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却看见顾清歌和萧锐两人腻歪在电视前直播，219英寸超大显示屏上“锐锐”的直播间翻滚着弹幕。
萧锐是个直播网红，已经不止一次在家里直播了。
周明霄按了按眼底乌青的黑眼圈，走过去。
听到响动，顾清歌抬头和他对视，微微一笑，笑容中有几分肆意。
“姐夫，厨房备了你最爱吃的三文鱼粥，姐姐特地交代我要看着你吃，你晚点给姐姐发个消息，免得她担心。”
此刻，她是一派朋克风的打扮，头发扎成了一头脏辫，明明是一样的脸，但扫过来的眸光却有几分邪魅，已然和清冷没有半点关系。
真是好演技。
不愧是影后。
周明霄还没接话，就见萧锐忽然举起右手，摇晃着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冲着电视说话。
“直播间的家人们，你们竟然当着我老婆的面质疑她送的礼物是假的？这个戒指就是‘天使泪’，货真价实！千真万确！”
周明霄脚步一顿，看见弹幕滚动得飞快，都在说‘天使泪’已经被顾影后送给他了。
而萧锐搂着顾清歌，憋着嘴撒娇：“老婆，你来告诉她们，这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周明霄正好撞到了顾清歌罕见的不自在视线。
他勾了勾唇。
好的很。
他很清楚，自己下楼之前，房间的那个梳妆台上还好好躺着一个蓝宝石戒指。
他也想知道自己和萧锐手上的戒指，到底谁真谁假？
接着，就听顾清歌散漫笑笑，斩钉截铁说：“锐锐手上的戒指当然是真的。”
她说着还站起身，笑着暗示周明霄：“谁不知道我是顾影后的双胞胎妹妹，我们是一家人，这镯子是姐夫转赠给萧锐的，对吗，姐夫？”
原来这就是她给出的答案。
在所有人面前逼他去给萧锐做保。
心头忽得一阵猛烈刺痛，周明霄眼前一黑，朝前栽倒。
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他看见顾清歌顾不上伪装，惊恐冲他奔来。
……
周明霄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刚一睁眼，就看穿着得体的连衣裙的顾清歌。
顾清歌握着他的手，止不住的抖。
见他醒了，她一把抱住他，温热的泪淌进他的脖子。
顾明霄的耳边是她发颤的哽咽：“明霄，你吓到我了。”
“医生说你没吃早餐低血糖晕倒，我差点以为我要失去你了……答应我好好照顾你自己，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她还不断抱紧他，周明霄能清晰感受她的惧怕，也感受到了她的爱。
但他不明白，顾清歌为什么能一边爱他，一边坦诚地欺骗他？
他淡淡推拒：“我没事，你抱得太紧了，我有些喘不过气。”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
顾清歌忙松开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宝石戒指，小心翼翼拉着他的手，低头给他戴上。
还说：“小妹和锐锐她们太胡闹了，JK大师的孤品是我送你的，他们怎么拿去随便开玩笑。”
“明霄，你是我最爱的人，这个‘天使泪’只有你配戴。”
周明霄感受着戒指冰凉的触感，沉默着转着戒指看了一圈，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这赝品仿得确实很真。
如果他不是JK大师本人，恐怕也信了顾清歌的话。
他摘下戒指，盯着女人的眼睛，笑着刺她。
“你最爱的人才能戴‘天使泪’，那要是萧锐戴着它，是不是代表他才是你最爱的人？”
“怎么可能。”
顾清歌没察觉周明霄的嘲讽。
“直播间戒指的事，真的只是小妹和锐锐的胡闹，和我无关。”
她拉过周明霄的手，用曾经熟悉的深情发誓。
“还记得新婚夜的承诺吗？我发毒誓说过绝不背叛你，一旦背叛就叫我不得好死，永远失去你。”
“这些话，永久有效。”
闻言，周明霄只觉得有些好笑：“好，那你可要好好记住这个话。”
毕竟，她能拥有他的时间，只剩9天。
希望9天后，她能坦然面对他的消失。
第3章
顾清歌发完誓，她的手机就“嗡嗡”振动了两下。
周明霄余光看见手机屏幕上那一闪而过的两个字，“锐锐”。
只见顾清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冲周明霄笑笑。
“导演问我什么时候回剧组，明霄，我先出去给导演回个电话，回来就带你去饭店吃药膳。”
周明霄冷眼看着她三步并作两步着急走了出去。
她怎么能做到一边爱他，一边又再而三地欺骗他呢？
等到顾清歌消失之后，周明霄就离开了医院。
他打车来到了墓园骨灰管理处，打算带走他父母的骨灰。
9天后，他就离开顾清歌，他不想自己走之后，顾清歌来打扰她们。
园区的管家很快带着周明霄签好了协议：“周先生，三天后，您就可以过来接他们了。”
周明霄点了点头，眼神没有离开盒子上的那两张黑白照片。
曾经他也是爸妈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可是一场车祸带走了最爱他的两个人。
是顾清歌安排好了他父母的后事，还在他们的墓碑前发了誓，会永远对他一心一意，一辈子都不让他受委屈。
仔细一想，顾清歌真的跟他说过很多情话，做下了很多次承诺，生怕他不相信。
他从前以为，是顾清歌对待感情认真。
现在想想，是不是她心虚？
因为做不到，她才会一次次强调，给他洗脑，叫他一直一直相信她……
手机不停地弹出消息，在空荡的墓园，显得格外刺耳。
一条条，从他离开医院起，全部来自顾清歌——
“明霄，你去哪了？我打完电话回来，你怎么就不见了？”
“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我错了，我发誓一定管教好妹妹，不叫你在他们那儿受委屈，求求你理我一下。”
“明霄，你到底在哪里？”
“你回我一条消息好不好，至少让我知道你好好的，我很担心你。”
周明霄直接把手机关了机，随后走出墓园。
谁知，到了墓园门口，却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顾清歌，她因为着急下车，差点摔了一跤。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顾清歌这么狼狈，双眼通红，满是害怕。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紧紧地把他抱住。
“你吓死我了，下次要去哪里和我说好吗，我都陪着你，无论怎样不要不接我电话，好吗？”
周明霄只淡淡道：“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没拒绝上车，两人一起离开了墓园。
大概是这次失踪吓到了顾清歌，接下来三天，她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一直在医院守着周明霄。
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吃饭睡觉上厕所都陪着他，再没有扮演妹妹。
期间，她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都没有搭理。
直到今天早上，她抽空看了一眼手机，之后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晚上周明霄冷醒的时候，身边早已经空了。
黑暗中他的手机亮了一下，又是萧锐发来的聊天记录截图。
“姐姐这三天不理我，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好伤心。”
“怎么不爱你？全世界都知道代表永恒之爱的‘天使泪’正品都送给了你，难道还不够？”
“不够，除非姐姐今晚来陪我。”
屏幕上的一字一句，尽情嘲讽着顾清歌这三天的深情。
大概是见多了，周明霄已经没有第一次知道被背叛的难过。
他麻木地按灭手机，要躺下休息。
可下一瞬，手机忽然亮起振动，网友们都在疯狂艾特他的‘周先生’微博账号，还转发了一个链接——
#震惊！！！快去“锐锐”的直播间，背德感爆棚，影后和她妹夫搞在一起了。#
第4章
周明霄点进链接内的“锐锐”直播间，但直播间已经黑屏了。
热搜上全是吃瓜的网友。
“刺激啊！刚刚直播间那个穿着裙子的女人明明就是顾影后吧？一进屋就把萧锐推倒在沙发上！”
“姐姐和妹夫？什么清冷影后，顾清歌彻底塌房！”
“玩得这么开还敢开直播？顾清歌知道萧锐开了直播吗？怕不是被摆了一道吧？”
“周先生此刻是什么滋味，怕是想死哦。”
周明霄冷眼看着网友过年一样讨论，没做回复。
不过，顾清歌的工作室也不是吃干饭的。
没过一会儿，他就看到了公关——
“我们顾影后正在拍戏，没时间去什么直播间，网络上对顾影后诽谤，我们会一一发律师函！”
剧组导演也深夜出来为顾影后背书：“顾影后今天赶来剧组拍戏，到现在还没有结束拍摄，谣言止于智者，网落不是法外之地，且行且珍惜。”
一众娱乐圈的大佬纷纷转发导演的微博，力挺顾清歌。
周明霄冷冷看着这场闹剧，果然利益面前黑白都可以颠倒。
十年的纠缠，不揭穿，是他留给顾清歌的体面，也是还她当时替他处理父母后事的情。
闭眼入睡，删空脑海不再想其她。
在微风吹动窗帘的落寞声中，一点点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