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马上要办画展吗？不知道到时候拍卖一幅画能挣多少，真是好福气啊。」
沈昭妤声音幽幽。
卫慕臣怔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沈昭妤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他垂下眸子，心中暗暗算计。
江书棠这枚棋子已经没什么用了，倒不如让她发挥最后的价值。
或者说，在他不曾察觉的时候，心底已经有什么坚持的东西隐隐破碎了。
于是卫慕臣痛快开口，语气森冷：
「放心，她以后没有开画展的机会了。」
沈昭妤轻嗤一声，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那你先解决着吧。」
第18章
她没直说要走，露出一点动摇的感觉，果不其然，卫慕臣顺势而上。
他拉住沈昭妤的袖子，露出小臂上的划痕。
「昭昭，我一个人实在照顾不好那只小流浪，手术已经做好了，医生让我们接回家好好照顾......」
他一边说，一边还打开手机开始放视频。
镜头里一只小白猫不断蹭着镜头，拼命喵喵叫。
卫慕臣敏锐地察觉到沈昭妤眉头一皱，眼神也变得温和又担忧起来，立马又说：
「昭昭，司机马上就把小猫带回来了。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好吗？以后好好照顾它。」
他说到这份上，沈昭妤叹了口气。
「等它回来再看吧。」
听到这话，卫慕臣眼睛一亮。知道沈昭妤还没完全放下，他识相地开口：
「那我把我的东西带到客房。你的睡衣都在主卧，我没动过。」
他语气委屈，笑容也藏了些苦涩。
沈昭妤一直一副淡淡的神色，只有在小猫回来后，露出了一点笑意。
「它的东西你准备了吗？」
听到沈昭妤这样问，卫慕臣立马接道：
「买了些猫粮和猫砂，要不找找你和我去宠物店再看看？」
「我不去了，你再去多买点回来。」
沈昭妤这么说，卫慕臣纵然不愿意，也只能装着很积极得出门。
而沈昭妤等的就是他出门这个时候。
她打开书房的门，开始翻找。
如果说卫慕臣真的知道一些妈妈的消息的话，这里面肯定有些线索。
沈昭妤打开书桌下的柜子，竟看到一个锁着的匣子。
正想摸找钥匙，手机铃却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是一串陌生号码，她接起。
「请问是沈昭妤小姐吗？我们在您的父亲曾住过的病房内发现了一封信件，疑似是他的遗物，您方便的话，要不来医院取一下？」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沈昭妤第一时间通知了顾见廷。
两通电话打完，她的目光又落在那个匣子上，直觉告诉她，里面一定有什么关键的东西。
而正当她想再找找钥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是卫慕臣回来了！
她立马回到客厅抱起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看着它，我出去一趟。」
听到她这么说，卫慕臣立马慌了。
「你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你解决好江书棠就行了。」
沈昭妤讥讽一笑，扭头打了辆车，丝毫没有在意卫慕臣垮掉的脸，直奔医院。
到了目的地，顾见廷已经等在门口。
「别着急，慢点。」
顾见廷几步迎上来，「信是打扫卫生时突然发现的，还得多亏了一直照顾叔叔的那个小护士，她一眼看出了是叔叔一直攥在手里的纸，替我们保管的好好的。」
沈昭妤急得眼眶泛红，看着护士从抽屉里翻找，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递到她的手上。
「沈小姐节哀，我来换药时总是看见您父亲摸着这张纸在写些什么，希望找回的它能给你带来些安慰。」
她被顾见廷扶着坐下，颤抖着手打开信件。
熟悉的字映入眼帘，她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往下淌。
【你的妈妈没有死，是卫书城】
爸爸死前，视力已经差到极点，写几个字已经十分困难，只能凭借着记忆摸索。
沈昭妤也其实不止一次看到他拿着纸笔，不知道在涂些什么。
她一进门，爸爸就将纸团作一团，扔进垃圾桶，含糊地说只是在打发时间。
如今一瞧，他定然是遭受着难以想象的心理折磨，纠结再三，才把这个事实告诉沈昭妤。
而这个“卫书城”，或许和当年砸店的事件脱不了干系。
爸爸一方便希望她放下过去，好好生活。
一方面又觉得她应该知道真相。
如果他能再撑几天的话，或许这些往事，沈昭妤就会亲耳听到吧。
但没有关系，沈昭妤可以自己查。
如今有了新的线索，妈妈果然没有死！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妈妈的存在，想象着在花丛间，立着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
她如兰花般优雅美丽，会柔和地摸着她的头。
起码在爸爸为数不多的提及中，妈妈是这样的。
她也有机会看到妈妈吗？
也会有机会告诉妈妈，说您当年种下的兰花，再次开了一大片。
你从未谋面的女儿，也已经长得很好。
沈昭妤想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
顾见廷将她搂得紧了些，一点点顺着她的后背。
直到她没了哭声。
怀中传来闷闷的声音：
「卫书城，他姓卫。卫慕臣的卫。」
她用的肯定句。
顾见廷惊骇于她的敏慧，把找到的资料读给她听：
「卫书城，52岁，卫氏集团董事长，卫慕臣的父亲。现定居法国巴黎，不过有娱记报道，卫书城近日为了儿子订婚，准备回国。」
思绪太乱，沈昭妤直到再次回到家里，还是一副略显恍惚的样子。
卫慕臣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摇了摇头，目光却饱含深意。
「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爸妈呢？」
卫慕臣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沈昭妤知道，他的原生家庭非常糟糕。他的父母商业联姻，他的父亲不喜欢他的母亲，更不喜欢他。他的母亲因为男方婚内出轨，连带着对他也毫无温情。
最后把自己逼到精神病发作，被长大后的卫慕臣关进了精神病院。
明明该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却因为畸形的家庭，养成了如今这样的性格。
他憎恶他的父亲，于是当沈昭妤提到他时，他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我还没见过你爸爸呢？」
沈昭妤又往下说：「一般结婚，难道不该都见见双方父母吗？我本想着等爸爸身体好些，再正式地领你去见面呢。」
卫慕臣听到这里，眉眼松动了一些。
只是他仍然沉默，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