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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念念脸色微变：“爸，您……”
“我会好好对她。”
程志刚看向她，冷毅的脸庞认真地像许下一个庄重的诺言。
乔念念心跳莫名一停，也忘了劝。
得到程志刚的回答，乔岩放下心似的，重重拍着他的手：“好，好……”
说着，眼眶突然就红了，人也陷入了一种从没有过的低落：“我都没想过我还能活到现在，可是我又不觉得我还活着，现在谁还叫我乔老师，谁还敢叫我乔老师……”
他喝了口酒，声音多了分哽咽：“念念是我女儿啊，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想跟别人说，我女儿很聪明，一定能考个好大学，以后文化肯定比我还高……”
“可是……他们不让我认女儿了，我不能认，我一认，念念就真的是‘臭老九’的女儿了，但……”
乔岩突然落下泪，像个孩子似的望着身边的乔念念和程志刚，指着自己的心口：“我不是‘臭老九’，我是乔岩，乔老师，念念是我女儿，是我女儿啊！”
说到这儿，他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看到这一幕，乔念念也忍不住，扭过头低泣。
上辈子她自从下了乡就再没见过父亲，被程志刚送进监狱跟愧于见他，以至造成终生之憾。
即便重来一世，她也永远体会不到，这十年里，父亲是受着怎样的煎熬和折磨。
他曾经的一身文人傲骨，已经被消磨到只剩下一个叫‘乔岩’的名字……
程志刚没有说话，而是将手轻轻放在乔岩颤抖的肩上。
他知道这个年过五十的男人需要痛哭一场，才能彻底摆脱那十年的留下的阴影。
乔岩哭够了，又给程志刚倒了杯酒。
眼见程志刚要和，乔念念忙擦掉眼泪拦住：“别喝了，你还得回部队。”
“后天才回。”
程志刚拂去她的手，跟着乔岩喝了起来。
见此，乔念念也没再阻拦，坐到一边看他们跟好兄弟似的谈天说地，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夜渐深，乔念念把乔岩扶回房睡下。
出来时，见程志刚趴在桌上，俊朗的脸醉的通红。
看了眼沙发，显然容不下他那高大的身材tຊ。
可家里也只有两个房间……
她叹了口气，吃力地将他扶起。
男人好像一座山，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上。
温热的呼吸洒在肩窝，让乔念念浑身颤了颤。
她努力忽视心跳的混乱，半抱半拖的把人扶到床上。
脱了鞋，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借着台灯的光，乔念念坐在床边凝望着睡着的程志刚。
葱白的指尖摩挲着他的眉眼，她顿觉眼眶有些发酸：“我好像忘记自己已经重生过了，可是却又能想起那三十年在监狱的点点滴滴，志刚，其实是我该好好对你……”
话音刚落，手突然被攥住，惊的乔念念屏住了呼吸。
程志刚闭着眼，嘴里呢喃着：“乔念念……”
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乔念念眸子微微收紧，一股说不出的暖意淌过心底。
或许在程志刚心里，她是有一块方寸之地的……
轻轻抽出手，捻好被子后，乔念念关了灯，蹑手蹑脚出去。
收拾好桌子，她盖着毯子便缩在沙发上睡去。
夜渐深，冷风从门隙灌进客厅。
意识朦胧，乔念念半梦半醒地裹紧毯子。
忽然，身下穿过一双有力的手，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被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谁？”她一下惊醒。
黑暗中，程志刚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是我，回房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