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楼道里正在往上走的背影也很熟悉。
他终于想了起来，这里是温婧如的宿舍，而那个正在往上走的人赫然是苏锦！
苏锦还在这里，是不是说明这座城市还有温婧如存在过的痕迹。
他的心猛地剧烈地跳动起来，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腕。
“苏锦，婧如……”
第23章
那人回过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你在叫我吗？”
江聿临瞬间失落下去，就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凉的彻骨。
他松开了手：“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那人摆摆手，突然凑近了仔细看他：“哎！你是不是那个婧如的男朋友啊？”
听见温婧如的名字，他瞬间抬起头，沉寂下去的心脏又开始跳动起来：“您认识婧如？”
那人点点头：“我是婧如的同事，她当时离开的匆忙，宿舍里好像还落下了挺多东西的，但是我们又联系不上她，那些东西还挺贵的，扔了怪可惜的。”
“正好你来了，要不一起上去拿一下？”
江聿临连连点头，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竟然让他还能找到她的一些遗物。
房间里东西其实没有那人说的那么多，几乎都是一些公共用品。
那人奇怪地‘咦’了一声，冲着隔壁喊：“婧如的东西呢？”
“被她朋友拿走了！”隔壁回了一嘴。
“不好意思啊，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欸！”
带他上来的人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他直挺挺摔倒在地。
江聿临的身体本就没有完全好，心情大起大落之下竟然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江聿临昏迷得格外的久，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大半月以后。
“你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赎罪吗？”清冷的女声传进他的耳朵里，让他瞬间睁开了双眼。
江聿临偏过头，看见消失很久的苏锦正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静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江聿临的声音带着很久没开口说话的沙哑粗粝。
苏锦答道：“听说你快把自己折腾死了，我来替婧如看看。”
他艰难地撑着床坐起来，低低地咳了两声：“我还没有见到婧如最后一面，不会死的。”
苏锦眼神微动，却没有接他的话。
“我找遍了整座城市都没有找到她存在过的一丝痕迹，她真的就这么绝情吗？”江聿临靠在病床上，眼睛却死死地粘在苏锦身上。
大有一副她不回答他就和她死缠烂打到底的神态。
“怎么，难道她处理自己的东西还要和你说吗？”苏锦语气嘲讽，“她答应江伯父陪在你身边可没说把自己卖给你。”
“婧如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感情有思想，再深厚的感情也架不住你这样磋磨，这种结果早在你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自从秦小雪出现以后你对她的磋磨更是变本加厉，既然已经移情别恋就别在这里装深情，脏了婧如的轮回路。”
苏锦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嘴唇嗫嚅半晌：“我没有爱过秦小雪，我从始至终只爱过婧如一个人，以前做的那些事只是……只是因为我分不清什么是爱。”
苏锦闻言，轻嗤一声，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江聿临也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很没有说服力，毕竟自己的确因为秦小雪狠狠伤害过温婧如，任谁听了都只会以为这是他的托词。
他突然掀开被子走到苏锦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是请你让我见一见婧如，我是真的想和她道歉……”
第24章
苏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心脏险些跳出来。
她还以为江聿临被她刺激过度，躁郁症发作想要揍她，却没想到这么大的动静只是为了求她让他再见温婧如一面。
苏锦看着眼前明明活着却满身颓然的江聿临，眼神复杂。
她不知道江聿临这股浓烈的情感从哪里来，明明之前他也没有多爱温婧如。
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们说温婧如是个赶不走的狗皮膏药、大肆诋毁温婧如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站出来维护过温婧如。
可人一死，他就好像非温婧如不可了……
她不理解也不愿意去了解，她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
“没有这个必要，婧如也不缺你的这一个道歉，如果你真心觉得对不起她就放过她吧，别再来打扰她的清净了。”
江聿临眼底那一丝微弱的希望随着她的话彻底消散，身上的颓然在瞬间变成死寂，似乎下一秒就要跟着温婧如离开似的。
苏锦看着他这副模样，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看着苏锦的动作，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如果我死在她面前算不算赎罪，这样是不是就能见她最后一面了？”
闻言，苏锦也顾不上纠结，嘴边的话脱口而出：“别寻死！婧如让你好好活着，她说不想在轮回路上看见你，嫌晦气。”
苏锦语速飞快一口气说完，生怕再给他一些希望害得温婧如不得安宁。
江聿临心中的欣喜还没来的及升起就被打了回去，整个人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站一跪，气氛格外诡异。
苏锦有些不适应，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婧如她……真的是因为胃癌走的吗？”眼看着苏锦就要离开，他突然开口。
已经半只脚踏出房门地苏锦猛地回头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看见苏锦的反应，他大概已经知道了结果：“看来真的有隐情，是秦小雪吗？”
“是与不是，她不都已经不在了吗？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苏锦垂下了眼，浑身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悲伤。
江聿临却好像突然被注入了灵魂一样精神起来：“怎么会没用？至少伤害她的人要把她遭受过的痛苦都受一遍才是。”
苏锦再次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
“婧如是死于内脏出血。”苏锦言尽于此。
江聿临眼睛猛地一亮，死寂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他知道这是苏锦给他的机会，只要能让伤害过温婧如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他就能重新见到她。
他想起了演技拙劣的秦小雪，原本想着自己好歹养了她那么久，至少也得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处置她，可现在……
他伸手抚上心口处，他的婧如还在等着他，他只想早些结束这里的一切早早去找她。
他不愿意再等了，宁可错杀他也不愿意放过一个……
那就先从秦小雪开始吧。
第25章
秦小雪自他昏迷住院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也不知道是确信他没救了功成身退了还是察觉到他对她态度的变化逃跑了。
不过这对江聿临来说都无所谓，她的退路无非就是徐迁，而徐迁也是他要报复的人之一。
虽然略微有些棘手却也不是能绑过来。
只是他没想到秦小雪居然还会在家里住着。
他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面色红润的秦小雪，脑海中闪过他给温婧如上药时她苍白脆弱得好像马上就要消失的模样。
两者在他眼前渐渐重合，更加显得记忆中的温婧如瘦削、虚弱。
他突然烦躁只觉得眼前的秦小雪碍眼的很，他一把掀开秦小雪的被子，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他看着秦小雪神色慌乱，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从耳朵里过了一遍却没在他脑子里留下任何痕迹。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秦小雪揉了揉眼睛，急得眼尾泛红：“聿临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我去给你拿药。”
这一次他听清楚了，只是一晃神，眼前秦小雪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婧如着急的脸。
他愣了一瞬，突然把她抱进怀里：“我没有犯病，我没事，我只是太想你了，你还在就太好了。”
温婧如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说什么傻话，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倒是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你有没有好好吃药，病有没有好转一些？”
江聿临趴在她肩上，轻轻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治疗，你说过要陪我到老的，可不能再食言了。”
“那当然，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她稍稍后退一步捧起他的脸，“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会一直在。”
他眷恋地蹭了蹭她，然后把她的手从自己脸颊处拿开放在心口处：“有你的，这里满满的都是你，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了。”
“你撒谎。”她突然就红了眼眶，“你这里放的明明就只有秦小雪，你根本不爱我。”
她奋力挣扎起来，似要挣脱他的桎梏。
江聿临慌了，握着她的手收的更紧了，他着急地解释：“这里没有秦小雪，我发誓，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我只喜欢你婧如，我只喜欢你……”
温婧如愣住了，不再挣扎，可她眼框中的泪水却越来越多。
滚烫的泪水砸在他手背上，灼得他心脏突突地疼，疼到他的眼神都有些涣散，温婧如的脸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从那股疼痛里缓过神来，视线重新聚焦，定在紧贴他心口的手上。
五根手指白皙修长，还做着漂亮的美甲——这绝不可能是温婧如的手。
温婧如是老师，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