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回荡着付浔刚说的两个字。
真的。
那就是说,后天,叶北枳就能做手术了。
那就是说,手术成功的话,他就能重新看见了。
这种难以言喻的喜悦蔓延了整个胸腔。
叶南熹回过神,正想着跟上付浔的脚步,便看见了还没收拾的咖啡机。
她脚步一顿。
付浔走着走着,本还能听见女人的脚步声,没几秒就没了。
回头一看,便看见披着西装外套的单薄人影,在收拾着咖啡。
付浔懒懒地开口,“得了,佣人明天会收拾,上来给我放水。”
叶南熹回头看他,应了声‘好’。
许是心情好,她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
一蹦一蹦地小跑到他这,跟只小兔子一样,看着有点可爱。
付浔轻嗤了一声,转身继续上楼,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叶南熹给付浔放好了水,就躺上床睡觉去了。
付浔出来那会,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往常睡着也皱着的眉头,此刻松了下来,粉唇也勾着一抹弧度。
整张睡颜,透着难掩的欢喜。
付浔翻身上床,将她捞在了怀中,低声骂了句,“小白眼狼。”
他手臂收紧,下巴抵着她头顶,闭上了眼。
-
第二天,叶南熹早早就起了床,跟付浔一起去了医院,了解手术方案。
手术大概两到三个小时,做完了以后,有三天的恢复期。
第四天就可以拆纱布了,能不能看清就看这天了。
出了会议室,她便叮嘱叶北枳,注意这段时间的饮食。
叶北枳笑道,“知道了姐,再说下去,你跟婆婆妈有什么区别?”
叶南熹没跟他计较,看向他翻了的领口,“反正你注意点。”
说着,伸出手来,想要帮他把领子翻出来。
然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先一步,粗鲁地把那翻了的领子,给整理好了。
叶南熹愕然了一瞬,一抬头就对上了付浔那双深邃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勾着唇,“宝贝,我领子也乱了呢。”
叶南熹往他领口一看,那黑色的衬衫确实翻了进去。
但是,他自己不是能看见吗?
大抵是见她愣着不动,付浔再度开口,“怎么,不帮老公整理整理?”
叶北枳,“……”怎么他不是聋,而是瞎。
叶南熹听他这么一说,脸浮上了一抹红晕。
这称呼,他在私底下,说说就算了,怎么还拿到大庭广众下说。
叶南熹又不能逆着他的意,只能红着脸抬手给他把领口翻回到正面。
她这刚翻正,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从胸腔上震出,“莫医生,一起吃饭啊。”
叶南熹回头,才发现莫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叶北枳身后。
莫言抬眼看着付浔,温和道,“不必了,我下午还有手术。”
付浔神色似惋惜地开口,“这样啊,那只能约下次了。”
说罢,他手搭在了叶南熹的腰上,勾着她,漫不经心道,“老婆,你想吃什么?”
叶南熹猛地抬头看他,一脸错愕和惊诧。
付浔直接忽视她满脸惊奇的神色,不紧不慢道,“找家离婚纱店近的吧,方便吃完去看婚纱。”
第121章 有我决定的份?
听到付浔上一句话时,叶南熹已经够震惊。
现在这句,找就近婚纱店的话,让她认为付浔疯了。
同时,以为他疯了的,还有叶北枳。
他不可置信地面朝两人,“看什么婚纱?为什么要看婚纱?”
叶南熹还没回过神来,付浔散怠地接上了话,“你姐已经答应了嫁给老子,当然得去看看婚纱。”
“这些事,预早不预迟,你说呢,老婆?”
话落,他转头看向还在怔愣中的叶南熹。
站叶北枳身后的莫言,听着付浔这话,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也把目光放在了叶南熹身上。
叶南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她是答应了付浔,但是哪想过他执行力这么强。
说干就干。
可是现在要是反驳他,逆了他,他一个不高兴,断了叶北枳明天的医疗器械供应……
那就前功尽弃了。
叶南熹指尖蜷缩了起来,点了点头,“那就找家附近的吃好了。”
她这话相当于默认了,付浔说的所有话。
莫言双眸微眯了眯,讳莫如深地看着两人,没说话。
叶北枳忽地想到什么,面转向叶南熹,“姐,是不是他用我的病,威胁你做的交易?”
闻声,叶南熹心头一紧,攥着的手指收紧了些。
付浔松开了她腰,转而大掌钻入了她的掌心,扣住了她的手。
他轻笑了声,“小舅子,你想多了,我跟你姐是两情相悦,这些事都是我们深思熟虑下的决定。”
说着,他捏了捏掌心里那软若无骨的小手。
叶南熹看向叶北枳,扯唇笑道,“对,你不要多想,这不过是我想嫁给二爷,才答应下来的,与你无关。”
叶南熹都这样说了,叶北枳根本无从辩驳。
就算真是因为他而答应下来的交易,想来也不想他知道。
叶北枳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紧紧攥着盲人杖。
他转向付浔,开口道,“我不管你权利有多大,我姐要是在你这不开心了,我就算是赔了这条命,也会带她走。”
付浔笑了,笑得和善,“小舅子,大可放心,我不会给你有这种机会。”
男人语气笃定,说得跟真的一样。
叶南熹有一瞬的错觉,他这回是认真的。
但是脑海自动放出了他向她飞刀那幕,似乎在警告她,别再恋爱脑。
叶北枳几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最好是。”
付浔唇角微微一勾,抬起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痞里痞气道,“小舅子,好好休息,等你复明,见证我跟你姐的婚礼。”
说完,他视线越过叶北枳,看向站不远处的莫言,“莫医生也是,到时请你到我们的婚礼喝一杯。”
莫言双手插兜,眸色晦暗,“好,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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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叶南熹坐上了车,她看向旁边没骨头一样靠在后座的男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有话问,又不敢问,付浔早就习惯她这副模样。
今日他心情还算不错,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宝贝,坐过来,允许你问一个问题。”
叶南熹闻言,听话地挪了过去,坐到了他大腿上。
付浔的大掌在她坐上来的那瞬,便落在了她的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他低沉透着愉悦的嗓音落下,“说吧。”
叶南熹抵着他胸膛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些。
她抬眼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眸,粉唇轻启,“就是,我们的婚礼,能不能等我给父母报了仇后,才举行。”
这话一出,付浔嘴角那勾起的弧度,敛住了。
漆黑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暗沉了下去,凝聚成墨,面上似乎还结了一层冰。
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透着股迫人的压抑感。
付浔就这样沉沉地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地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