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过来做什么？
而且看样子，许舒檬不知道他会来。
考虑许舒檬的感受，周显知还是温和地笑了下，“我在车上等你。”
这个小区人车并不分流，他的越野车就停在十米外。
原本把许舒檬送到门禁他就该回去，但现在，他不放心。
沈斯越看着这一切，眸子有些冷。
他原本不是不想电话里先联系许舒檬，但又总怕加深误会。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更合适。
从自己爸妈那问来许舒檬在南城的住址并不困难，他请了年假，就直接来了南城。
到这，才准备联系许舒檬，却看到许舒檬从周显知的车上下来。
两个人的关系很融洽。
许舒檬过来南城……才四天。
许舒檬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但想想，沈斯越也不会有什么正事儿找她。
是出差来南城吧，顺便来看下她。
既然这样，就在这楼下见一面，也不是不行。
“哥哥。”
许舒檬乖顺地称呼沈斯越，然后看他：“你来南城是有什么事儿吗？”
她跟他不应该这么生疏。
但现在他跟何静分手了，她就总感觉自己跟他的关系有些奇怪跟微妙。
沈斯越也有些无奈。
“舒檬，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那周显知呢？
许舒檬下意识看向越野车，沈斯越便明白了她的顾虑。
“你爸爸的徒弟？”
“嗯。”
“他管得还挺宽。”
“……”
许舒檬跟周显知说过，他才略显放心地离开。
越野车驶远，许舒檬跟周显知到小区门口的甜品店坐下。
不是不能回家，只是……六七十平的小房子，如果是她跟其他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如果是跟沈斯越待在一起，就会觉得这个空间太小，也太暧昧了。
沈斯越也能感受到她的疏离。
“这段时间想了很多？”
甜品还没上桌，沈斯越突然问她。
许舒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沈斯越自嘲地浅笑一下，自问自答，“舒檬，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骗我，不瞒我，更何况是修改志愿这样的大事。”
许舒檬的心，沉沉落下。
是啊，从来不骗他，不瞒他。
对曾经的许舒檬来说，除了爸爸，哥哥沈斯越，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最依赖的人。
可是……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
许舒檬扬唇，重新看向沈斯越，“哥哥，我没想瞒你。
“只不过……没必要罢了。”
这话，让沈斯越也变了脸色。
什么叫没必要？
“我相信你跟伯父伯母一样，也会尊重、支持我。”
毕竟我对你而言，只是妹妹。
第十六章
沈斯越脸色沉郁，但许舒檬的话，却又让他没办法反驳。
他是该尊重、支持她。
可他，不愿意。
“我跟何静分手了。”
沈斯越突然跳过原来的话题，说到他跟何静的事儿。
许舒檬眼睫轻颤，点点头，表示知情。
她继续沉默。
沈斯越终于无可奈何，“舒檬……我跟何静分手的原因，你知道吗？”
许舒檬已经在戳自己的甜品，没有抬头看他，听到这句话，才停下戳蛋糕的动作。
她想完全隐藏自己的心，却又没办法装得完全不在意。
许舒檬安静地等待答案。
一声苦笑，先落进她耳朵。
沈斯越说：“我原本以为，她能好好照顾你。
“舒檬，那些事，我真不知道是她做的。”
故意损坏她爸爸的遗物，跟撕掉她的录取通知书？
许舒檬心里有了答案，还是没有应声。
看到胸针裂开的痛，找不到通知书的慌乱，在这一刻重新出现。
许舒檬手里的甜品碟发出呲的响声。
她甚至不愿意去问他，从哪知道的真相。
“没关系。”
许舒檬抬头，还是沈斯越熟悉的，乖巧的样子。
沈斯越却很难受，甚至害怕。
重要事物离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舒檬——”
沈斯越突然念许舒檬的名字，却又戛然而止。
他脸上，是许舒檬看不懂的情绪。
“哥哥，真的没关系，不管怎么样，你都永远是我哥哥。”
这句话，让沈斯越心底的坚持彻底开裂。
没办法等待了。
许舒檬不会主动回来。
“舒檬……你复读吧，我愿意陪你。陪你复读，复读期间的学费、开销，你都不用担心，我给你负责。”
她已经考上了警校，为什么要复读？
许舒檬还是理解不了。
从沈斯越突然出现在她楼下，到现在说出让她复读的话。
沈斯越剑眉紧蹙，补充：“我知道叔叔的离开，还有……我对你的误会，让你受到很大的打击，但舒檬，只要你现在回头，我们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哥哥，我不后悔。”许舒檬很认真地说：“我就是想考警校，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以前……可能确实迷茫过，甚至走错过，但现在，我已经选择，走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方，明白了自己的人生目标跟理想。
“所以哥哥，没关系的，我真的不后悔，你也不用愧疚。
“我报考警校，来南城读书、定居，跟你没关系。”
可就是因为没关系，他才在意！
“舒檬，我想要你回去！”
轰的一声，许舒檬脑海落下惊雷。
她重新看沈斯越，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很短的时间里，许舒檬脑海掠过很多回忆。
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到沈家，沈斯越送她一个公仔熊，说是给她的见面礼。
“我叫沈斯越，以后是你哥哥。”
一个月前，沈斯越说：“我不可能喜欢你。”
再是她跟何静有冲突的时候，连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他现在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舒檬，我想过了。”沈斯越下定决心，“或许……我可以接受你。”
第十七章
他在她已经放弃这份感情后，突然说，或许，他可以接受她？
许舒檬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
“哥哥，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已经不追求你了，我现在只想继承我爸爸的警号，做一位光荣的边防警察。但这跟你，已经没什么关系。”
沈斯越垂落身侧的右手，慢慢握紧。
“舒檬……我发现，我也喜欢你。”
许舒檬没办法再逃避下去。
她不是没察觉到这个可能性，只是，实在不想承认。
但想想，自己喜欢过三年的人，原来也喜欢自己，似乎也不完全是一种坏事。
原来，她也值得。
许舒檬，原来你也值得被喜欢。
被沈斯越喜欢。
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复杂的情绪翻涌，许舒檬脸上只是平静的笑容，好一会，才重新抬头。
甜品店外面的行道树上，正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就好像，她的暗恋，无疾而终，却又在这一刻，得到回应。
“哥哥，谢谢你。”女孩的声音坚定且平静，“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现在说出这句话，也算对沈斯越的报复吧。
许舒檬不想沈斯越难过，她也品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可时移事易，她跟沈斯越之间，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她也确实不后悔，不遗憾。
她没有选择沈斯越，选择了爸爸妈妈选择过的事业。
或许，重新让她选一次，她也还是这个选择。
许舒檬在等沈斯越放弃。
骄傲如他，这会一定很生气。
许舒檬甚至能预见他的愠怒跟阴郁。
可沈斯越沉默一会，英俊的脸上却是苦笑，好久，才听到一声叹息。
“舒檬，先前是我错了，我希望你回去。”
许舒檬没有回答。
沈斯越继续说:“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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