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于诗予站在原地,怔怔望着眼前的大门。
压抑已久的鲜血也在这刻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噗——”
一大口鲜血,像梅花般洒落在离婚协议上。
寒风四起,在她心里激起从未有过的寒意。
谢宴西,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两人所有的对峙和互动都被于皎皎偷偷看在了眼里。
半月后,泊恩酒店。
谢宴西穿着白色西装,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
这半个月于诗予就像人间蒸发,了无音讯。
这让他奇怪的同时,莫名不安。
相识十年,结婚三年,于诗予生气从来不会超过一周,可这都半个月了,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半晌,助理匆匆推门进来:“谢总,婚礼开始了,皎皎小姐在等你”
谢宴西脸色冷沉:“知道了。”
话落,他又装作不经意地问:“我让你给于诗予送结婚请柬你送了吗?”
助理一愣,如实点头:“送了。”
谢宴西不由松了口气,看到结婚请柬,于诗予肯定会来的。
半个小时后,婚礼现场。
谢宴西扫过台下,试图找寻那抹身影。
可找了许久,他都没看到于诗予。
婚礼照常举行,就在两人要交换婚戒时,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律师手里拿着文件踏步而来,走到台上,大声宣读。
“我是于诗予女士的委托律师,应她的要求,来宣布遗嘱!”
第八章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谢宴西愣了一秒,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冷笑道:
“你告诉于诗予,不要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中止婚礼。这次就算她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让她回来!”
律师心中无语,难道这人不知道遗嘱是什么意思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强调:“谢先生,我是来宣读于小姐‘生前’立下的遗嘱。”
谢宴西脸上的表情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律师手里的文件。
“你说,于诗予……死了?”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时,一种难以言明的心慌密密麻麻地笼罩住他。
于皎皎死死咬着后槽牙,在自己的婚礼上于诗予居然来这么一出。
这人死了还要碍她的事,果然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晦气的东西!
良久,谢宴西僵硬地扭头看向律师,声音颤抖:“她……怎么死的?”
闻言,律师拿出一份医院证明递给他:“于小姐在三个月前就确诊胃癌晚期,但她一直不愿意住院治疗,所以……”
律师没有把话说完,但结局不言而喻。
于诗予不治而亡。
话落,医院证明上忽地出现一团水渍。
谢宴西攥紧手上的证明,不愿相信:“她不会的,她怎么会甘愿等死呢?她明明、她明明——”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律师理了理领带,对谢宴西说道:“于女士的遗嘱只有一句话,就是将她名下所有资产全部转给她的前夫,谢宴西先生。”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在场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于皎皎惊呼了一声,捂着胸口,眼眶通红:“诗予是我妹妹,怎么会跟我的未婚夫有这样的关系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底下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之前网上有看过一篇帖子,说妹妹给姐夫下药,逼他娶了自己,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没错!前段时间还有照片曝出来了呢,这妹妹可真是不要脸啊,抢姐姐的男人。】
【这种女人,死了好,不值得活着!姐姐真可怜,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醒过来后结果家被妹妹偷了,唉。】
于皎皎听着那些声音,眼里闪过一丝恶毒和得意,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没等谢宴西开口,谢母拿着一封信,朝谢宴西走去。
她的脸上看不出来情绪,道:“诗予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已经胃癌晚期走了吗?”
谢宴西接过谢母手里的信封,里面全是于诗予对谢母的感激。
谢母的那三分情,对于于诗予来说,已经很满了。
这是ɯd她在自己亲生父母那里都得不到的,她在于家只能被当作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寒风呼啸,吹红了谢母的眼睛,她竟从心底冒出了那许久没有的愧疚。
手轻轻握紧,谢母在想,如果于诗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会这么感激自己么?
而谢宴西不死心地又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两三遍,于诗予连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及。
他只觉得心脏被一双手用力撕扯着,痛彻心扉。
“于诗予,你怎么这么狠心……一句话都不留给我?”
第九章
机场内。
这场婚礼早就在谢宴西的安排下在各大屏幕上实时直播。
于诗予脸色惨白,看着大屏中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心早就没了感觉。
她忍不住咳嗽几声,再看了眼屏幕中的谢宴西。
再见,谢宴西,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机场内的广播响起,于诗予转身便朝着登机口走去。
而此时,直播中的谢宴西已经收到于诗予的遗嘱,脸上再也没了当初的游刃有余。
泊恩酒店,婚礼现场。
于皎皎看到谢宴西这番作态,一直以来的不安在此刻化为现实。
她看着谢宴西,颤抖着声音开口:“宴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诗予了......可明明小时候是我救了你,是我们定下的娃娃亲,是于诗予下贱卑鄙,毁了这一切,现在只不过是走上了正轨而已,你应该高兴她的放手和离开,不是吗?”
谢宴西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于皎皎温柔地抚慰着他的情绪,他说:“你说得没错,她死了好,这是她做的唯一一件最有良心的事了。”
可不知为何,他心还是很慌,脑海里总是浮现于诗予那张脸。
婚礼一片混乱,只能宣布散席,下次再找个良辰吉日举办。
于皎皎被于父于母接回了自己家。
她的房间一直都有保姆打扫,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于父于母满眼疼爱的看着她。
于皎皎却始终淡淡的,直到看到楼梯下面那个小小房间时,瞳孔骤缩。
她忽然狰狞了起来,冲着于父于母大喊:“人都死了,还留着这个杂物间干什么,给我砸了!”
于母赶紧上前拍着她的背,心疼道:“乖女儿,别激动,这好歹是你妹妹住过的房间,锁了就行了。”
于皎皎盯着于母,眼神昏暗不明,缓缓道:“你心疼了?也对,毕竟她才是你的.....”
于父赶紧上来打圆场,吩咐下人:“来人,砸了吧。”
直到那小小的房间被彻底清除,于皎皎终于露出笑容,她内心的那份不安才渐渐消失。
而谢宴西去了他和于诗予的别墅。
别墅内。
半个月的无人问津让一些家具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谢宴西红着眼,眼神不断扫视家里的每一处。
客厅、餐厅、厨房……每个地方都空了许多。
直到他走进卧室,原本挂着婚纱照的墙面干干净净,巨大的恐慌将谢宴西笼罩,
于诗予将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尽数从这个地方扫除。
就连他们三年婚姻以来唯一一张结婚照,于诗予也没有留下。
谢宴西颓废地坐在床上。
他看着洁白的床垫,脑中回想起那天强迫于诗予的那天晚上。
那时他对已经伤痕累累的她毫不留情,甚至见了血。
他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眼前浮现了很多于诗予身上流血和青紫伤疤的画面。
十年来,于诗予好像大多数都是伤痕累累的样子。
她眸子的深处,铺着一片悲伤的底色,可就是这双总是充满悲伤的眼睛,在看向他时永远笑意盈盈。
谢宴西捂着胸口,企图摁住那不由自主溢出的心痛和窒息,但是并不管用。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院子角落的一张纸上。
他缓慢走过去捡起这张纸。
上面赫然写着海城第一医院的B超单,上面的名字是于诗予。
最底下一行醒目地写着——已怀孕两个月。
这份报告犹如晴天霹雳让谢宴西不知所措。
渐渐地,安静的院子里响起一个人的哽咽,随后变成断断续续的哭声。
白天被他压抑住的愧疚,此时此刻像是黑暗中的鬼魅附身,他无处可逃。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第十章
谢宴西拿着皱巴巴的B超单回到了老宅。
此时谢母平复好心情后正坐在客厅里等谢宴西:“站住。”
谢宴西闻声回头,只见谢母脸上悲愤交织:“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要给谁看?你还是我谢家的儿子吗?”
闻言,谢宴西只是垂下眼,轻声道:“妈,她怀孕了,两个月。”
谢母一脸惊愕,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再次倒塌。
“什么?诗予她……”
谢母的声音有几分颤抖,谢家的子嗣,一直是她最在意的。
离成功近在咫尺,到头来却一场空。
可她此时此刻,想到的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一边忍受着胃癌的折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或许她心中的那杆关于子嗣和于诗予的称,已经偏向了于诗予,谢母沉默了。
良久,她又恢复了那副强势的样子,对谢宴西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插手谢氏集团的事情,以后谢氏全权由你来打理,是好是坏你自己承担!”
谢宴西被谢母突然的严肃吓得一愣,随后又变成刚刚的颓废模样。
“妈,我不是管公司的那块料……”
“啪!”
一声短促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客厅响起。
谢母一脸怒色,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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