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甚至发出来了一条语音,是那人叫她宝贝的声音。
别人不知道,可方池认得,那是动 情时的江槐年。
原来,他也会叫别人宝贝啊。
方池逼自己关了电话,心脏砰砰地乱跳,仿佛偷情的是她一样,他们居然大胆到这种地步。
大约一个小时后,江槐年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还没系好的衬衫上,浅浅的一抹唇印,露出来的锁骨上,一排深浅不一的吻痕,都深深刺痛了方池。
她真想问问江槐年,你们就那么等不及吗?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情的滋味,就那么美妙吗?
“宝贝,冷不冷,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江槐年温柔的伸手揽过方池,一个吻落在她的额角。
她慌忙起身,方池无法接受他刚从白羽的床上下来,就对她深情款款。
江槐年一切的触碰,都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我确实有点累了,我想先走了。”
进去哪里休息呢?
去他们刚刚欢好过的房间吗?
方池做不到。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槐年眼里的紧张不像是装的。
他到处打量着方池。
她推开他的手,微笑摇头。
可江槐年已经抱起她,向车库跑去。
“宝贝,既然累了,我们就回家,你放心,我都会陪着你的。”
路过白色城堡时,方池不经意地回头,看见白羽穿着睡衣,慵懒地对她微笑。
方池此刻才明白,她都是故意的。
3
方池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这一个月来,她吃不好睡不好,从刚开始的不敢相信,到慢慢接受。
她每天都度日如年,其实她早就熬不住了。
“方池?你怎么了?别吓我?”
江槐年也发现了方池的不对劲,吓得脸色都变了。
他颤抖着手把她抱在怀里,吩咐司机马上去医院。
他知道方池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所以这些年,始终对她无微不至地小心呵护,此时他害怕的声音都哽咽了。
“宝贝,你醒醒,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一滴热泪落在方池的脸上,她幽幽转醒,看着眼圈泛红的江槐年。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可手停在半空,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的脸。
她无法相信,这样爱她的江槐年,怎么会背叛她呢?
“槐年,我没事,不用去医院,我想回家。”
江槐年摇头,他是真的吓坏了,固执地让司机开到最近的医院,他得确定她没事,才能安心。
在方池晕过去的那一刻,江槐年害怕极了,第一次对方池有了愧疚。
好在一切检查都没问题,医生说她就是思虑过多,还有点营养不良,给她打了两针营养液。
方池躺在病床上,看着进进出出的江槐年,没有一丝的感动。
她甚至在想,如果刚才她就那么死去了,在江槐年以后的人生里,他会不会内疚?
又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宝贝,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爱护自己知道吗?你的命是我的,你得好好活着。”
江槐年把方池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方池就那么久久地看着他,她是该好好活着,不过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
江槐年的电话一直在兜里振动,在第七次响起的时候,方池催他赶紧接电话,他才不情愿地拿出手机。
在看见来电显示的那一刻,江槐年眼里有一丝慌乱。
“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接下电话。”
方池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在走廊尽头,听见江槐年温柔的声音。
“宝贝,怎么了?不是刚分开吗?又想我了?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方池捂着嘴,逼自己咽下所有的委屈。
明明刚才他还在紧张自己,怎么一转身,就能和别人打情骂俏?
江槐年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行,我马上就去,看我不好好惩罚惩罚你,等着我,爱你。”
方池慌张地跑回病房,江槐年进来的时候,一脸歉意。
“对不起宝贝,公司临时有点事,我得去一下,一会儿你自己打车回家行吗?”
方池想问问他,在他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是婚姻,是诺言还是激情?
可话到嘴边,她又生生地咽下,懂事地点点头。
“你去吧,公司的事要紧。”
江槐年如果再耐心一点,他就能看见她眼里的痛苦和绝望。
可他没有,他急不可耐地转身就走,连再见都忘了说,急忙去赴另一个女人的邀约了。
方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江槐年一直没有任何信息,她看着空荡荡的家,来到他的书房,开始收拾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
既然要离开,就要走的干净利落。
江槐年不配拥有她的任何东西,连一个头发丝她都不会留下。
直到天边开始泛白,方池也没有任何睡意。
她打开微博,白羽的动态显示在第一条,她居然特意艾特了方池。
“老公做了我爱吃的鱼,今晚我得更卖力才行!”
配图里的身影,即使模糊不清,方池也知道那是江槐年。
这鱼是他的拿手菜,原来他也会为白羽做饭,她早就不是他心里的唯一了。
微博下面是一条条祝福的评论。
“白羽姐,你在这么晒下去,我们可要组团去偷你老公了!”
“是啊,给单身狗一点活路吧!”
“祝姐姐姐夫永远“性”福。”
......
方池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滴血。
那血液一点点渗透在这冰冷的地板上,那个爱着江槐年的灵魂,也随之慢慢消失。
4
离新书发布会还有三天。
方池在微博发布了消息,新书发布会的当天,她会退出文坛。
江槐年在第二天晚上,才匆匆赶回家,他一进门就拉着方池问。
“老婆,你在微博上发的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退出文坛?”
方池哑然失笑,原来他也会看微博啊?
那她看见了白羽对她的挑衅吗?
或者,因为宠白羽,看见也能无动于衷吗?
方池这几年的书,有好几本被搬上荧幕,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新兴作家,找她约稿的影视方都在排着队。
这时候退出,无疑是自毁前途,连江槐年都是这么认为的。
“我突然不想写作了,很累。”
她没告诉他,从知道他出轨的那一刻起,她就写不出任何东西了。
以前引以为傲的感情,让她如坠深渊,也让她生不如死。
她一夜之间,仿佛丢了魂魄,再没有了写作的欲 望。
江槐年微笑着把她抱过来,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江太太,累了就不写,老公又不是养不起你。”
方池也微笑,是啊,以江槐年的身份,多少个方池他都养的起。
可她不想再被人称为江太太了。
她只想做方池,只想做她自己。
“明天是你的生日,想怎么过?”
方池转移话题,她不想看江槐年在她面前演戏。
每年江槐年的生日,都是一大群人一起过,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吧?
“路遥他们组了个局,每年都是这样,也没什么新鲜的。”
江槐年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池,他总觉得她今天有点不一样,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她还是温柔的对他笑,轻言轻语地和他说话,可他心中总有一丝担忧,他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好,大家一起庆祝也热闹!”
江槐年生日这天,他依然去上班。
方池则给家里的保姆和下人都放了假,趁着家里没人,她找来了搬家公司,把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有用的都捐了,没用的都卖了。
转眼间,这个家就空出了一大半空间。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方池的心也跟着空了。
晚上方池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去了半小时。
她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江槐年的说话声。
“今晚上方池会来,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注意点分寸,谁要是敢说出关于白羽的任何消息,别怪我不讲哥们义气。”
路遥呲笑一声。
“槐年,你就是个渣男,一面立着好丈夫的人设,一面又和那个小野猫玩儿的激情四射,你就不怕方池有一天知道了,不要你吗?”
江槐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路遥,你没结婚,不知道婚姻有多枯燥,以前我也觉得自己不会厌烦,可当我尝过外面的滋味后,就觉得以前都他妈白活了,原来别的女人,真的不一样。至于方池,她一直是我的最爱,可谁规定的,爱她的人,就不能爱别人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