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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明缓缓抬头，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他以为拖着就行了，只要拖着，按照柳清晚不喜欢惹麻烦上身的性子是不会怎么样的，但他没想到，柳清晚居然真的要走法律程序。
护士恰逢时宜地走进来换了瓶子，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直到她走后，裴景明才说道：“我们多年的夫妻情谊，你一定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柳清晚觉得有点可笑，明艳的脸庞隐在黑暗里：“闹得这么难看的不是我，相反是你才对，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分对不起你们吧？为什么非要这样不放手呢？”
之前剧院忙得脚不沾地，她忘记了这件事，现在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说清楚的。
裴景明的回答对柳清晚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除了一个答案之外别的都不想听。
“你明天还要上班是吗？你回去吧，我在这守着就行了。”
裴景明的双眸蓦然有了光亮：“小钰，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柳清晚：“……”
“我只是觉得，你在这，小宇的安全反而得不到保障。”
裴景明：“……”
他推脱了几句，见柳清晚态度坚决，便不再强求起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转头对柳清晚说：“什么时候去拿离婚证，你定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扶着门框，摇摇欲坠的样子，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能说出口。
“谢谢，”这句是为数不多的好话，“等小宇病好了就去吧。”
……
竖日小宇病情好转，柳清晚去缴了费带小宇离开。
他还有一点点痒，伸手抓着手背上的肉，挠出了一片红，柳清晚牵起他的手防止他抓破皮。
“妈妈，我要去上学吗？”
“病刚好，就想上学？”
小宇摇摇头：“是之前感冒了，但是爸爸要工作，只能把我送到学校去。”
柳清晚蹙眉，她一直是不提倡孩子生病了也要学习的，生病了就好好休息，虽然裴景明可能是没有办法，但她还是不认可。
“不去上学，跟妈妈去剧院好不好？”
“是上次爸爸带我去的地方吗？”
“对。”
小宇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高兴得不得了：“好呀好呀，妈妈上次在台上可漂亮了！”
剧院每周休息一天，一到位置柳清晚便带着小宇去见了见孟婧堂。
她一生未婚，但却喜欢孩子，对小宇喜爱有加，小宇也奶奶奶奶地叫，有种爷孙俩的感觉。
从柳清晚一进后台方惟安就看到了她，但是去找她又不知道说什么，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正好听见孟婧堂问柳清晚：“他准备离婚了？”
她不是古板的老太婆，一直觉得两个人不幸福了就该各过各的，这回也是真心替柳清晚开心。
柳清晚低声嗯了一下。
方惟安神色一顿。
好不容易小宇去后院玩自己的了，方惟安逮着机会和柳清晚说两句话。
“那个，我这几天就准备要走了。”
柳清晚并不意外，而是认真地说道：“拍摄完成也是该离开了，希望你一路顺利。”
她的神色自然，显然是把方惟安当成了萍水相逢的过客，方惟安看着柳清晚秀丽的脸，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了柳清晚一下，很快松开。
趁着柳清晚还没反应过来，笑道：“你也一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