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明早再去研究所念检讨书,向所有人保证,你再也不会欺负他们母子俩!”
可时针已经转向凌晨的一点,她是早上五点的火车。
江宴深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任凭周念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手术终于结束,医生走出来,“还好孩子送来的及时,现在没什么大碍,你进去看看吧。”
刚走进,方大壮便有气无力的喊着,“爸爸,我好痛。”
“妈妈呢?她去哪里了?”
江宴深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来,赶忙说,“妈妈身体不舒服,在隔壁呢,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家人去玩好不好?”
“好!谢谢爸爸。”
周念看着这温馨的画面,慢慢退了出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发现那里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她回到研究所,将打包好的东西全部带上,起身头也不回的去了车站。
火车站里,有很多同事来送她,张处拍了拍她的肩,将她的档案资料递给了她。
“你把它烧了,从此以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上海的助理研究员周念了。”
周念毫不犹豫的拿了过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看着跳跃的火苗,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彻底的把曾经和江宴深有着种种美好回忆的周念,亲手杀了。
周念一一跟他们道别,把准备好的礼物给他们,就头也不回的上了火车。
她也要奔赴新的未来,一个再也没有江宴深的未来。
9
在医院照顾方大壮的江宴深,一回头发现周念不见了。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虽然刚刚自己说的是过分了点,但是周念做的太过了。
可他看着方大壮恢复了点血色的脸,脑海里又反复浮现刚刚周念那破碎而失望的脸。
他烦躁的按了按眉头,心跳愈演愈烈,有一种彻底失去的感觉破土而出。
方大壮小心翼翼的观察江宴深的神色,不安的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现自己和妈妈做的事情。
没过一会,方淑燕就从隔壁病房走过来,声音都带着激动,“大壮,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
方大壮看到妈妈就掉了泪,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妈妈,我害怕,我以为我要死了。”
方淑燕将方大壮抱进怀里,“妈妈都吓得晕过去了,不怕不怕,已经没事了。”
江宴深看着这一幕,明明是很感动的画面,但是他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方淑燕见他不说话,整个身子往他怀里钻,微微仰头,嘴都快碰到江宴深的嘴角。
“阿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我没想到妹妹竟然是这样的人,辛好有你。”
江宴深却将她推开,“淑燕,感谢就不用了,等周念给你们道完歉,你们就搬出去吧。”
方淑燕错愕一瞬,马上收敛情绪,以退为进道。
“阿宴,你也帮了我们母子很多,我们明白,不会再给你添乱了。”
江宴深的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小心思,“我先回去找周念。”
方淑燕还想说什么,江宴深转身就走,走路带风,根本不理会她后面说的话。
方淑燕眼底闪过狠毒,随即很快被她掩饰下去。
…
江宴深飞奔回了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见见周念,以平复自己不安跳动的心。
他打开门,却看到家里空无一人,他大喊着周念的名字,没人回应。
他又跑去了房间找,终于在书桌上,发现了周念留下的离婚证和信封。
江宴深的心都漏跳一拍,他颤抖着拿起离婚证,却不敢打开。
很快,他又自我安慰,他并没有答应离婚,也没有写下离婚报告,怎么可能和她离了婚。
况且周念那么爱他,怎么会舍得不要他。
他心里想着,然后打开了离婚证,发现里面赫然就是周念和自己的名字。
离婚证掉在地上,江宴深不敢置信,他又慌忙去拆那封信。
里面只写了一句话,“江宴深,我走了,祝你和方淑燕早日修成正果,成为方大壮真正的父亲。”
江宴深拿纸的手都微微发抖,随后,他突然发了怒。
他把信封撕的粉碎,好似这样就能消灭自己内心的无助。
他双手撑住桌面,他没想到只是帮助一下方淑燕,就能让周念这么生气,甚至不惜用离婚威胁他。
现在竟然还玩起了失踪,难道她以为他真的找不到她吗?
江宴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升腾的怒气,他打算先跟方淑燕母子说一声,再去找周念。
毕竟他们孤儿寡母很依赖他,如果找不到他应该会不知所措。
他的脑中又想起周念这几天的反常,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她已经想要离开。
他马上折回医院,却在病房门口听到了交谈声。
“妈妈没想到,就吃一点点那个什么毒药,竟然差点要了你的命,大壮啊,我可怜的孩子。”
方大壮窝在方淑燕的怀里痛哭,“妈妈我好害怕,我当时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妈妈也吓一跳,不过辛好,周念那个死女人肯定死心了,以后江爸爸就是你真正的爸爸了,开心吗?”
“开心!”
他们正激动的畅聊未来,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宴深。
10
方淑燕笑容一僵,也不知道他在那边站了多久,僵硬出声,“阿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宴深脸色铁青,“就从你诬陷周念给你儿子吃毒药开始。”
方淑燕试图为自己辩解,眼泪又开始如决堤的洪水,希望他可以像以前一样安慰自己。
却没想到,江宴深现在根本不吃这套。
他急步上前掐住方淑燕的脖子,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整个人神色癫狂。
“所以之前那几次,方大壮身上的那些淤青,是不是也是你自己掐的?”
方淑燕疯狂拍打他的手,试图让自己呼吸,他顿了一下,放开了她。
江宴深眼底晦暗不明,浑身都是戾气。
方淑燕疯狂咳嗽喘气,被吓得一抖,这次眼泪是真的害怕地落下。
“是我掐的,但是…但是我也是怕你不要我们,阿宴,我是太害怕了…”
江宴深的脊背一下塌了下去,原来当初周念真的受了委屈。
而当时的他,为了方淑燕母子,竟然说会亲手送她去坐牢。
江宴深突然发觉自己说了多么伤人的话,想起这段时间周念的表现,他的心仿佛被徒手撕碎,痛的迫使他弯下腰缓解。
方淑燕惊魂未定的看着神色苍白的江宴深,还要说什么。
江宴深便直起身,像地狱爬出的厉鬼,那眼神看的她汗毛直立。
他声音已经恢复如常,“方淑燕,等我找回周念,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
在赶去研究所的路上,江宴深想了很多,他有多久没见周念对他笑过了?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这段时间,在方淑燕一次次污蔑她的时候,她该有多难过。
自己作为她的丈夫,却一次次站在方淑燕那里指责她。
江宴深的心像是被生生剖开,鲜血淋漓。
他敲响了周念所在研究所的大门,“念念,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们谈谈!”
敲了很久,才有人开门,他正要进去,却发现周念平时的师弟师姐都堵在门口。
“这不是隔壁的江研究员吗?来我们这干嘛?”
“我找周念。”
“我们这没有周念这人,你滚吧。”说完,他们直接关上门。
可江宴深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