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鹤看到一半腿感觉酸软无力,扶着秦阮惟起身,借口出去透透气。
本想让秦阮惟跟着,毕竟这是处秦家的产业。
但一想他一个男子,应当也接触不到这些。
就没让他跟着,自己去走走。
正值九月中旬,桂花开的最为繁盛,花瓣小而娇嫩,墨绿的枝桠中隐藏着满树金黄,十里飘香。
骄阳正当中,高枝摇满空。
花残亭中落,幽香沁人心。
这园子是城中金桂开的最好的一处,只可惜落在了秦大夫人手上。
苏千鹤躺在湖边一处石板上,桂花树正巧遮住了大半阳光,只余下细细碎碎的光照在脸上。
不远处的庭中是苏月菏与四公主,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也没兴趣知道,自从那只鸭子系统一月前消失,她就看不到剧情了。
最保险的办法还是少和苏月菏那个不正常的女人说话。
见谁都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她看了犯怵。
她还是习惯干什么都想躺着,要是有两个男人过来伺候就更好了。
早知道还是把秦阮惟叫过来了。
不对,叫他过来又该啰啰嗦嗦说自己了,估计躺在这就不让。
还是算了,幸好没叫他。
“四公主意下如何?”
苏月菏在四公主一旁询问,却见面前的粉衣女子看向别处。
她转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初念安在那个橙红色身影出现就注意到了,那是宴席上那个敢与秦大夫人对峙的女子。
宴席上只有她敢直说秦大夫人是活该才没有子嗣,她忍不住笑出声。
骄纵任性肆意妄为,一身热烈的橙红色衣裙,衣袖翻飞间是她所不可及的气势。
本以为那苏小姐是要往这边来,结果人家在湖边找了一处僻静地躺下歇息了。
真是有趣的人,肆意洒脱,无论做什么事都依照自己本心。
相比之下身边纠缠不休的苏月菏更加烦人,原是在路边偶然遇到对方却直接被对方缠上。
四公主不禁后悔当时的决定,把她带到宴会中来。
对方说是因家中忽视,才没带上她前来,但依四公主所看这宴席上除了苏小姐是她苏家的。
也并无她人了,就连苏大夫人都没来,她自己跟来做甚。
看这人一身素雅的装束,想着是个冷淡不爱说话的主,结果像个狗皮膏药一样。
“苏大小姐的建议本公主会考虑下。”
初念安回身冷漠道。
“苏大小姐请回吧,不要再跟着本公主了。”
初念安身旁跟着的下人收到眼色,立马挡在苏月菏身前。
苏月菏难以近身,咬了咬唇,眼中露出怯弱和受伤。
眼里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四公主,我说的话都是在为您好啊。”
四公主却一个眼神都不给她,tຊ背对着苏月菏,没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为不为我好我自有斟酌。”
初念安一甩衣袖,身旁的护卫便推着苏月菏走了出去。
苏月菏节节败退,只得偃旗息鼓。
“不劳烦苏大小姐了。”
如果苏大小姐说的是真的,这可是要砍头的大事,
况且她从前只是一个乡野丫头,又是如何知晓这等辛秘之事。
难不成她有其它的底细自己没有查清?
初念安坐在小亭中,看着水面上的鱼群。
水波潋滟波光粼粼,鲤鱼嬉戏在莲叶之下,偶尔浮出水面吐两个泡泡。
在湖底好奇的默默观察这个,高挑清冷的女子。
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微眯,乌黑的瞳仁却散发着阴郁的光芒。
鼻梁不算高挺,精致好看,才给她的脸颊增添一丝女气,薄唇上的口脂浅浅的,不知是不是喝茶时被她吃掉了。
唇角下侧的一颗小痣是点睛之笔,给她平日里高冷清淡的脸上增添一抹妩媚。
她垂着头,背着光看向湖面,湖中的小鱼隔着水面看不清她的表情。
浮出水面仰身望去,面前的女子表情阴鸷幽暗,仿若深不见底的古井一般。
浅淡的唇角微张,吐出冰冷的话语。
“查清那个苏月菏,如见她有妨碍计划的动作,亦或是可疑。”
她搓了搓手心,把搓热的手心贴在脸上,眸中晦暗不明。
“不用汇报,直接杀了。”
小鱼被她凶狠的语气吓到,一溜烟又钻回了水里,惊的此处的碧水泛起一阵涟漪。
就连反射出来的蓝天,也被湖水的波光切割的破碎。
苏千鹤刚走不久,秦家的下人就来了。
秦阮惟端坐在原位上,下人踱步在他身前,躬身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太傅,请吧。”
这人是跟在秦大夫人身旁的侍女,看起来约莫与秦大夫人年纪相仿。
却透着一身的老练的模样,平日里待人也都是和善的。
谁又能透过皮囊看透本心呢?
谁又能知道知晓华丽的皮囊下,是如何恶毒的一副面孔。
秦阮惟伏案起身,发丝顺着白皙的颈侧滑过,低垂着眼帘,跟着下人。
席上的秦大夫人不知何时离了席。
他掩去眼中晦暗的神色,换上一副乖巧得体的表情。
幽深的堂屋,犹如一张深渊似的大口,吞噬着进入的每一个人。
屋内没有窗户,边边角角只点燃昏暗的蜡烛和熏香,只有两侧放着两把乌木太师椅。
熏香浓郁,一进门,便熏的人头晕目眩。
烟雾缭绕中,堂屋正中央,高低错落着牌位。
背后的牌位一片漆黑,竟是一些无字牌位,杂乱的摆放着,只有正中央只有两个牌位上篆刻着小字。
吾夫妙清君之位。
吾女秦满福之位。
门被吱呀一声关闭,与世隔绝,将他困在此处。
屋内只有大门与微弱的烛光是唯一的光源。
门一关上,屋内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待适应后,才看清乌木太师椅上的秦大夫人。
秦大夫人手捧香炉,烟雾顺着香炉的花纹缝隙泄露出来,阴冷的色调,再加上昏暗的烛火摇曳。
像只索命的厉鬼,她身后与秦大夫人年纪相仿的侍女,手持托盘,托盘上盛着的东西用红布盖着。
不时滴滴答答滴下一两滴乌黑的血液。
血液在地面上滴了一小摊,干涸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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