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仿似被揪着一般疼，却不是为她，而是为我自己曾经的愚蠢。
我抬眸看她，满是绝望：“墨婉，放过我吧！”
墨婉的神情看起来却比我更绝望。
她摇头，带着决然而惊人的执拗，一字一句道。
“温昊乾，绝不可能！”
我还想说些什么，她却将头埋进我脖颈。
她将我抱的死紧，我几乎喘不上气，浑身骨骼都泛着疼。
我忍不住低声道：“疼。”
她一怔，手微微松了些力。
下一秒，我感觉有濡湿温热的水珠落在我皮肤上，烫的我忍不住颤栗起来。
这是……眼泪？
墨婉居然也会哭。
她声音闷闷的：“阿乾，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星星在黑蓝色的天空中若隐若现。
墨婉，你真的爱我吗？
我想要什么都能给我？
那若是，我想要你的命呢？
第33章
摘星台上。
我与墨婉并肩站着，看脚下万家灯火。
我问她：“你为何从一开始，就笃定温子瞻是温昊乾？”
墨婉牵着我的手，神情认真。
“我从未确定，但那些方士告诉我，你的魂魄需要合适的身体。”
“我想着，若是你，那便皆大欢喜，若不是，那便给你留着。”
我听见墨婉用极漠然的语气道：“若是有了更好的，便杀掉好了。”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我只感觉头皮发麻。
差点让我老娘一语成谶，送进宫成为神君祭品。
若不是及时表露身份，我那天被这疯子杀了都不知道为何。
说完这个，墨婉又看向我，神色变得温和起来。
“阿乾，你是从何时觉醒的记忆？”
我顿了顿，决定撒谎。
“今天醒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我一般，上了这摘星台，便想起来了。”
墨婉笑了，唇在我额头上一点，似春风呢喃，又似夜风叹息。
“我就知道我带你回来是对的，我总算等到你了。”
皇城仍旧繁华至极，灯火辉煌。
我挪开目光，另一只手往天上探去，像是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了一片虚无。
“墨婉，可我一点不想回来……我好想……回家啊！”
我感觉身旁的人牵着我的手一紧，紧得我觉得骨节都要被捏碎。
墨婉一瞬不瞬地望着我，缓缓道。
“阿乾，你曾说你来自天上的星星，我没法送你回家。”
“以后你想家了我便陪你来这里，我这是我能带你到的，离家最近的地方。”
这话一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久远到几乎遗忘在记忆中的小事。
墨婉曾问过我：“阿乾，你到底来自哪里？”
我当时玩笑一般：“我来自天上的星星。”
那时的她没说话，只是一脸若有所思。
我回神，语气莫名：“原来，你还记得啊？”
墨婉看着我，轻声道：“你说得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你看，这笨拙的情话热烈又动人。
曾经的我都不知她那句话真那句话假，才会将自己伤到遍体鳞伤。
后来我才知道，她对我说的所有话，都是假的。
我笑了：“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也都记得。”
我平静地，毫无情绪地复述着她的话。
“温昊乾，你是个不会死的妖孽。”
“温昊乾，我不需要你救我，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救世主模样……”
她脸色瞬时变得苍白，神色哀伤，眼眸中有些祈求。
“阿乾，不要再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但我看着她这模样σσψ，心中却莫名升起一丝快意。
我大发慈悲的闭上嘴。
账不能一次算清，钝刀子割肉最疼。
这一夜，我仍旧宿在越王府。
墨婉一步不错的跟着我，像是生怕我会随时消失一般。
我故作无视。
我问系统：“现在这样，你觉得怎么样？主动权尽在掌握。”
系统没回我，想必是需要一些时间理解我的操作。
我是一个生在红旗里，长在春风下的正常人类。
墨婉这种人，在二十一世纪遇到，那就只有两个字——报警。
就算我死后她做出一副天塌了，要死要活的模样，那又如何？
能弥补我死前受到的所有伤害吗？
可笑！
第34章
自我表明觉醒温昊乾的记忆后，墨婉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
而我时常一副恹恹的模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我不愿住皇宫，墨婉便陪我住在越王府，每天早起去上朝。
我一声咳嗽，当日便休朝。
我逛街，看见满大街的商会挂着秦氏这两字，立时垮下脸。
墨婉问我怎么了，我说看见这两字就烦。
不过一日，所有牌子全部换成温氏。
这祸国妖孽的架势自然引来了别人的不满。
听说有人求见时，我正倚在花园里亭台边喂鱼。
我懒洋洋两个字甩出去：“不见！”
不一会儿，花园外却传来吵闹的声音。
我对一旁的婢女吩咐：“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侍女回来禀报：“是萧无双将军和秦姑娘来了。”
我一顿，淡淡道：“将人请进来吧！”
说完我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撒出去，立时有人递上洗手的瓷盆与雪白的帕子。
我刚净了手，一黑一蓝两道我熟悉的身影便踏入。
我抬眸看过去的瞬间，那两人冷漠的神色转化为愕然。
“昊乾？”二人齐齐惊声道。
我悠然坐下，饮了杯香茶这才慢条斯理道：“坐吧，你们找我有何事？”
二人对视一眼，萧无双低声道：“不可能，昊乾早就死了，我亲眼看见的。”
似是得到了肯定答案，秦然脸色也冷冽起来。
她看向我，语气凌厉：“你到底是谁？”
我轻笑一声：“我是温昊乾啊。”
她们俩来之前不可能没打听清楚。
萧无双皱眉：“人死不能复生，你到底是从哪里知晓神君的事，装成他的模样来迷惑陛下。”
“人死不能复生？”我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笑得越发开怀，“不是你们俩给墨婉出的主意招魂吗？还是说，你们在诓骗她？”
我一看两人神情便知道，这两人确实是骗了墨婉。
对于墨婉，这两人倒是忠心耿耿，不惜犯欺君之罪也要阻止她犯下大错。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我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
我敛了笑，与他们对视。
良久，我平静地开口。
“可这世间就是有这般神异之事，我的确……死而复生。”
“无双，然之，距我们沧澜山相识，已经过去了十年。”
我看着两人骤变的神色，一字一句追问。
“十年情谊，你们当初那般瞒着我，做出那些事，当真没有半分愧疚？”
秦然脸色煞白地讷讷道：“昊乾，真的是你？”
只有我才会这样唤他们。
我不答，兀自继续问：“我被关摘星殿半年，你们可曾有过一丝关心？”
“我们四人一起许下的誓言，你们是不是从来都未将我算在其中？”
两人脸色宛如调色板，红了又白，煞是精彩。
我也不急，只静静看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萧无双开口：“昊乾，当初那样的结果，我们谁都没想到。”
她苦笑着：“陛下一直有剪除世家之心，而这必须先从夏家下手，所以她才会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