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直系亲属吧?需要至亲做匹配,进行骨髓移植,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治愈。”
听着医生的话,傅家母子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可以救栀栀,却无力而为。
沐栀醒了。
转移到病房里,小脸过分的苍白。
她脑子里浑浑噩噩的,犹如搅开了一锅糨糊。
不管之前医生说的有多严重,她都没太在意,只有切身体会到濒临死亡的茫然无助,才惊觉自己真的会死。
“栀栀。”傅君尘脚步轻轻走进门时,就见平在病床上的小姑娘,她睁着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双眼失去了聚焦。
沐栀心脏一抽,眼珠子转动,瞳孔里映出了男人高挑的身影。
陡然,酸楚的味道漫上了喉头。
她看到了他修长食指上套着的一枚素圈戒指。
哥哥,他结婚了。
他还是娶了鹿凡羽。
“痛吗?栀栀。”男人俯下身,心疼坏了。
不敢想象,栀栀是怎么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还能绝口不提的。
他探出手,想摸摸她憔悴的脸。
但他还没碰到,沐栀便小幅度地侧了头,闭上了眼。
男人的指端僵滞在她耳鬓,难受地快要窒息,一贯沉稳的他,醇厚的声色竟参杂着哽咽,“栀栀,是哥哥不好,是我的疏忽......”
沐栀扎着针头的手紧绞着被单,哑着的声音透过氧气面罩细若蚊吟,“跟哥哥没关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栀栀......”
傅君尘欲言又止地企图解释,姗姗来迟的鹿凡羽冒失闯进病房,“阿尘,栀栀现在需要静养,别太激动。”
她连拖带拽地将男人推出病房,男人视线不愿离开沐栀,可他知道,沐栀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将傅君尘推出病房,鹿凡羽假意给沐栀掖着被子角,禁不住笑出来,“早说你命短,我也没必要使苦肉计,多遭罪呐。”
双喜临门无外乎跟傅君尘如约完婚,最棘手的情敌命不久矣。
沐栀本就伤心欲绝,承受不住崩溃,歇斯底里嚎啕,“滚啊!你能不能滚啊!滚!”
电子监控仪器高频响起警报声,她的心率再度失常,血压骤然攀升。
第11章
“你干了什么!”
病房外,傅君尘捏得鹿凡羽胳膊生疼。
鹿凡羽急切解释,“我只是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突然就失控了。”
她耷拉着眉头,可怜巴巴的模样,快哭了。
傅母出面打着圆场,傅君尘怒火中烧,“必须找到栀栀的亲人,聘请全世界最尖端的医生,把栀栀治好!”
鹿凡羽搓揉着酸疼的胳膊,怨毒地咬了咬牙根。
要死就赶紧死!
救那个野种有什么用?
全身血液换了三遍,置换容量达到了一万五千毫升。
整整一个星期,傅君尘推掉手里的工作,没日没夜守在医院里。
沐栀浑然不觉,她只知道清醒的时候很少,不分昼夜的睡过去。
“天气不错,想不想出去透透气?”中年医生查房后,让护士推来了轮椅。
沐栀瘦了一大圈,本就纤瘦的她,更如干柴一般,连套在身上的最小码病号服都显得松松垮垮。
春末夏初的天气,梧桐花凋零。
院子里绿草萌茵,沐栀靠着轮椅,眯着眼看向那轮和煦的太阳。
悄然的,推着轮椅的人换成了傅君尘。
“栀栀,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他开口的瞬间,沐栀就忘记了呼吸。
浅紫色的梧桐花落在她怀里,傅君尘指尖将其拂了去,“我找人在做DNA比对,等找到你的家人,你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傅家。”
家人。
沐栀只觉得这个词过于讽刺。
她掀起眼帘,看到的是胡子拉碴的男人。
他黑眼圈极重,脸色也是疲倦的青灰色。
这还是她那个丰神俊逸的哥哥吗?
她病危的这段时间,也给哥哥添麻烦了吧?
他还真是个称职的哥哥。
沐栀的错愕一闪即逝,随之落寞地低下头,淡淡地应了声‘好’。
这相当于放逐吧!
哥哥是烦了自己了。
走了也好,哥哥和鹿凡羽能够幸福地生活,傅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受点委屈算什么?
沐栀回傅家在半个月后。
家里喜庆的窗花都已经泛白,傅母忙活在岛台处,鹿凡羽系着围裙在旁帮衬。
“栀栀,你瞧瞧,这是你嫂子给你做的冰糖花胶。”傅母将餐盘端上桌,“你嫂子娇生惯养的,没想到厨艺这么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沐栀是严重的病变,不好好补一补身体怎么行?
沐栀心里淌着血,但却扯开了嘴角,弱声乖巧地喊了句,‘谢谢嫂子’。
最惊讶的莫过于鹿凡羽。
沐栀和她之间有多少隔阂,她比谁都清楚。
没想到这句‘嫂子’能从沐栀口中说出,甚至附带着谢谢。
傅母继续忙活,鹿凡羽摆上了餐具,嘲笑道,“谢什么,古时候的断头饭,给你吃点好的,阴曹地府不做饿死鬼。”
沐栀已被消磨了所有气焰,她提不起精神头和鹿凡羽争个长短。
但想起一件事来,“妈,我让你拿的手机呢?”
“什么手机?”脸色煞白的是鹿凡羽。
“还惦记着你这手机呢?”傅母笑脸晏晏的擦了擦手,拿来了盒子,“这是你哥给你做的定制吧,每年一个,这家里属他最宠你。”
沐栀慢条斯理地掀开盖子,去年发行的款式,独特的浅紫色,嵌了圈碎钻。
鹿凡羽脸上的慌张肉眼可见,这不就是那天在咖啡馆,她让司机砸坏的手机?
这个野种找回来了?
里面的录音,足以颠覆她苦心经营的形象。
第12章
沐栀把玩着没了锁屏密码的手机,打开了录音文件。
整个过程,鹿凡羽如同被押上了刑场,闪过很多念头,却没能付诸任何行动。
不出沐栀所料,音频夹里空荡荡。
“栀栀啊,先吃点东西,上楼休息吧。”傅母的表情极其不自然。
“嗯。”
沐栀表现如常,只不过整个人都蔫蔫的,仿佛被什么抽走了精气神。
傅妈妈是向着鹿凡羽的,不然,也不会偷偷把录音删了。
她有什么立场指责傅妈妈。
那可是将她抚养长大的妈妈!
沐栀进了卧房就没有出来过,可能是在医院睡太多,反而在玉粟别院,辗转反侧睡不着。
深夜,隔壁难以描述的声音传来,是女人的嘤咛轻哼。
她想离开傅家,从来没有这一刻来得迫切。
星辰北斗,星光如虹。
沐栀一宿没合眼,早上的钢琴音色伴着大提琴,叫醒了骄阳。
她站在镜子前,翻出了丝质的衬衣,搭配上小香风的外套,摆开化妆品,上了层薄薄的粉底,描眉画眼。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病痛带来的疲态掩藏得很好。
“早,哥哥,嫂子。”沐栀精神奕奕地走出房门,端了盘水果到隔壁房中。
偌大通透的房间里,男人穿着睡衣坐在钢琴前,如玉的手指定在黑白琴键上,听到沐栀的问候,他回过头,诧异斐然,“栀栀,你今天是怎么了?”
沐栀放下水果,粉若桃花的嘴角扬起来,“没什么啊,哥哥不喜欢这样吗?”
收起自己的异想天开,接纳鹿凡羽,认清他们结婚的事实,这才是哥哥想看到的吧?
傅君尘蹙起眉头,探究的目光投向鹿凡羽,鹿凡羽将大提琴贴着墙,扎起一块火龙果放嘴里,细嚼慢咽后才说道,“栀栀成长了。”
不是成长,只是心灰意冷罢了。
沐栀苍白地笑了笑,“你们在做什么曲子?”
“你哥哥心血来潮而已。”鹿凡羽率先解释。
傅君尘欲言又止,沐栀保持笑容,“真好,琴瑟和鸣。”
一晃眼,她似乎看到年幼的自己。
也是站在傅君尘身旁,搭起小提琴在肩头。
“我跟你哥哥,从小就认识,他弹钢琴弹得很好,就是我那个音乐家老爸也很欣赏。可惜,他得接手傅家的事业,声乐界损失了个天纵之才。”
鹿凡羽打趣的话,沐栀又想起哥哥夸赞她音乐天赋极佳的事。
或许,这里面有着睹物思人的因素。
越是钦羡,越是苦涩。
她僵硬的笑容,格外逞强。
傅君尘迈开长腿,到了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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