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意这几年一直养在父母跟前倒是娇气了不少,有了些小女孩的憨态。
而从前种种被慢慢被她抛在了脑后。
虽有记忆,但是在情绪上也为曾泛起什么波澜。
不过这日一早,阮知意用膳时,母亲突然开口。
“阿意现下已经五岁,也到了入学的年龄,明朝开课便送到宫里去吧。”
阮知意吃饭的手一顿,黑的发亮的眸子看向了长公主。
“娘,我不想去……”
国家安康,百姓安居乐业,父母也健在,现在阮知意只想每日常伴父母身边。
前世她琴棋书画,刀枪棍棒都会,而且在府中也能在爹娘身边学习,她不想去。
然而向来依着阮知意的长公主却难得严肃。
“不学术不成才,虽然爹娘愿意宠着你,但是也不希望你是个不学无术的庸才。”
“凤苍国女子为尊,以后你也要建府办事,总不能有什么事情落到你身上你只会两手一摊摇头说不知吧。”
阮知意知道母亲说的对。
知识总是更行迭代的,但是她只是想多陪陪父母。
不过既然说了此番地步,她也不再拒绝。
只是仍拉着母亲的手撒娇:“若我去上学了,娘晚上能陪我睡觉吗?”
得到首肯后,阮知意才满意的扑到长公主怀里,心里是无法言喻的满足。
翌日一早,马车摇摇晃晃的皇宫驶去。
靠近皇宫时,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曾经还在大楚时的种种。
当初去到皇宫时每每都是同谢津岸一同前行。
他会为她求恩宠,会怕她被欺负。
后来大些了,入了军营,谢津岸也不再她身边了。
阮知意眼睛眨了眨,
直到看到自己白白嫩嫩,没有任何伤痕和茧子,才慢慢将自己的记忆抽离,缓步往书院走去。
刚刚抬眸,她便看见了端坐在椅子上的谢津岸。
第20章
阮知意呼吸一滞,但又很快的收回了视线。
记忆里褪色的画面突然鲜明起来。
很早之前她就听闻了谢津岸的名声,只是她总是在想,此谢津岸非毕谢津岸。
可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
当初在阎王殿所听到的话还如雷贯耳。
只是她最好奇的事谢津岸是否同她一般拥有记忆。
直到谢津岸抬眸,阮知意才对上谢津岸的视线。
他的眸子黑白分明,还有些懵懂的不谙世事。
这是阮知意从未见过的模样,可却也能确认几分,他兴许是没有记忆的。
“诸位请坐。”
太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阮知意才收回看向谢津岸的视线。
只是待她收回视线后,谢津岸的目光却很快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他还是极为克制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夫子在台上说着:“之乎者也。”
阮知意的思绪慢慢有些飘忽。
复杂的视线时不时落在谢津岸的身边。
人的一世,如果重来一次,阮知意要做什么?
当然是孝敬爹娘,然后远离谢津岸。
可是其实她也在很多个日夜里想过很多。
从前种种是她的执念在作怪,影响了谢津岸。
她对他曾有过爱慕,亦有过亏欠。
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谢津岸曾经对她真的很好,所以才会爱上他。
可是,她也见过谢津岸爱上别人,她也被他伤过心。
思索再多,到了最后发现,其实远离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牵扯就不会有感情,那些所谓的因果,所谓的红线到了这一世也该断了。
“今日的课程到此结束了,诸位回吧。”
突然的,阮知意发现,好像从始至终,太傅的目光都没有落到过谢津岸的身上过。
太傅,不是谢津岸的爹爹吗?
透过那些慢慢随着书童侍女一起离开的人群中,阮知意不由的看向了谢津岸。
他的视线落寞,慢慢的整理自己的东西。
耳边响起了几人的交谈:“听说谢津岸从小就不会说话。”
“是病了吗?”
“或许吧,感觉今日太傅不怎么理会他,应当是不受宠的。”
“毕竟是个男子嘛,以后也只是要嫁出去的,而且他又不会说话,估计便不招太傅喜爱。”
几人的声音有些不屑,然后又带着一丝恶劣。
“要去试试他到底会不会说话吗?”
其他人来了兴趣:“怎么试?”
“我自有办法。”
几人说着便朝着屋外走去,路过谢津岸时还佯装不经意的撞了谢津岸几下。
阮知意眉心微皱。
且不说从前谢津岸对她有养育之恩,在者现在谢津岸只是一个五岁稚童。
她到底是将门出生,没有办法对这种事情坐视不理。
阮知意起身走到谢津岸身边,轻声在他耳边开口。
“既无事便早些回去吧,那些人似乎想要捉弄你。”
话落,她没在管谢津岸的反应,转而走向那几人。
“我们过来是学习课业的,不是捉弄别人的。”
郡主的身份还是有几分威慑力,
但不过都是五岁稚童,到底还是有胆大的。
一个女孩上前一步:“我偏要又这样。”
她说着,将一直缠在背后的小袋子朝阮知意扔了过去。
袋口开,一条小青蛇朝着阮知意袭来。
第21章
若阮知意真是五岁的孩子倒有可能会害怕。
但现在她这句身体里的人曾是一个将军。
别说蛇了,什么豺狼虎豹她没见过。
阮知意一把掐住青蛇七寸,见是无毒蛇便也没有用力,反而握在手中递到了那几人面前。
“啊——”
一时间人群散去,阮知意扬声开口:“以后别胡闹了,不然我就告诉你们爹娘。”
说完,阮知意将蛇寻了处僻静的草丛扔了进去,然后转身离开。
她越走越远,却不见谢津岸黑黢黢的眼睛落在了她走远的背影上。
谢津岸原以为阮知意不会管他,可是她却过来提醒他了。
原本在小蛇出现时,他便要出手的,可是阮知意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勇猛。
从前他不说话,是因为他发觉自己带着记忆回来了。
他怕阮知意也同样拥有记忆,知道他的存在后会抗拒,会抵触,会避开他们每一次相见。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不敢表现。
就一直假装成一个懵懂无知不会说话的幼儿。
今日见到阮知意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错。
阮知意亦是带着记忆回来的。
只是谢津岸也笃定依照阮知意的性子做不出来冷眼旁观的事情。
可是很快的,他的嘴角浮出一抹苦笑。
“也不知现下这般是福还是祸。”
“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我还是从前那个人,是不是便不会再管我了。”
次日,书院。
阮知意刚刚到,便见谢津岸已经到了。
那些昨日还想捉弄别人的人,现下看到她也是怯怯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不过阮知意也是不在意,径直朝着自己的书案走去。
刚刚坐下去,眼前便多了一道玄色的身影。
谢津岸看着她,将一个小木盒拿了出来。
“昨日,多谢。”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意,匆匆将木盒放到她桌前后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阮知意倒是有些发愣。
她原本还以为谢津岸真如他们所言不会说话呢。
只是今日谢津岸的表现反而让她更觉得这人应当不会是当年的摄政王。
毕竟堂堂摄政王,又怎么会送给东西还羞红了脸。
如此想来,阮知意的心里安定了不少。
但是这个木盒她却是不想收。
来往之间牵扯就多了。
昨日一次便够了,这个她该还回去的。
阮知意将木盒收于一侧,只等晚些时候还回去。
然而今日倒是奇怪,谢津岸早早的就离开了书院。
无奈之下,阮知意带着木盒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
“郡主,这是何物?”侍女小桃接过了阮知意手中的物品。
“奴婢记得当时您去书院时开始没有带这个。”
阮知意轻叹了一口气:“谢礼罢了。”
“郡主果然不管去哪都招人喜爱,才第二天便有人送礼。”
小桃笑着说了一句,又问道:“这是何物,要准备还礼吗?”
阮知意倒是被她问得一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