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的羞涩感爬上了阮知意的心间,准备离开的时候,谢津岸却扣住了她的下巴,将她压在了身下。
阮知意心里又慌又怕,可是舍不得推开,任由他攻城掠地。
“津岸——”她没忍住,第一次唤出在心里叫了无数次的名字。
可谢津岸却猛然清醒,将阮知意一把推开。
“阮知意,本王是你皇叔!你怎能做出如此龌龊的爬床行为!”
说完,他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指着阮知意谴责。
“有这种胆子,怎么不去战场同你爹娘一样击突厥,取军旗!太令本王失望了!”
看着谢津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阮知意眼里含泪,颤声喃呢。
“我会拿到突厥军旗证明给你看,我配得上你!”
十五岁的她,每日去军营练兵,持枪握剑,成了马背上的木兰花。
到如今十八岁的她,翻越尸山血海取得军旗,却再也证明不了什么了。
思绪回笼,阮知意收回一直看着摄政王府门匾的声线。
“十日后,得胜的军旗会和我的棺材一起回来,皇叔,我没让你失望。”
不再多想,她跨过高高的门槛,抬腿往王府里走。
经过谢津岸的静幽阁,阮知意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和一个女子紧紧相拥,唇齿纠缠。
“阿岸……轻点……”
女人娇媚的声音透过门窗闯进了阮知意的耳畔。
床头‘叮铃叮铃’的铃铛,在此时伴着女人的声音响得厉害。
从前对除了阮知意之外的女人退避三舍的摄政王,此刻却和一个女人在巫云楚雨。
阮知意的手下意识握紧,眼底无法自控地泛起了水雾。
本以为自己赢得军旗会让谢津岸刮目相看,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妄想。
“既然阎王给了我十日时间,那我就用这段时间了却这段尘缘。”
曾经谢津岸是给她温暖的火花,可现在这团火却将她灼得遍体鳞伤。
既然如此,她要亲手熄灭那团火。
将谢津岸从心底挖出来。
第2章
一片雪花突然飘落在了阮知意的鼻尖,让她清醒了几分。
正欲离开,回自己的棠苑,却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
“阮知意?”
曾经心心念念,无数次想要听到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让阮知意心尖一颤。
她转过身,回头看向身披墨色大氅的谢津岸:“皇叔。”
谢津岸颈脖间密密麻麻的吻痕,看着站在雪里的女人却眉头紧锁:“你怎么回来了?”
阮知意正想开口,却直接被他的训斥打断。
“战事未停,大楚十万将士在边疆作战,你这是做了逃兵?!”
话音落下的一瞬,阮知意感觉全身上下都泛着冷。
三年未见,谢津岸对她没有关心,更是没有看到她浸染血迹的铠甲上满是战损,只是劈头盖脸给她按上了逃兵的罪名。
阮知意喉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扼住,好似被突厥敌军用箭刃穿破她的脖颈。
“圣上召我先回……”
她拘谨的解释还未说完,屋内传来女人娇柔的声音。
“阿岸……我冷……”
谢津岸眼神微微一闪,连忙侧身挡住了灌风的门缝,随即蹙眉上下扫了阮知意一眼。
“既然回来了便赶紧换了这身衣服,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本王明日再找你。”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屋,将门种种关上。
很快,屋内又传来女子的娇声连连,还有铃铛摇晃声。
阮知意感觉苦涩在舌尖蔓延,她径直朝前走去,回了自己三年前的住所——棠苑。
还有十日,自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她的东西也不该再留在摄政王府了。
这几日,权当回来收拾东西吧。
阮知意回了院子,看到满园萧条衰败的海棠花,狠狠愣住。
曾经,整个棠苑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四季海棠。
五岁那年,阮知意捧着一盆粉红色的海棠花进了摄政王府。
那是娘亲生前最爱的花卉,也是她记忆中最温暖的花。
谢津岸为她建造了棠苑,并从五湖四海搜集了五颜六色的四季海棠亲自种下。
“小阿意,满园海棠花为你而种,你往后的人生也会如海棠花一样娇艳动人,皇叔等你长大。”
那时候,阮知意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谢津岸一起侍弄花草。
可现在,满院的海棠花萧条衰败,在雪花纷飞之下,毫无生机。
“海棠花死,我的执念也落了空,以后都会离你远远的。”
阮知意低声喃呢着,收回视线往房间走去。
盔甲繁重,她脱了下来,换了一身三年前的素衣。
随即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再过几日,自己便会不在人世。
这屋子有关自己的痕迹,她会一点点全都清理干净。
一丝一毫的气息,她都不会留下来碍那个男人的眼。
整理衣物时,阮知意蓦地看见曾经被她藏在衣柜深处的一个小荷包。
荷包上歪歪扭扭的针脚细线,透着少女稚嫩的爱意和秘密。
而荷包里,放着一枚断成两截的海棠玉簪。
及笄那天,这枚玉簪被谢津岸亲手带在了她的头上,却也在那一夜碎成了两节。
阮知意将整个荷包拿出来,又打开另一个柜子,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都是谢津岸送给她的东西。
有他亲手打造的紫檀木弓箭,虎皮牛筋制成的金丝软鞭,还有每一年生辰,他爬了999台阶去相法寺为自己求来的平安福……
一样又一样,全都是那个男人对她偏爱和独宠的证明。
可如今看着这些东西,她却只剩下无边的苦涩。
天边亮起鱼肚皮,一抹朝霞从东边显现。
阮知意将所有东西一件件取出,然后在庭院里燃起了一盆炭火,统统丢了进去。
火舌肆虐,所有物品在火光中一点点被烧毁,而她对谢津岸的爱也随之一起消失殆尽。
烧完火熄,大火盆里只剩下一堆残铜破铁和黑漆漆不成形的灰烬。
阮知意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她的房门被人猛得推开。
谢津岸大步走了进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脸色难看。
“阮知意,你将我送你的东西全都烧光,是什么意思?!”
第3章
阮知意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过来,但还是面色平静地说出说辞。
“三年没回来,柜子里的东西全都生了霉,腐坏了,我便都烧了。”
闻言,谢津岸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只是攥着她的手一时没有松开。
“是我的疏忽,没让人好生看管,以后再给你重新备新的。”
阮知意微微垂眸,心底一阵发苦。
皇叔,我已经没有以后了……
她将自己的手从谢津岸掌心抽离,轻声说道:“皇叔可还有事要交代?若无事,我便先回房继续收拾了。”
手中突然一空,可蚀骨的的凉意还留着掌心,谢津岸忍不住皱了皱眉。
“阿意,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可是昨夜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