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问题抛过去,屋子里霎时没了声音。
沉寂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太好了,哈哈哈……逃不掉,一个都逃不掉,那我就安心了……来陪我吧,来吧……哈哈哈……”
邹远良疯了。
反反复复只会念叨着几句不知其意的话。
无论她怎么打听,都得不到想要的真相。
出于一种本能地警觉,最后姜海吟只得放弃,原路摸索着返回了房间。
邹言还没有回来。
她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本以为是要睡不着的。
没想到,很快意识就模糊了起来。
那杯牛奶,她只倒掉了一半。
药效,总归还是有所残留。
“阿言……”她喃喃地唤了声,无法抗拒地坠入了睡梦中。
“阿言!”
姜海吟猛地睁开眼,大汗淋漓。
“我在。”熟悉地体温靠了过来,慵懒低哑的嗓音贴近耳边,“怎么了?”
她茫然地转过头,对上一张俊美的脸庞。
除了肤色和嘴唇略显苍白外,与平时没有多大区别。
望着女人失神的模样,邹言柔了眸色,还有些不太熟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做噩梦了?”
真的是梦吗?
姜海吟环顾四周。
明媚的早晨,温馨的环境。
每天前来尽职检查的医生护士,恭敬有礼的保镖和看护。
最重要的是,她信任且热爱的男人,一直陪在身边。
他们一起完成清单上的事,商量好了,等做完手术回到京市,还会一起去完成许许多多清单以外的事。
去电影院看电影,去沙滩漫步,去参观与律法相关的各种展馆……
除却她的疾病,未来的一切都很美好。
那些泛着恶臭的牢笼,人不人鬼不鬼的邹远良,还有那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怎么可能是真的。
肯定是梦吧?
她的目光落在床边的拖鞋上,鞋头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脏污。
那一点点带着红的黑灰,像是警钟,在她脑子里用力地敲响。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她再次望向那张俊颜,看到狭长的眸底泛起的一丝疑惑,咽下了口中的话。
“没事,我就是梦到……一只怪物,但被你给赶跑了。”
邹言抬手拥住投入怀中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柔顺的长发。
“嗯,别怕。”
京市,警局。
“什么意思?距离我报警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还没有任何消息?!”
“苟律,你先别急,我们接到通知,待会儿邹氏那边……”
叩叩。
听到敲门声,工作人员松了口气:“你看,消息来了。”
苟子鑫抬头望去,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拎着公文包,阔步走了进来。
一站定,就拆了包黄鹤楼,开始分发。
发到他面前时,被他冷冷一眼,顿住了动作。
“想必这位就是报警的苟律了,先自我介绍下,我是邹氏集团的首席秘书,我姓顾。”男人丝毫不在意他的冷脸,笑得和煦,“没想到二少身边,还有个这么重情重义的朋友,实在是难能可贵,只不过苟律,寻人这件事,是您误会了。”
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到桌面上:“这是调派通知,董事会决定的,邹璟言先生之所以不在京市,是因为他要去国外监察一个项目。”
“这是邹氏内部的事,算得上商业机密,二少给您发送那样的邮件,我想是报平安的意思,由于他不方便透露,便没有解释。”
“按理说,公司这边应该冷处理,但考虑到您的影响力,也不想占用公共资源,麻烦刘队他们顶着寒风来回跑……所以我才亲自走了这一趟。”
文件是真的,签名,印章,都清清楚楚。
对方也表现得非常正常,虽说有些阴阳但态度还算谦和有礼。
但苟子鑫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你现在就帮我联系上他,只要他——”
“苟律。”一旁的刘队忙拉扯住,上前一步,客气道,“不好意思顾秘书,既然是误会,那就不占用您的时间了。”
“好说,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位公民应尽的义务,何况我们邹氏一向遵纪守法。”男人收回文件,深深地看了苟子鑫一眼后,拎起公文包离开了。
第431章
“你等等,话还没说清楚……”
“哎呀苟律!”刘队长苦口婆心,“我知道你跟邹律关系好,可人家现在是堂堂邹氏二少,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每天日理万机的,你不能还总拿他当普通人来看待啊!”
“他给你的,你就收着,不要想太多,你这样胡闹下去,当心惹到不该惹的人,阶级有别,做事要有分寸,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从警局出来,苟子鑫给陈品清打了个电话。
简述过最新情况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对面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好,没问题。”
咔嗒。
房门轻轻合上。
这次姜海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跳下床,连外套都没顾得上穿。
拉开门的瞬间,刚巧捕捉到男人颀长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背影似乎没有往常那么挺拔了,脚步也迈得慢了些。
连敏锐程度,都减弱了不少。
她一路跟在后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始终没有被发现。
但下了电梯后,人就不见了。
不过就算知道是哪扇门也没用,这里都是全封闭式的自动门,没有可以窥探的地方。
姜海吟只得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摩挲着双臂蹲了下来。
好在外面也有中央空调,温度适宜,否则这一身单薄,冻不死也要冷出病来,明早可就说不清了。
心焦加忐忑,令她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速度。
等啊等,许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有两三个小时那么久。
东边的那扇门突然嗒地开了。
邹言踉跄着走出,虚软地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气。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跟了过来,上前想要搀扶,被他一把推开。
“滚。”
姜海吟瞪大眼,就在这时,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邹应明。
短短几天,老者仿佛变了个人。
精神焕发,连不离手的拐杖都交给身边人拿着,自己负手而立,身姿也挺拔了不少。
“小言,别这样,你需要帮助,以你今天的状况,是没办法一个人回去的。”
邹应明弯下腰,帮忙整了整松散的衣领,刚要继续说点什么,脖子突然被掐住。
“家主!”
周围人冲过来打算把人摁住,邹应明抬手摆了摆,然后一指自己的手杖。
收紧的五指慢慢松开了。
这番动作显然耗费掉仅剩不多的体力,邹言滑坐在地上,早就湿透的黑发一缕一缕地垂在额间,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姜小姐这会儿应该睡得正香呢,小言,别做傻事。”
姜海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里的。
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够做到,在不发出一丁点声音的前提下,从那里走开。
好几次,都想愤怒地冲出去。
不管不顾地嘶吼,紧紧抱住虚弱的男人,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仅剩地理智拉住了她。
没用的。
如果这么简单,凭邹言的能力,不可能无法逃离。
她要是出去了,等于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撕开。
情况不会有所改变,恐怕还会变得更糟。
咔嗒。
门锁传来响动,是邹言回来了。
姜海吟下意识绷紧身体,竖起耳朵,感知能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门把手哆哆嗦嗦按动了好几次,终于推开。
刚挪了两步,咚地一声,不知道碰到什么,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呃……呼……”
男人痛苦又压抑地喘息声,在黑夜里十分清晰。
她死死咬住被角,将脸用力埋进枕头里。
既然邹言选择亲手给她送掺着安眠药的牛奶,那就是希望她不知情。
如果这个时候选择坦白,以对方的性格,自己大概率会永远丧失反对的机会。
虽然很气恼,但她就是知道,百分百会是这种结局。
所以她必须忍住,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有可能掌握主动权。
这个过程,简直比刚刚的等待还要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床垫终于凹陷下去。
带着凉意的身躯靠拢过来,手臂沉重地搭在她腰上。
要是男人能像之前那样把人扳过来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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