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场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变得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见。
嘭的一声巨响随之传来,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颤了颤。
沈知星的队员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沈教练在那里!”
邓掉下那个位置,是教练席。
“快!拉电闸!”有人大声喊道。
过了片刻,大厅的灯才重新亮起。
而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所有人的都一惊。
沈知星摔倒在一旁的地上,她的额头不知道磕在哪里磕红了。
而在她旁边仅仅不到两米的距离,庄扬和其他几个教练被压在水晶灯下。
水晶灯很大,灯泡因为剧烈的冲击而摔碎,甚至有些碎片扎进了皮肉里。
而庄扬是受伤最重的,水晶灯砸中了他的头部,还有一截水晶灯的骨架刺穿了他的手臂。
满地的鲜血,他紧闭着双眼。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快叫救护车啊!快叫救护车!”
最后,还是沈知星的队员们大声喊道。
……
沈知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半夜,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
脑海中闪过一些细碎的片段,她回忆起比赛已经开始了。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按着额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在比赛现场,自己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队员们,忽然被大力一推,然后她便失去了记忆。
谁推的她?
比赛怎么样了?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段渠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走了进来:“你醒了。”
看到段渠,沈知星有一些错愕:“怎么是你?”
“庄扬呢?”
沈知星看向病房门外,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她是生病发烧还是受了一些小伤,庄扬都会出现。
段渠将饭盒放在桌上,然后推到沈知星面前:“你先吃饭吧。”
沈知星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她下意识就要去拿手机。
段渠一把按住她的手:“听我的,先吃饭,吃完饭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沈知星看着段渠按住她的那只手,心中却愈发慌乱。
“段渠,你告诉我,庄扬是不是出事了?”
她的心很慌,前所未有的慌乱,无论她怎样克制,心都像是随时要从里面跳出来一样。
段渠将保温桶里面的汤倒出来,吹了吹送到沈知星嘴边:“先喝口汤。”
他声音虽然温柔,却也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想知道庄扬在哪,就好好把东西吃了。”
沈知星看着段渠严肃的神情,即便没有胃口,也还是硬撑着吃了一些东西。
看着她吃下去一些东西,段渠的表情也不再那么严肃。
他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转身就要往外走。
沈知星捏着手机:“段渠,你不是说吃完就告诉我他在哪吗?”
段渠的脚步一顿,连背影都僵硬了许多。
第40章
“你头顶的水晶灯坠落,他为了救你扑过去,被砸伤了头部。”
“手臂粉碎性骨折,现在还在昏迷中。”
段渠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转过身看向沈知星:“被送进抢救室之前,他迷迷糊糊睁开过眼睛,问你有没有受伤,听到肯定的答案才昏睡过去。”
什么是痛呢。
沈知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痛过了。
像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像是一颗心被割成无数瓣,让她连呼吸都痛。
她浑身发抖的下了病床,连鞋都没穿就跑出了病房。
可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却忽然发现自己连庄扬在哪都不知道。
“教练。”
几个队员正好赶了过来,看到沈知星这幅样子,他们眼里也露出一丝心疼:“教练,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不躺着好好休息?”
说着,辛卓就要扶着沈知星回病房。
可沈知星却紧紧揪住他的衣袖:“辛卓,庄扬在哪?”
辛卓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面前的沈知星。
她的一双眼睛通红,可偏偏忍住没有掉出眼泪。
辛卓看了一眼段渠,见后者点点头,才缓缓开口:“扬哥还在重症监护室呢,我带你去。”
另一个男孩子拿来拖鞋给沈知星穿上。
重症监护室外。
沈知星隔着玻璃看着庄扬。
那个总是似笑非笑的说:“沈知星,我怎么就那么不招你待见?”的人此刻静静的躺在那里。
头上和手上都缠满了纱布,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沈知星想起比赛当天早晨,她给庄扬打电话:“庄扬,今天是我战队在国内的第一场比赛,你真的不来看吗?”
庄扬语气傲娇:“不去,有什么好看的。”
“我给你弄到了观看位置绝佳的票,离教练席很近的,我已经把电子票码发你手机上了,比赛十点钟开始。”
沈知星知道庄扬的脾气性格,他这个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说着不来,但肯定是会来的。
沈知星甚至已经想好了,拿到奖项之后该怎么和他分享,怎么却告诉他她的答案。
却没有想到两个人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庄扬。”
沈知星的手放在玻璃上,带起了一层雾气,模糊了庄扬的样子。
她伸手去擦,却越擦越模糊。
段渠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沈知星为庄扬落泪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生生插入了一把刀。
他以为他只是错过了一段时间。
他以为他只是忽略了她从前为他付出的那些。
他以为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弥补,还来得及挽回。
直到现在,段渠才明白。
不是所有人都会停在原地,不是所有事,都有挽回的余地。
或许早在那次,庄扬在他面前吻沈知星的时候,他就已经满盘皆输了。
“教练,医生说扬哥现在的情况还需要观察,不过你放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
辛卓站在沈知星身边说道:“你别哭,扬哥肯定也不想你哭。”
第41章
一个月后。
游戏大赛重新举行,鉴于上一次的事故,这一次主办方将比赛定在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上,依旧是直播形式。
沈知星坐在庄扬的病床边,电视上放着大赛的直播。
她拿着湿毛巾温柔的擦拭着庄扬的手臂。
“庄扬,你已经躺了整整一个月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你到底还想不想听我的答案了,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真的生气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脸上却并没有半分生气的意味。
沈知星放下毛巾,认真的看着庄扬的眉眼。
他本就长得好看,现在睡着了,更是没有任何攻击性。
沈知星的手轻轻抚过庄扬的眉毛:“庄扬。”
“我最近老是梦到你,梦到两年前的你。”
她轻笑了下,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梦到你站在我面前挑着眉说我脸还行,手段很拙劣,还梦到你把我从环江公路的栏杆上拉下来……”
段渠站在病房门口,脚像是扎了根一样的停在原地。
沈知星忽然笑了笑,她看着庄扬,脑海中浮现很久以前的一个画面。
“我还记得那天,我特别特别绝望,手机掉下去,我下意识就想去捡,然后你把我拉下来。”
“你怎么说的来着,你说我让你开了眼。”
沈知星顿了顿:“庄扬,你说话真难听……可是……如果没有你,也许我那天就已经死了。”
她握住庄扬的手,他的掌心向来很温暖,可现在却冰冰凉凉。
沈知星盯着他的手心看了许久,眼眶中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夺眶而出,落在了庄扬的手心里。
像是被这滴眼泪烫到,庄扬的手微微动了动。
沈知星擦了擦泪,接着说。
“其实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挺混蛋的,一个没有吃过苦的大少爷,心血来潮从我这种人身上找乐子。”
“可我呢,我已经快被逼死了,你却是那副游戏人间的姿态。”
“后来你救了我,我才知道你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和那些世家公子哥不一样。”
她看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庄扬,继续道:“庄扬。”
“你消失的那几个月,我以为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