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茉的眼眸猛然睁大,耳边竟传来了男人低沉粗暴的喘息声和女子羸弱的抽泣声。
这是......
段清茉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色顿时如吃了苍蝇般难看,更是不敢侧头看西侧卧中发生了什么。
她本以为靳询终于释怀了。
没想到他竟是在这儿等着羞辱她是吗?
段清茉气血上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转身而去。
屋内乱糟的一切被她抛在身后,可是她的脑海中却全是帷幔层纱之中模糊不清的两道身影。
段清茉被气狠了,漂亮的杏眸都泛起了殷红之色。
然而待她快步走到临溪亭前时,却突然看到了一个提灯的婢女在石径前等她。
那婢女是莫氏身边的人。
“段娘子,老夫人唤您过去。”婢女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好听。
段清茉越过她的肩头,这才发现临溪亭之中已围起了御风的幕帘,闪烁着灯火之色。
莫氏的身影被投在幕帘上,只见她在煮茶洗杯,颇有闲情雅致。
段清茉突然冷静下来,整个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莫氏在这儿等着她呢......
段清茉犹豫片刻,还是去了临溪亭之中,与莫氏相见。
“老夫人好雅兴,寒冬腊月在此围炉煮茶......还是说您这是故意等着我呢?”段清茉撩开幕帘,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意。
莫氏为段清茉倒了一杯茶道:“今日靳询与珍娘圆房,我自然是高兴的。询儿都已过三十,换了旁的男子早就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而非做个孤家寡人还要我这个老婆子日日操心。”
“珍娘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身世清白,性子柔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管家也是一把好手。”
“她最适合不过靳询了。”
段清茉的手脚冰凉,却没接那茶盏暖手:“所以呢?您今日让我瞧这一出,就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
“我与靳询已经没有从前......”
莫氏摇了摇头打断道:“别说什么你们二人已无再续前缘之意了,我年长你这么多岁,哪里算不清往后会出现的事?且知子莫过母,我还不知道靳询是何等心思?”
“我今日并非是要棒打鸳鸯。如今询儿成了镇北王,以后府中还不知道能有多少女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如今孤儿寡母在京中难以立足,我也不是什么绝情狠心的人,若你喜欢询儿,那就留在镇北王府就是,最起码往后允你个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只是靳询若要你,你只能为妾,不可为正室。”
“而你的女儿,不可留在镇北王府,我会寻个不错的庄子或者送回你女儿老家临州去.....靳家容不下旁人的后嗣。”
莫氏的语气温柔,话中却极尽傲慢和恶毒。
第65章 离府
段清茉道:“到底是入了夜,老夫人您人坐在我对面,却好似说起梦话了。”
“为何我说我无心嫁给靳询,你就是不信呢?”
莫氏笑道:“瞧你脸上的怒气,当真是对靳询一点情谊都没有吗?”
“若是没有情谊,你怎么会从武龙县一直将靳询伺候到现在呢?”
“你身上的衣裳,你住的宅院,你那屋子里的地龙,哪一样不是出自镇北王府?普天之下,还有何处能比镇北王府更权势富贵?”
“你是欲拒还迎,还是欲擒故纵?年少时询儿总说你脑子笨,生怕你没了他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可是依我看来,你的手段也不简单。”
“今日还是陈颐安的忌日吧?”
“夜深之时,你不顾亡夫的忌日和尚小的孩儿,反而是眼巴巴地跑到了旧情人的院中。你好似也没那么爱陈颐安吧?”
“离京前你总说我虚情假意,其实你和我也差不多。”
莫氏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扎在段清茉的心口,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若你对他没有情谊,又怎么会怒气冲冲呢?
段清茉深吸一口气道:“莫氏,你还是像从前一样。装着宽和大度的模样,实际心中里算计得比谁都清楚……”
“这话你最没有资格同我说。当年你们段家身陷囹圄,还是我出手相助送你离开京城去了临州……若非没有我,只怕先帝早就将你纳入宫中折辱玩弄,你还有能有今日?”
“段清茉,不要不识好歹。”
“只要我不认你,你就算跟了靳询,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外室。”
莫氏将茶盏放下,底座和案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段清茉看着眼前神色凌厉的老妇人身心俱疲,她冷冷看了莫氏一眼,起身便准备离开。
可是莫氏却又开口道:
“听说你女儿最近在跟着那个野种学骑马。镇北王府中的马性暴烈,那孩子可千万小心,别失足从马上摔下落个残疾……”
段清茉紧抿着唇,回过身子重重将双手拍在了案桌之上:“你若是敢伤昭昭一分一毫,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她的脸上一片狠厉之色,往日里温柔明亮的杏眸闪烁着灼灼的怒火。
当年她离开京城时,莫氏也是拿淳tຊ哥儿威胁的她。
就连这说的话都大差不差!
莫氏起初被段清茉吓了一跳,但随后她勾了勾唇角说道:“你看,我们都是母亲,何必彼此为难呢?”
段清茉道:“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从前还当真是我看错你了。”
段清茉充斥着怒火的眼底是掩不住的厌恶,她拂袖而去,纤瘦清伶的背影孤傲而坚决。
待段清茉走后,莫氏端着的身子与肩膀猛然松了下去。
一个婢女走近莫氏道:“老夫人,这会儿王爷已昏睡了过去了,表小姐也从王爷的屋中出来了,那模样瞧着……恐怕已经成了。”
“只是明日王爷醒来会不会生疑心?”
莫氏冷着的脸终于露了个笑颜:“放心吧,那药是我从宫中得来的,交欢以后不会有什么记忆。不仅如此,只要男女双方身子康健,还极易怀孕有子。”
婢女迟疑片刻道:“可如此一来,您如何让王爷娶了表小姐呢?”
“都已经成了,还怕娶不了吗?”莫氏冷笑道,“只要珍娘的肚子争气,这镇北王妃如何不能是她的?”
而另一边,匆匆回到朝日院的珍娘满脸惊魂未定。
她的手中还攥着那条落下的帕子,指尖止不住在颤抖。
珍娘灌下整整一壶凉茶,这才开口问道:“今日除了老夫人还有谁来过凌云院吗?”
紧跟着珍娘回来的春溪同样神色慌张:“没,没了……老夫人对此事好像早有准备,奴婢去的时候凌云院中连个侍卫都没有……就只有老夫人身边的婢女在,似乎是要见着您落实此事。”
珍娘听罢,估计莫氏以为这事已经成了。
莫氏,当真够狠。
她不敢放药,莫氏就替她往醒酒汤放!
幸亏她留了一手……不然今夜真要被靳询给当场杀了!
“小姐……王爷,王爷若是明日知道了怎么办?您,您今夜还不如从了王爷,起码能得了老夫人的庇护……”
“没脑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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