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福子的只言片语中我也算还原了嘉庆公主绝食的原因。
很简单,嘉庆公主不愿择婿不愿出嫁。
路上,沈淮南连连叹气,说:“阿盈,嘉庆如今也有十八,早过了出嫁的年纪,为何就是不愿出嫁呢?”
我默了默,没回他。
待到长乐宫门外,便听见里面有摔碗的声音:“本公主都说了,我不嫁!”
“这偌大的大昭,皇兄难道还养不起嘉庆一人?”
小福子夹起声音提醒道:“陛下到!贵妃娘娘到!”
走到殿中,嘉庆公主不情不愿行了一礼。
沈淮南负手立在一旁,声音沉了下来:“嘉庆,你倒是和朕说说,你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为何执意留在宫中?”
嘉庆眼神颓了瞬,道:“皇兄,偌大的大昭,嘉庆不嫁又如何,嘉庆不怕流言蜚语。只希望一直陪在皇兄身边。”
“胡闹!父皇只有你一位公主,若是父皇泉下有知,不知会如何指责我。嘉庆任何事情朕都能依着你,但唯独这件事,朕不能依你。”
“今天晚上便是宫宴,届时全京都的青年才俊都会齐聚一堂。无论你看上谁,朕都能为你指婚。”
第13章
嘉庆公主身旁站着一个小太监,他眉眼清冷,如山涧清泉般。
那小太监见陛下神色严肃,便上前扯了扯嘉庆公主的衣袖,轻声耳语:“公主。”
我见状,上前端过麽麽手中的莲子羹递到嘉庆身前:“公主,身体最重要。宫宴是为你择婿,但也须得你中意不是?”
“公主吃了这莲子羹,才有力气参加宫宴。”
她知道我说的是何意。
宫宴是陛下定下的事,她无法躲亦不能躲。
她接过了我手中的莲子羹,三两口便喝完了,她对沈淮南道:“皇兄,莲子羹嘉庆已喝完。不知皇兄可否留着贵妃在此处,嬷嬷送来了各家的公子画像,嘉庆想让贵妃帮忙掌掌眼。”
沈淮南顿了瞬,我握住嘉庆的手,道:“自然可以。”
沈淮南见嘉庆已吃了东西,便没再多说,他看了我一眼,道:“让阿盈帮你掌掌眼也是好事,京都中好男儿如此之多,定然会有让嘉庆欢喜的。”
说完,便拂袖而去。
嘉庆公主遣了下人,嘟囔着嘴道:“贵妃娘娘,嘉庆不想嫁人。”
我笑了,转身拿出嬷嬷准备好的各家公子的画像。3
“段泽林,护国将军的嫡子,自幼长在军中,立功无数。长得也很勇武,公主看看?”
说着我将画像递给了她,她却摇了摇说:“我不喜欢这样的长相。”
我又从中挑了一幅稍显清秀的画像给她:“林相的长子林姜暮,三岁识字五岁作书,是京中有名的才子。长相俊美,因而又被称为京都第一美男子。”
嘉庆公主顿了瞬,将指尖放在下颚下,沉思了片刻。
又说:“还是不喜欢,觉得他面相克本宫。”
我垂下眸,又翻找了些画像给她,直到宫宴开始,她仍未有中意的。
起初她想装病推了这宫宴,我劝她:“公主,身在皇宫,便该知纵你是千万荣宠的公主,也有很多不能不为之事。”
“有许多事,无法逃也不能逃。”
说这话时,我心中又涩了瞬。
原以为启动脱离程序我便能离开,可最终却因了自己五年前为留在沈淮南身边所接受的任务被永远困在了这。
挣不脱,逃不掉。
我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五年前的自己被糊了眼,才做下蠢事。
如今我只想安安稳稳在这故事中当好一个NPC,然后走到故事的终章再离开。
嘉庆公主敛下了眸,默了半晌才吩咐婢女为她重新梳了妆,换好罗纱裙这才起身去宫宴。
……
宫宴上。
众臣都心知肚明,这场宫宴是为嘉庆公主择婿。
或是为了权势利益,故而各家都选出了家族中最出色的子弟。
可嘉庆不过环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皇兄,嘉庆并未中意任何人。”
我顿了瞬,笑着打圆场:“陛下,嘉庆许是年幼,尚不谙男女之事。”
沈淮南面色一沉,正要发作。
却见段将军之子段泽林跪在御前:“江淮之战时,陛下曾允过微臣一桩婚事。如今微臣年纪已到,向陛下请旨,希望能娶嘉庆公主为妻。”
第14章
话音刚落,满堂愕然。
“小将军这是疯了吧?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娶什么公主。”
“是啊,嘉庆公主虽荣宠无双,但她亦是烫手山芋。”
是了,陛下虽不言,却也忌惮嘉庆公主的胞兄睿王。
睿王虽封地在边远之地,但若嘉庆公主与朝中重臣结成姻亲,便算是和睿王沾了亲。
沈淮南之所以举办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宫宴,宴请的不仅有朝中重臣,更有布衣才子,无根基的武将。
口口声声说着只要是嘉庆喜欢的,他便都应允。
便是希望嘉庆能选择一个毫无根基的男子作为夫婿,一来为他博得一个好兄长的名声,二来嘉庆也能选择自己心仪的男子。
这事,宫宴上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我们知道,段小将军定也是知道的。
我猜不清他的心思,沈淮南笑了瞬,道:“朕虽允过你一桩婚事,可朕也要问问嘉庆公主的意愿。”6
嘉庆公主怔了瞬,连忙答道:“段小将军英勇无双,配得上世间顶顶好的女子。嘉庆自幼在宫中娇惯了,喜欢的是安稳生活。段小将军是天上的雄鹰,是为战场而生,却独独给不了嘉庆喜欢的安稳。”
“还请皇兄再为段小将军觅得良缘。”
段泽林愕然一瞬,又叩首,道:“若是公主喜欢安稳的生活,那臣便解甲归田,日后我们寻一青山流水又或是公主想要游历四方,那微臣便执剑护卫公主周全。只要公主想要的,微臣便能给。”
我抬眸看了一眼段将军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显然段小将军说这话,段将军是事先不知情的。
沈淮南愕然一瞬,正不知如何回答。
嘉庆公主便上前一步,道:“段小将军,你是大昭良将。如若为了嘉庆让大昭失去如此勇武的将军,那便是嘉庆之过,嘉庆可不愿在死后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这话音一落,满堂一笑,倒也是让着尴尬气氛变好了不少。
沈淮南见状,便说:“今天这事儿便到这,公主的婚事取决于她自己。朕就这么一个妹妹,只要是她喜欢的夫婿,朕都依她。”
宫宴散了之后。
沈淮南问嘉庆:“可有嘉庆喜欢的?”
嘉庆摇了摇头,道:“皇兄,嘉庆都不喜欢,只希望能陪在皇兄身边。”
沈淮南一怒:“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女子大了哪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