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季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了手,神情紧张道:“对不起。我刚才过于激动,您是说......天台上的女人叫......简梨?”
小护士见帅哥虽然脑子有点病,但道歉态度还算良好,勉强和缓了神色:“对呀,那个女患者就是叫简梨,你是她什么人呀?”
“哎!哎!”她话音刚落,男人已经头也不回地向电梯冲去。
小护士莫名其妙:“这人真脑子不好吧,不过长得还蛮帅的。”
她扭过头问李秘书:“你们是那个患者什么人啊?认识?”
李秘书生无可恋地看她:“何止认识,还是前夫妻哪。”
眼前小护士嘴张成O型,李秘书扶额叹气:“活姑奶奶,上班不要乱八卦啊,这人又要疯魔了。”
简梨缓缓踏上了医院大楼天台最边缘。
她展开双臂,风从底下涌起来,吹着单薄的病号服猎猎作响,似乎要将她托起。
微微一个趔趄,底下顿时一片惊呼。
是了,她张开眼,底下围着的许多人齐齐仰着脸,惊恐,好奇,兴奋,一张又一张生动又生厌的面孔。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诱哄:跳下去吧,跳下去......
跳下去,一切就解脱了。
用你的血来祭奠,让这场刺激的表演,给围观热闹的人终生阴影,让辜负的人永远背负愧疚......
她倏然笑了,身体微微前倾,似一只支离破碎的蝶——
下一秒,身体被猛然拽下!
她踉跄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人力气极大,似乎是后怕极了,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
熟悉的声音闯入她的世界:“简梨,不许死!”
“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凭什么去死!”
她抬起头,对上一双惨红的,熟悉又陌生的眼。
时间仿佛静止,所有的喧嚣和风声都消失在了耳膜中。
“路......季泽。”
下一秒,她猛然扭过身去,生怕他看到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
路季泽却强行掰直了她的身体,逼迫她直视自己,咬牙切齿:“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这样要死要活?简梨,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你缺钱?我给你!还是你生了病?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你不准死!!!”
明明都决定要去死了。
明明,觉得这个世界失望至极,再也不想留恋了。
可现在,有一个人冲过来拉住你,说别死。
她压抑了很久的情绪仿佛突然泄洪的闸门,皱起脸控制不住得嚎啕出声,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他紧紧抱住她,像是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犹豫了很久,终是轻拍着她低哄:“好了,好了,没事了。小梨......我来了。”
他扬起抹自嘲的苦笑,嘲自己犯贱,见了她,恨也没了,怒也没了。
就想她好好的,别死。
15
简梨披着他的衣服,捧着热水杯坐在长椅上,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默默看着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在窗口缴费,又拿了药,朝她走过来。
他的目光仿佛钉在了她身上,可以灼烫伤人。
简梨在这样的目光中无地自容地埋下头去,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丢脸,丢脸极了。
他将一袋子药塞她怀里,里面都是补充营养的药片,还有换的纱布以及药水。
路季泽拉起她,力气很大,目光沉沉:“跟我走。”
她被一路连拖带拽上了他的车,那辆低调熟悉的黑色卡宴。
她想跑,被揪住后领逮回来塞进副驾驶。
他拉开车门坐进来,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利落地打了个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吭声。
他要知道简梨的经历不要太容易,没什么好问的。
当初的离婚本是希望她幸福,纵使他遗憾再多,但因着想要成全她,还是逼着自己放了手。
他忍不住曾打听过她,虽然简氏内部消息捂得很紧,但还是被他打听到,她重新嫁了人,嫁了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从简家搬出去了。
可几年不见,她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医药费都拿不出来,被一千块逼得差点跳楼自杀。
面色憔悴,营养不良,贫血,额头上还有伤。
那个男人打的?
她选了个什么人!自己哪里比不上?
他黑眸沉沉,极力压制着怒气。
简梨在一旁坐立不安,浑身拘束。
她低头去看自己脚上洗到发黄的帆布鞋,踩在昂贵的黑天鹅绒车毯上,连一个边角的价格都比不上,格格不入。
她暗暗虚起脚,唯恐给他踩脏。
浓烈的自卑压得她佝偻地缩在一角,不发一语。
她不知道路季泽要带她去哪里,反正去哪里都没有区别,她死都不怕了,所以什么也不怕。
车终于停住,到了,路季泽过来打开车门,示意她下车。
简梨却畏惧了。
不为别的,这是路宅。
她看着路家金碧辉煌,高不可攀的大门,慌乱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要去。”
他沉默着低头看她,笑容有些讥讽:“怕了?”
简梨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目露哀求:“对,我怕了,我不想看你的家人脸色,路季泽。”
他脸上划过一丝痛楚,伸手来拉她。
简梨拼命地往后缩,带了哭腔:“够了!路季泽!够了!不要羞辱我了好不好!”
“简梨!”他制住她的手,眼中痛色鲜明,“我什么时候羞辱过你?听话。”
她怔住,乖乖地安静下来,像个支离破碎的布娃娃。软软的,任由他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路季泽手臂收紧,她那么轻,本就纤细的骨头干瘪地附着薄薄的皮肉,清瘦得让人心里发疼。
他手是定的,心却在颤,抱着她走进家门。
提前已经打过电话,张妈准备了清淡营养的饭菜,早早就开始张罗好等着。
张妈是将路季泽从小带到大的,拿他当自己半个儿子疼。
看见少爷难得抱了个女人回来,当即面上一喜迎上去,待看清是简梨的脸,笑容又顿时凝固在脸上。
她苦起脸:“哦呦天呐,哪能好把伊个冤孽领回来额啦!”
简梨听到耳朵里,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轻轻挣扎着让路季泽放她下来。
他却是一意孤行,直接将她抱到了餐椅上。
16
张妈冷着脸端上了几盘清淡又不逊色香的菜肴,看了眼简梨骨瘦如柴的手腕,冷哼一声,将一盘虾仁哐当搁她面前。
简梨眼睛酸楚了,头也不敢抬地喝粥。
张妈不耐烦的皱了眉:“切点肉呀,光吃迭个粥有啥好切额啦!”
她惶惶然地点头:“谢谢张妈。”
路季泽看出她的窘迫,轻声开口道:“张妈,你先下去休息吧。”
张妈有些欲言又止,愤愤不平地看了简梨一样,扭头走了。
白粥里面放了酥酥的花生碎,清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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