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手往下滑,每一寸肌理都暴露在她的手指下,滚烫的肌肤和冰凉的指尖相互接触。
他的视线晦暗而平静,带她重新走一遍当年的事情。
秦汝记不清喝醉后的事情,但是知道饮酒之前的事情。
那四坛好酒是曾经有人送给秦汝的,但是因为秦汝在魔渊,所以并没有去取,那时她一时兴起,便拿来小酌。
秦汝知道自己的酒量,所以并不嗜酒,她也没有抱着坛子喝,而是准备了很多玉瓷长颈壶。
秦汝选的地方很好,巍峨的岩石在山洞外格外显眼,枯老古怪的大树以一种奇诡的姿势生长着,藤蔓和枝条顺着树根攀爬,枝叶茂盛。
她靠在树旁,衣袖垂落在树荫之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隔着光影上看的时候有一种风华绝代的美感。
她晃着手中的长颈壶,看着石壁处的少年,眼底含笑:“你喝吗?”
秦汝是想要灌醉方疏忱的,一个人喝酒太无聊了,不如逗逗这个少年。
方疏忱甚至懒得搭理她,少年的眼皮懒懒地耷拉着,一点理人的欲望都没有。
他坐在嶙峋的石壁之外,一只腿蜷起,另一只带着镣铐的手搭在上面,少年的衣摆拉的严严实实,只能露出一部分喉结和脖颈,像是那种被妖女绑来的冷淡少年。
他眼睫细密,垂落的时候会在眼底打下一片阴翳,看着一点都不纯良,被衣襟遮住的脖颈隐隐露出一个浅淡的牙印,看着有一种反差的色情。
他不搭理秦汝。
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秦汝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指腹的触感太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秦汝第一次体会到了君王被妖妃蛊惑的感觉,有些分神。
手顺着青年的薄肌往下滑,内衫没有褪掉,半遮半掩着女子的手和青年的腹肌,秦汝的手指向下滑,缓慢但却没有任何阻拦。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汝的错觉,方疏忱的血好像越来越烫,甚至有了一种灼手的触感。
秦汝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了,顿住了手,眼睫颤了下:“你……”
方疏忱半垂着眸,坦然地盯着她的手。
“还差一些。”青年的嗓音低哑缓慢:“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模糊的记忆在雾中勾勒出一个隐隐的轮廓。
那一天,秦汝伸手顺了几瓶酒,从老树旁起身,然后坐在了离方疏忱远处的巨石之上。
她伸手把三瓶玉瓷瓶摆在方疏忱的面前,嗓音疏懒,笑吟吟道:“不无聊吗?”
少年终于有了些动静,他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秦汝,又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个长颈玉瓷瓶。
秦汝想要灌他,明目张胆,毫不遮掩。
他黝黑的眸子盯着秦汝,看不出情绪,他没有说出自己不醉的秘密,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这山林之中也玩不了什么,秦汝只是闲的没事想来逗逗方疏忱,她就摆了酒:“猜东西吧,猜错了的人喝酒。”
她还偏要扯个理由。
方疏忱盯了一会儿,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很久后才颔首:“可以。”
猜东西对于秦汝来说并不算难,神可以感受到一花一草的气息,但是她没有作弊,真的是很单纯地在猜。
她猜错了很多次,方疏忱倒一次都没错过,很认真地在进行这个游戏。
秦汝也很爽快,输了就喝,她被方疏忱灌了很多杯,灌到将近三瓶的时候,秦汝终于挑了下眉,开始认真了。
第93章 他负责……
她用了些障眼法,方疏忱没法在窥见她手里到底藏着什么,只能盲猜。
盲猜当然输的很惨。
方疏忱没有赖账,他端起了酒杯。
后面输的人变成了方疏忱,但方疏忱并不在意,他千杯不醉,而且秦汝的酒确实也是好酒。
可秦汝并没有让他自己喝。
女子的手指皙白柔软,很轻松地就抬起了最后一杯酒。
玉瓷琉璃盏是很珍贵的东西,秦汝把最后的酒倒在了那杯盏之中,端着酒抵在了少年的薄唇处。
少年抬眸盯着她的眼睛,薄唇抿紧,没有张嘴。
“愿赌服输。”秦汝拿起了那壶酒,勾唇望着他,她笑了笑,眼里流转着光波,像是妖冶的罂粟:“我喂你,嗯?”
那种身处高位降下的垂怜实在太让人不爽了,少年的眸色暗了下来。
剩下的事情好像就在一瞬之内,比如秦汝没有想到方疏忱会反喂她。
方疏忱那个时候也没想到秦汝会醉。
后面的事情就变得模糊而过火起来。
……
秦山的侧峰有很多竹子,唯独在后山腰种了一片兰花,收到灵气的滋润濡养,兰花开得非常茂盛,风吹过的时候会有清幽的花香,也不知道是谁种的。
就在秦汝分神的片刻,方疏忱靠着石壁,按着她的腰,把人按在了怀里。
嶙峋的石壁带着冰凉的意味,想来抵着的时候会有轻微的刺痛,但是方疏忱看着并不在意,甚至坐靠在那里的时候还有一种从容和随意。
青年的手臂很有力,这么一个动作对于他来说也很轻松,他可以很轻松地把握住秦汝的腰身,把人按在怀里。
秦汝跌落在他的怀中。
“还想不起来吗?”方疏忱的眼睫垂下,淡声问道。
秦汝在半山腰直面了恶龙的真躯,迷雾之中的巨龙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的面前,缓慢地游移着,黑亮锋利的鳞片布满整个龙身,一双鎏金的眼睛像是一口金钟,它盘桓在他们的周围,堵死了所有的路。
葱郁的草木都被压塌,留下一圈寸步难行的痕迹。
方疏忱这次没打算放她走。
如果秦汝不同意的话,方疏忱不可能把她拉上来,既然把人拉上来了,方疏忱怎么可能还会把人放走。
光影被叶片割裂,像是摔成了很多瓣的琉璃,青年表面看着平淡无波,眉眼半敛的时候像是在例行公事,可无论是滚烫的身体还是盘桓游移的巨龙真躯,都彰显着他无法掩藏的欲望和心思。
有些东西昭然若揭。
这人记着早上许淮的那件事,也记着闻尧的事情呢。
秦汝半晌后意识到,这人心眼小的要命。
秦汝的手指搭在青年脖颈处的脉搏处,轻的像是调情,她感受着恶龙的血脉在指下的跳动,在这种静谧之下终于回忆起了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
方疏忱哪怕被锁住了也看不出落魄,骨头硬的好处就在这里,在狼狈的环境都影响不了对方挺直的腰杆和脊背。
少年把酒渡到女子的口中,冷冽的眼眸毫无波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里的主人。
可镣铐还在他的手上,他还靠在石壁之上,衣衫甚至因为刚刚的动作变得有些凌乱。
可喂完后,事情的走向就变得的古怪了起来。
逼近的幽兰清香染了馥郁的酒香,指尖的触碰带来一种古怪的感觉,树林的飒飒声和远处的风声都趋于平静,静得只能听到心脏猛然地那一瞬跳动。
少年顿了片刻,收回了拿着琉璃杯盏的手,抬眸朝着先他一步的人望去。
夕阳半垂,艳红的光染了半边天,像是有人泼了艳丽的油墨,连带着把女子的身影都给虚化
他们的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方疏忱刚想说些什么,秦汝半曲膝,就这么坐落在了少年的怀中。
太突兀而冒昧的一个动作,很容易就会往后跌,等到方疏忱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臂已经揽住了对方的腰。
他们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熟,最亲近的事不过是秦汝会在他的脖颈处取点血。
少年的手臂绷直,每一寸肌肉在紧张的状态,充满力量的躯体在每一寸肌肉中爆发,虚虚拦着女子的腰。
人家还没摔呢,他就先扶上了。
少年意识到这一点,狼狈地偏过头,看着极其僵硬和不情愿,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他自顾自地想,秦汝经常会撇开他的衣服,以这种姿势从他这里获取神血之中蕴含的灵力,他应该只是习惯了而已。
可这人为什么会突然落在他的怀里?
酒香扑鼻,再不相信,方疏忱也知道秦汝喝醉了。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