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微红，语气是止不住地颤抖。
“渺渺，我终于娶到你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更紧的回抱，以及……
一把从背后刺入心脏的短刀！
“鹤寻，对不起。”
云渺挣开宫鹤寻的怀抱，躲避着他错愕的眼。
她挣扎着走向窗边，宫鹤寻的鲜血侵染了嫁衣，变得血红。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号弹，云渺闭了闭眼。
“我是燕国培养的卧底，从我接近你的那日，就是为了杀了你。”
“我的家人都因战争惨死，我恨透了你们这群冷血的强盗……”
看着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云渺才任由大颗的眼泪落下来。
“可我爱上了你。”
第20章
看着眼前赫然出现的剧变，云渺心底震颤。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如置身事外的看客般，眼睁睁看着一切。
窗边，云渺扔了信号弹又回到床边。
她紧紧抱住了宫鹤寻。
“燕国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这一战，你们胜不了。”
宫鹤寻嘴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眸中的光隐隐暗淡。
他看着云渺，眼中的光已然暗淡，却笑了。
“云渺，你以为燕国攻城后，会将你视作英雄，还会留你的命吗？”
云渺摇摇头，语气平静。
“他们不打算留我，我也从没想过要活。”
她又拿起了那染血的匕首，毫不犹豫，直直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宫鹤寻，你从前与我说前世今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我想，今生是我负了你，来世也不配站在你身边。”
云渺紧紧抱住宫鹤寻，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鹤寻，为何人与人之间总隔着那么多杂乱之物，为什么我们注定要刀剑相向。”
“若有来生，我只愿你去做那天上的神仙，去做修道之人，莫要再遇见我了。”
“宫鹤寻，我爱你……”
她哭得泣不成声。
宫鹤寻却笑了，笑得释然。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将云渺抱进怀里。
“那来生我们都做天上的神仙，不必被这些世俗拉扯，让你能无所顾忌地与我在一起。”
“云渺，我也爱你……”
他说着强撑起身，将那柄匕首扔到窗外。
“渺渺，别想那些事了，今日是我们新婚之夜。”
“来抱抱我可好？”
窗外一片肃杀，投降惨叫和哀嚎。
可窗内，两人只是紧紧相拥在一起。
血顺着心口留下，隐匿在大红的喜服中。
床头，龙凤双烛燃烧了整夜，寓意夫妻和顺相爱一生。
而床头相拥的新人，在这新婚之夜，像是睡着了般。
只有缓缓流到地上的血，在黑夜中绽开一朵血色的花。
云渺静静看着，直到周围的景象再次倒退，她才恍然。
一片混沌中，她捂住心口，却感受到真切的刺痛。
云渺喃喃开口。
“第一世，亡国神女，为国献身，将军殉情……”
“第二世，处心积虑，大婚之日，生生碾碎一颗真心……”
如今已是第三世……
正如期盼的那样，他们终于躲过了战乱爱恨的纠缠，躲过了身不由己。
却为何还是走到如今？
手腕一道刺痛，云渺恍然被拉回了神志。
一睁眼，就见自己已经站在断崖的边缘。
脚下云雾缭绕，再往前半步，便会跌入深不可测的深渊，粉身碎骨。
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云渺后退一步，这才松了口气。
只有天级的神剑或者极品灵根才能有御剑飞行的能力。
像她这般的杂灵根，和枯无那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剑，摔下去只会变成一滩肉泥。
若不是方才腕间刺痛，她怕是已经烟消云散了。
云渺抬起手腕，只见上面有浅浅两点印子。
像是蛇牙。
看着腕上的蛇镯，云渺会心一笑。
她没想到随手救下的小蛇妖会在此帮自己大忙。
“谢谢。”
修整片刻，云渺便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住处时，却见门口已经乌泱泱围了大半的人。
云渺蹙眉，走近，才看清正中间的，竟是慕清瑶。
她哭红了眼，地上还有一只灵鹤的尸体，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云渺问：“聚集过来干什么？”
慕清瑶见到她，瞬间泣不成声。
“大师姐，瑶儿知道你不喜欢我，平日欺负瑶儿便罢了，你怎能对白雪痛下杀手！”
白雪是她灵鹤的名字。
云渺微微蹙眉，还不等开口，慕清瑶便指着她大哭。
“是你杀了白雪，大师姐，将你的剑给我赔罪吧！”
第21章
四周安静了一瞬，只剩慕清瑶的哭泣声。
云渺看着眼前的众人，一瞬间有些恍然。
她不知道，慕清瑶竟然能做到这样，为了拿到枯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云渺轻咳一声。
“轩辕峰不是你闹的地方，再聚众喧哗荒废时间，便按门规责罚。”
本想遣散了闹剧，可一旁，扶桑却又跳了出来。
“云渺，你如今成了继任掌门，难道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白雪只是一只灵鹤，何其无辜，你如此草芥性命，蛇蝎心肠，不配做我们无极宗的掌门！”
他这番话热的群情激愤。
一时间，周围的人竟都跟着异口同声喊了起来。
“把云渺赶出无极宗，不配继任掌门！”
看着周围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云渺心中渐渐生出些怒意。
“你们言之凿凿说我杀了灵鹤，可有证据？”
听见这话，慕清瑶骤然止了哭，颤抖着指着灵鹤的尸体。
“白雪身上有无数处伤口，皆是两道深可见骨的咬痕，体内也有蛇毒。”
“定是你收留的那条畜牲所为！”
她指着云渺手腕上的蛇镯：“今日，必须将这畜生就地正法，杀之泄愤！”
“此外那灵鹤是师尊送与我的，十足珍贵，师姐也赔不起，我不想追究，只要那柄剑即可。”
云渺静静打量着她。
看来，慕清瑶今日是打定了注意要将这罪责按在她身上了。
云渺甚至不知道，慕清瑶此举到底是为了针对她，还是为了枯无。
只不过，不论如何，总不能让她得逞就是。
云渺抬起手，那蛇镯立刻幻化成一条拇指粗的小蛇，盘在手心瑟瑟发抖。
“你说灵鹤是被它所伤，我想请问，这样小的一条蛇，如何能伤得了灵鹤？”
“且在秘境中，你指使灵鹤折磨蛇妖在先，如今遭到反噬，也是罪有应得。”
慕清瑶还想再争辩，却被云渺的气场吓退，瞬间惨白了脸。
云渺抽出长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冷声开口。
“在秘境中残害生灵，此为一罪、”
“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此乃二罪、”
“胡乱捏造称呼辈分，此乃三罪、”
“自己的灵宠死去，不见半点悲伤，却自始至终盼着我将剑给你做补偿，心中无半点怜悯，功利于心，此乃四罪。”
“数罪并罚，即日起你便去戒律司受罚，直到你悔过为止。”
慕清瑶一瞬间白了脸。
可视线落向人群之外，又瞬间泫然欲泣，换上一副柔弱的表情。
“师尊……”
云渺回头，赫然看见了从人群后走出的宫鹤寻。
而眼前，慕清瑶跪坐在地上，自己提着剑站在她面前，乍一看如何都解释不清。
云渺暗自叹了口气，心头划过一抹烦躁。
却也无奈，只能看着慕清瑶梨花带雨地将捏造的事情告知宫鹤寻。
云渺虽是掌门之徒，地位却与宫鹤寻相当。
他在场时，她便无法责罚执剑峰的弟子。
可想着从前无数次的偏袒，云渺根本不抱指望。
好在，自己没什么损失就是。
想着，面前，慕清瑶已经告状完毕，哭诉着开口。
“师尊，你要为瑶儿做主……”
周围执剑峰的弟子也开始帮腔，嚷着自己被欺负。
云渺冷面等着，心中准备着与宫鹤寻争执。
却不料，宫鹤寻冷冷扫过慕清瑶，冷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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