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姐姐我都快50了还时常觉得自己很年轻,别瞎说。”
临走时,医生突然站起身,给了沈清一个爱的抱抱,在她耳边说,“生活还是很美好的,遇到困难不要自己硬挺,要学会求助别人,相信别人。要多抱抱,你会很开心。”
怎么说呢,那一刻,沈清的确感到内心被注入一股久违的温暖。
沈清拿着单子去药房领了三盒黛力新,临出门才发现自己把眼镜落在了医生办公室,于是让母亲拿着药在大厅等,她上去拿眼镜。
刚敲门推开办公室,拿了眼镜往出走,结果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冯媛?”沈清只疑惑是看错了,于是揉了揉眼睛又看,发现真的就是冯媛。
她现在打扮低调多了,一身灰色的运动衣,外面罩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
“你怎么来了?”沈清看看门上挂着的牌子,“精神科”三个大字明晃晃地扎眼。
“我不舒服。”冯媛捂着肚子,“姐,我先看病,出来跟你说。
第十九章 关于丁程出轨这件事
看诊出来,沈清母亲也很惊讶为何会在医院特别是精神科这种地方遇见冯媛。冯媛没有多说,只说自己是开车来的,车就停外面,三个人不妨上车再聊。
冯媛开的车是一辆价值40万的捷豹,上了车,冯媛并没有讲她为什么会来看精神科,而是提议不如三个人去沈清的家里坐坐。
冯媛不容置喙甚至某个瞬间听起来是近乎恳求的那种语气,让原本不愿意沈清有一瞬间的不忍心。她坐在车辆后排,盯着冯媛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也看了精神科。
到了家,沈清母亲一如既往绕着租房环境和沈清的小屋转了半圈,进屋后,第一句话就是数落她的邋遢与不卫生。鉴于天色已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母亲简单烧了两个菜,煮了一锅粥,沈清让她们两个人在屋子坐着,自己下楼去买馒头。
回来时,她隐约听到母亲似乎在和冯媛聊天,门一打开,两人却都不说话了。
沈清当时就有点不高兴,“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她放下馒头,像个邀宠的孩子似的一头扎进母亲怀里,笑着问:“刚才你们在讲什么,也跟我说说呗?”
母亲眸中怀有深意地朝冯媛看了一点,冯媛稳稳接住了那束问询的目光,转头看向沈清:“没什么,就是丁程出轨了。”
“啊?他出轨了?”沈清感到震惊,一双眼迫切地在冯媛脸上搜索着什么,“他精神出轨还是肉体出轨?”
“目前就抓到的证据看,精神出轨已经实锤了。至于肉体有没有出轨,这个我还要再问。”冯媛冷静地回答,似乎出轨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也可能是她自己已经消化了这件事很久吧,才终于能用比较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
“你跟他聊了吗?他怎么说的?他什么时候精神出轨的?”沈清问完这一连串,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不好意思地看了冯媛一眼,用眼神向她示以致歉。
“还没聊。我是半个月前,偶然发现他手机在跟别的女人聊骚。”
“那你就这么忍了?”沈清不明白,“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他这是为啥啊?”
就着屋内昏黄的灯光,沈清这才发现冯媛非但没有好好穿搭,脸也是清一色的素颜,她这么一个连出门买菜都要精致打扮的人,如今生完孩子却依旧素面朝天,看来丁程精神出轨的确对她的打击很大。
“可能就是因为我怀孕吧,呵呵男人。”冯媛冷笑着,语气听上去像是她已经不在意这件事。
“你打算怎么办?”
“反正现在女儿也生了,我会好好跟他谈一下,如果他不要这个家,我会带着女儿离婚。”
冯媛这句话在沈清心里激起了一道涟漪,如同一颗小石子清清楚楚地落入一片湖泊,“啪嗒”一声,她意外自己竟听见了冯媛在这件事上的果决——就是原来她并不是自己想得那么脆弱的一个只靠美色上位的、只懂得走捷径的懒女人。
“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去看精神科的吗?”沈清又问。
“有点关系吧,更多还是因为刚生了小孩,不太能接受自己身份的转变,不过我也知道,我现在是一个母亲了,凡事要坚强。”
果然,沈清母亲又忍不住唠叨沈清,“你看,我就说早点成家生孩子是有好处的吧。生了孩子,你才会真的长大。”
母亲以长辈独有的威严目光和期盼盯着沈清,直把沈清盯得脚底发麻,沈清孩子气的一下滚到母亲怀里,拉着她的手撒娇,“我都焦虑抑郁了你还逼我,哼一点都不心疼你闺女。”
“好好好。等你好了我再催。”母亲笑着回拉住沈清,两个人像她小时候那样依偎在一处。
“大姑,姐,先吃饭吧,饭菜一会儿该凉了。”冯媛在一旁善意的提醒。
沈清“不怀好意”的看看冯媛,发现她眼眸低垂,似乎并没有被眼前她们母女两个的温情所打扰,但沈清那个瞬间是有些心疼冯媛的,她的童年同自己一样不幸甚至是更不幸。
沈清是在很小的时候没了父亲,而冯媛则在更小时失去了母亲,这些年虽说舅舅也会打电话偶尔送关心,但男人到底不比女人细心。何况舅舅离婚之后很快另娶,那个女人带了自己的女儿来,后面又给舅舅生了儿子。舅舅那满腹的心思,也就都落在了那个儿子身上,到底没有多少疼爱留给冯媛。
要在很久以后,沈清才会理解为何冯媛那么早就嫁了出去,“只是因为我的原生家庭不能给我依托,我必须要尽快给自己找个家。”
后来她在北京遇见更多形形色色的女孩,有的是原生家庭的血包,有的被迫成为“扶弟魔”......那些女孩都慌不择路地想要找个男人尽快结婚,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家。
当然也有那种独立到底的,但冯媛只盯着有钱人找,是有原因的。她不像沈清这么幸运,没有父亲以后,母亲还可以给她爱的供养。
用过晚饭之后,冯媛没有多做停留,现在她女儿刚过满月还很需要母亲。不过她没说的是,因为自己生病实在照顾不过来,所以让丁程专门从老家请来了婆婆照顾自己,“婆媳矛盾”也是她当下一个很具象的困境。
送冯媛上车时,沈请特意拉着她的手,跟她好好说再见,叮嘱她“保重自己”。看着冯媛因为带孩子和处理这些家庭琐事熬得通红的一双眼,沈清深刻地感受到其实她们姐妹两个是很像的,命运给了她们同样的曲折与残酷——作为女性,她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命运,何其相似!
搞笑的是,无论是她这样从不寄希望于男人只会鞭策自己努力拼tຊ事业的人,还是冯媛这种一上来就睁眼盯着有钱人的拜金女,原来竟会走向同一个终点——将自己用得太狠,逼得太紧而得了心理疾病,这何尝不是一种“殊途同归”?
而或许冯媛已经抓到了丁程肉体出轨的证据——毕竟精神出轨的终点必然是肉体出轨,而男人在妻子孕期出轨的概率也太高了。
回到家之后,沈清向母亲问起这件事的可能性?作为过来人,母亲唯有重重的叹一口气,她说:“也许是你妹妹不愿提,很多事你不提,你还可以硬咬着牙再往下撑一撑,可一旦你自己承认,那就真的没有余地可以走了,她会崩溃的。”
沈清留意到母亲讲这些时,眼底是有泪花的。她突然想到那一年,她躺在老家的床上跟一旁正在叠被子的母亲聊起去世的父亲。
她问母亲这些年她有没有想过父亲?母亲咬牙切齿,我想他做什么?
啊,原来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承认她在想,毕竟想了又有什么用?除了难过和对自己的伤害,什么用也没有,因为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
所以沈清一下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跟陈简分手后很少提起他,经过这段日子孤独的生活,她其实很明白陈简或许不是她最爱的男人却已经是她某种意义上能够找到的最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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