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席年的助理徐舟适时开口:“今天的晚宴就到此为止,各位请回吧。”
刺耳的嬉笑和议论声随着大门关闭,彻底消失。
苏慕晴一下一下地磕着头,额头砸在大理石砖块上,整个脑子都在叫嚣着疼,她却不敢停:“席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苏慕晴苦苦哀求的样子让靳席年莫名有些烦躁。
他蹲下身,揪着苏慕晴的头发,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苏慕晴脸上糊满了泪水,额头磕得青紫,呼吸之间似乎都有血腥气。
她吃痛地皱紧了眉。
却不敢多表现出来,将疼痛忍下:“席年,求求你救救怀瑾。”
靳席年缓慢地眨了眨眼,拇指颤抖着似乎想要将她的眼泪抹去。
可瞥到她脖颈上的痕迹,黎青月躺在地上毫无生气,浑身青紫的样子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靳席年微不可闻地呼了口气,像是在唾弃自己的心软。
他盯着苏慕晴看了一会儿,突然猛地撤开手,声音低沉:“你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给他收尸。”
一句话宛如一记惊雷,在苏慕晴脑中炸开。
苏慕晴胡乱在脸上擦了擦,声线不稳:“你说……什么?”
靳席年缓缓起身,如愿看到了濒临崩溃的苏慕晴,才觉得解恨。
他从徐舟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扔在苏慕晴脸上:“去看看你那个废物弟弟吧,他都快死了还在叫姐姐呢!”
苏慕晴神色一紧,不顾膝盖上的刺痛,径直朝门外奔去。
医院。
管家钟叔一早就守在了医院门口,看着苏慕晴狼狈不堪的样子,哽咽难言:“小姐,你受苦了……”
苏慕晴没有寒暄的心思,抓住钟叔的手,慌乱无比:“怀瑾呢?快带我去看看他。”
钟叔忙给带路,两人到了病房门口。
苏慕晴推门进去,就看见苏怀瑾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仰面躺在床上,所有仪器已经撤去。
她的心酸胀得不像话,踉跄着扑到苏怀瑾床前。
轻握着他冰冷的手,柔声道:“怀瑾,姐姐回来了。”
苏怀瑾艰难的撑开眼皮,似乎在分辨眼前的人,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艰难开口:“姐姐……”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只引起一阵更加剧烈的咳嗽,嘴角渗出一抹鲜血。
苏慕晴瞬间慌了神,无助地按着床边的呼叫机,却只听见一阵忙音。
“咳!”
苏怀瑾猛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刺眼的红色映在苏慕晴眼里,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努力维持镇定,抬头看向钟叔:“医生呢?为什么没有医生?”
钟叔毫无办法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绝望:“靳总说,不让治……”
靳席年就这么恨她!恨到要将她全家赶尽杀绝才算解气吗?
苏慕晴险些晕死过去,又强撑着精神,擦去苏怀瑾嘴边的鲜血,定定地看向钟叔,嘱咐道:“钟叔,照顾好怀瑾。”
苏慕晴才出医院,就看见早已经在门口等候的徐舟:“靳总在等你了。”
她也不多话,沉默着跟在徐舟身后。
车辆稳稳停在九章别墅。
门刚关上,苏慕晴就扑通一声跪倒,一步步挪到靳席年脚边。
毫无形象地凄声哀求:“席年,求求你,救救怀瑾……”
靳席年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低头打理着压出褶皱的袖口:“苏慕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
“苏慕晴,你也做过生意,你有什么筹码让我帮你?”
苏慕晴一怔,明白了靳席年的话外之意,沉默着起身,将衣服悉数脱下:“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你让我去爬床,我都愿意。”
靳席年的目光在她身上剐过,没有丝毫波动,只淡淡地吐出一句话:“被别的男人玩烂的人,你也配?”
苏慕晴像被掐紧了脖子,几近窒息。
她神情黯然,觉得有些无力:“你想让我怎么做?”
靳席年的声音里是如刀的冷意:“一命换一命,你也去死。”
第四章
苏慕晴僵滞在原地,心脏像是被尖锐的刀片划过。
“你说……什么?”
她盯着靳席年深邃的双眼,声音发颤,连带着声线都有些模糊。
靳席年身体后仰,表情冷淡:“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一句反问,将苏慕晴试图蒙骗自己的那层窗户纸撕得粉碎!
连带着她的心也支离破碎,几近窒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靳席年紧紧盯着她,神色里已有几分探究。
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能为了自己弟弟,做到何种程度。
苏慕晴耳边一遍遍地重复着靳席年刚刚的话。
他让她去死,只有她死了,他才能救怀瑾。
女人苦涩地一笑,满眼绝望地看向沙发上的靳席年:“你说的话作数吗?”
“我死了,你就会救怀瑾?”
靳席年没有说话,轻挑了一下眉。
“砰——”
桌子上的红酒杯突的被苏慕晴砸碎。
没等靳席年反应过来,苏慕晴已经用碎玻璃抹上了脖子。
霎那间鲜血如注。
苏慕晴眼前是刺目的白,一片模糊之中,她努力将眼神聚焦,看着猛地站起身的靳席年。
费力地忍痛开口:“现在,可以了吗?”
靳席年暗骂一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血从苏慕晴脖子上蔓延到他手上,冰凉又黏腻。
苏慕晴脸色煞白,面容灰败,眼神有些涣散,手无力地下坠着。
她不说一句话,整个人有种脆弱的乖顺,靳席年却觉得莫名地烦闷。
车子在城野之间飞驰,靳席年压着限速五分钟赶到了医院。
半小时后。
苏慕晴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愣愣地望着似乎摇摇欲坠的天花板,浑身只剩下冰冷和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靳席年要救她?
失神之间,门被人推开。
靳席年神情冷漠地看向她,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醒了?”
苏慕晴缓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掀开被子,扯掉输液管,半跪半爬地踉跄着到靳席年脚边。
声带撕裂的痛让她嘴里全是难闻的血腥味,根本发不出声音,拼尽全力才挤出破碎生涩的几个字:“怀……瑾……”
靳席年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已经让医生去治疗了。”
苏慕晴这才稍稍跪直,两腿还是不安地并在一起,过长的头发将她的脸挡住。
像是一个满是裂痕的花瓶,稍稍碰触就会碎成一地。
靳席年递上一个袋子,脚往后挪了挪,保证苏慕晴抬头就能看清他的脸。
冷声道:“这里面的衣服换上,和我去见一个人。”
苏慕晴明显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却还是伸长了手将袋子接过,只是一眼,就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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