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自己一定要把江茉找回来,这次是自己错了,只要江茉原谅自己,他们还能好好过日子。
就在这时,他忽地瞥见压在裙子底下露出的一角的离婚申请和其他几张纸条。
陆晋深连忙将裙子掀开,将隐藏在下面的其他留言纸条和离婚申请拿了出来。
鲜红的的确良裙子被拿开的那一瞬间,离婚申请书上的‘离婚’二字,清晰而刺目地映入眼帘。
他陡然怔住了,几乎是目眦欲裂地看着字条上熟悉的字迹。
“陆晋深,我们离婚吧,我回老家了。”
“祝你和杨幼薇幸福。这些年你送我的礼物,我都放在桌上了。”
陆晋深猛地在掌心中收紧纸条,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连指骨都捏得泛白也没有松开。
而离婚申请上的落款人正是自己消失不见的妻子——江茉。
望着那端端正正签下的‘江茉’二字,陆晋深心乱得一阵恍惚。
离婚?江茉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要回漠河老家做什么?那她还会回来吗?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自心底冒出来。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江茉表现出来的异样,陆晋深心底的懊悔更盛几分。
明明自己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却仍旧没有醒悟过来,而是放任不管。
想到江茉剪去的长发,变得淡漠的态度,不关心自己的举动……
那些江茉不爱了的痕迹犹如蛛丝马迹一一浮现在陆晋深脑海中。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再去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江茉之间的关系就变了质。
明明从前江茉很爱很爱自己,她曾经地陪着自己在医院康复,曾经不辞辛苦地熬三个小时的鸡汤为自己补营养。
那时候的一只整鸡3块钱,刚入职广播站的江茉一个月工资不到30块钱,即便是这样她也想尽办法地为陆晋深煲汤。
今天是鸡汤,明天是骨头汤,后天是黄豆猪蹄汤……
陆晋深对江茉的付出感动不已。
结婚后,他们两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直到一个月前,陆晋深的初恋杨幼薇回国后找到自己。
一切都变了。
陆晋深承认自己忘不了杨幼薇,即使她曾在自己身受重伤时,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出国。
他本来是怨怼的,怀恨的,可却在看到那张清丽娇弱的熟悉脸庞时,一切恩怨都抛之脑后了。
人终究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
第12章
年少时相爱过tຊ又失去的情窦让陆晋深沉迷其中,渐渐游离在与江茉的婚姻中,他在两个女人之间拉扯纠缠。
一个是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一个是陪着自己油盐酱醋生活的‘白米饭’,陆晋深心中名为‘爱’的天平很快就向杨幼薇那一方倾斜了。
江茉也曾哭过闹过吃醋过,却只引起了陆晋深的不满和厌恶。
那时的他冷目看着江茉沉声怒道:“你别闹了行不行,真是一点都比不上幼薇。”
渐渐地,江茉也就不再闹了。
眼看着陆晋深和杨幼薇越走越近,她的心也一寸寸地凉了下来。
直到半个月前,她的父亲意外离世,她才彻底死心。
那时的江茉想要陆晋深陪着自己回漠河见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可没等自己说完他就拒绝了。
结婚三年,他没有一次和江茉回过漠河看望她的父母。
在陆晋深为了杨幼薇离开的那一刻,江茉就彻底放弃爱他了。
可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陆晋深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底的惶恐不安就像是快要溢出来似的。
他在脑中努力回想着这些日子的记忆,那个活力四射的江茉似乎一点一滴地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她变得越来越冷静,越来越大度,脸上总是挂着淡漠又平静的神情,好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直到现在,陆晋深才明白也许从很早的时候,江茉就已经在准备放弃爱他,和他离婚了。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转盘式座机电话忽地响了起来。
陆晋深几乎是夺门而出,连忙走到电话前接了起来。
“阿茉!”
电话那头却不是江茉。
“晋深,我不是江茉。”杨幼薇娇嗔一声,随后又说:“谢谢你这两天寸步不离地保护我,我请你吃饭吧。”
陆晋深闻声,握着电话话筒的手颓然地松了松。
良久都没有听到回答的杨幼薇似是有些不满,又娇滴滴地唤了一声:“晋深。”
“你怎么不说话?今晚我们‘二人世界’就只是吃饭而已,嫂子应该不会生气吧?”
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话语,陆晋深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痛快答应。
他翕动薄唇,嗫嚅了许久才涩声从喉咙中挤出一句:“幼薇,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还没等电话那头的杨幼薇回答,陆晋深就默地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电话铃声猛地又响了起来。
陆晋深的目光颓败地落在电话上,却没有接。
而电话铃声执拗地响了许久都不肯停歇,两人隔着电话无声地对峙着,直到一方有人放弃。
最后。
直到电话铃声戛然而止,陆晋深却始终没有接起。
另外一边的漠河,如家旅馆。
江茉简单洗漱过后,就用旅店的电话给自己父亲的老战友蒋德海打去一个电话。
“蒋叔,我今天回家里一趟,去看看我妈。”
电话那头的蒋德海听后,回道:“好,正好回去和你妈好好告个别。”
简单收拾了行李后,江茉就乘着老式客车一路摇摇晃晃从雪地里开往热闹的城镇。
江茉的家在漠河乡镇上的北极村,那是我国大陆上最北端的临江小镇,离江茉所在的如家旅馆有近四、五个小时的路程。
等江茉回到北极村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第13章
“妈妈。”
江茉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在父亲的遗照前祭拜着。
江母连手中的香都还来不及放下,就急忙回头温柔地回道:“茉茉,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看你了,过几天我就要去部队了。”
说着,江茉将手中的行李放在地上,自己也从江母手中接过几支香火。
她看着自己父亲的黑白遗照,不禁红了眼眶。
照片上的江父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模样,他长得英气俊朗,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摄出正气凛然的目光。
自江父成为一名边防战士守卫在漠河冰原上,就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更别说拍照了。
这张照片还是他和江母结婚照上裁剪下来的,那时的江父还是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可转眼间他就成为了漠河土地上的一部分,长眠于此了。
“爸爸,我回来了,我好想你。”
说罢,江茉端端正正地对着遗像鞠了三个躬。
母女两人祭拜过后,江母便拉着江茉坐在桌前。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茉茉,你和晋深真的离婚了吗?”
江茉想到自己临走时放在桌上的离婚申请,点了点头:“嗯,我和他没有瓜葛了。”
江母知道自己女儿有多喜欢陆晋深,不由得轻轻地叹息一声。
随即她又故作轻松地说:“我家茉茉是最好的姑娘,是他陆晋深配不上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