苦的吼道。
沙发上那件刺眼的白衬衣,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观众,不断耻笑着她的愚蠢和可悲。
一个女人,最悲哀的,莫过于丈夫的背叛。
如今的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连那个和她融为一体的孩子,也没有了……
安思琪站正身子,朝客厅中央的安芸雪走去。
她的腿很灵活,一点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安芸雪看着安思琪那条细长的腿,冷冷一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腿,根本就没断过吧?”
“那是自然,倾川说,我有一双天生跳芭蕾的腿,我怎么舍得让这样美好的腿断掉呢?”
安思琪抚着自己的腿,笑得楚楚动人:“不过么,样子总要装装的,这样倾川才会对我充满负罪感,才会把我捧在手心里宠爱。”
安芸雪的身子一颤,攥紧了手指,咬牙切齿道:“安思琪,你真恶毒,做了这么多坏事,就不怕我向他拆穿你吗?”
“拆穿?哈哈哈,你尽管去拆穿吧,你觉得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我会想办法让他看清你的真面目!”
安芸雪有些心虚,毫无底气的说道。
“安芸雪,省省吧,别自作多情了,倾川早就恶心透了你,他心里但凡有一丁点你的位置,就不可能把你送给别的男人,更不可能下令打掉你们的孩子,你是不是跟他说,那天是我给你动的刮宫手术,是不是告诉他,是我设计你跟江家二少爷上的床,可是啊,他信你吗?他肯定不信你吧……不然,你也不可能是这副落魄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弃妇!”
“……”
安芸雪咬着唇,一时竟无法反驳。
安思琪说得对,雷倾川根本就不相信她。
尽管她从手术室一出来,就向雷倾川控诉了安思琪的种种恶毒,可男人充耳不闻,只当是她伤心过度说的疯话。
“安芸雪,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嘛,为了你所谓的爱情,你把叶氏拱手让人,气死了老头子,也气死了你亲妈,可是呢,倾川他还是不爱你……如今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我要是你啊,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死,哈哈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让我去死,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非要把我往死里逼?”
安芸雪失控的抱着头,愤怒的嘶吼着,眼泪已经流干,目光狠绝:“安思琪,我可以死,但是……我要拉你陪葬!”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早就藏好的水果刀,猩红着双眼,朝安思琪挥了过去。
混乱之中,花瓶和瓷器,碎了一地。
奇怪的是,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安思琪,此刻却像只无辜的小绵羊,顺势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摸着腿,不断往后挪动,满脸惊恐的哭喊道:“不要,姐姐,不要杀我,我听你的话,我离开姐夫,我离开他……”
安芸雪的手腕,被一只大掌狠狠捉住,水果刀掉在地上,她的身体被一个大力摔了出去,背部正好落在打碎的花瓶上,花瓶的碎片刺破她的衣服,深深陷进肉里。
好疼,却又像感觉不到疼……
“安芸雪,你这个疯女人,想干什么!”
回头,雷倾川面色铁青的瞪视着她,那张绝美的面庞,此刻只有冷酷和厌恶。
第12章 你的爱,让我恶心!
安思琪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爬向雷倾川:“倾川,救我,姐姐要杀我,我的腿好疼,好疼啊……”
雷倾川蹲下身,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眼神温柔的安抚道:“好了好了,乖,没事儿了,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转而,视线扫向被他推倒在地的安芸雪,原本温柔的眼神,骤然变得冷酷,声音薄凉,一字一句道:“耳聋了吗,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安芸雪躺在地上,不敢动,也不能动。
因为只要她一动,背上那些尖锐的碎片便会深入她的骨肉,疼得她生不如死。
皮开肉绽的感觉并不好受,比皮开肉绽更痛的,是她这颗深爱雷倾川的心!
“哈哈,我想干什么,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我想杀了你的小情人啊!”
安芸雪冷冷看着男人,面色苍白,心如死灰。
“安芸雪,你好恶毒,你已经弄断了思琪的腿,现在还想要她的命,我真想把你心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烂成了什么样子!”
雷倾川咬紧后槽牙,深邃的眼眸,因愤怒而变得猩红,迸射出可怕的光。
他万万没想到,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竟当真如此恶毒!
安芸雪唇角的笑,更冷了,带着几分凄然:“雷倾川,我真希望你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这样你就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雷倾川丝毫没有动容,表情厌恶至极:“你的爱,让我恶心!”
“……”
一颗心,被反复践踏,反复凌迟,呈现出鲜血淋漓的样子,再炙热的爱,也会有熄灭的时候。
安芸雪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甚至连看也懒得再看他一眼。
安思琪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靠在雷倾川的怀里,眼泪忽闪忽闪的,像只柔弱的小白兔:“倾川,你不要对姐姐那么凶,是我不好,不该跟你纠缠不休,我这腿本来已经恢复了,可现在好疼啊,这大概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
雷倾川神色一凛,迅速将她打横抱起来:“我先送你去医院。”
说完,便转身离开。
安芸雪抬头,看见安思琪的小脸藏在雷倾川的臂弯里,露出雪白的牙齿,正冲着她笑,得意而又挑衅的笑。
一时间,安芸雪只觉得血冲脑门,什么也没想,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发狂的朝她冲了过去。
“安思琪,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固然是活不了了,但在死之前,她得拉上安思琪给她垫背!
毫无意外的,安芸雪再一次被雷倾川狠狠推开。
她身体一个踉跄,重心不稳的跌了下去,额头磕在了茶几上,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男人薄凉冷酷的声音落下来:“安芸雪,我警告你不要发疯,不然我会把你送进疯人院,让你疯疯癫癫一辈子!”
安芸雪摸了摸被磕破的额头,黏黏的液体流进她的眼角,伸手一揩,是血。
她凄然一笑,竟不觉得疼,缓缓站起来,颤抖的走向男人:“雷倾川,你应该把我关进疯人院,不然,你的小情人,活不了。”
“疯言疯语!”
雷倾川撇开视线,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安芸雪没再说话,挺直了背脊,目不斜视的,越过了他。
“……”
蓦地,余光瞥见她后背淋漓的鲜红,以及横七竖八的碎片,心骤然一紧。
他想叫她,她却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第一次,是她扔下了他。
第一次,是她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