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得选。
第十四章
包厢里沉默了一会儿，傅斯樾才沉沉出声。
“在您和外人面前，可能都觉得是我把清霂养大了，可对我而言，是清霂陪了我十一年。您也知道，我父母忙于工作，上面的哥哥又和我差了十来岁，我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的，虽然物质生活不缺，但身边始终是孤单的。”
“清霂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很黏着我，又那么聪明可爱，认识她之后，我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后面出现了那么惨烈的事，我心疼她，就把她留在来身边。在我心里，清霂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听着他的一番剖白，江秋岚也被打动了。
“是，清霂虽然叫你小叔，但你身上担负的，其实是父亲的责任。我也清楚你们亲如家人，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打扰你们。只是一个月前听说你要结婚了，这才联系了清霂，问了问她的意见，她起初还不愿意，后来突然想通了，我想着让她出来多看看世界也不错，这才给她申请了绿卡。”
从她嘴里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傅斯樾心口泛起一丝疼痛。
“您是清霂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家团圆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她要来新西兰，旅居、留学都很合适，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移民呢？”
江秋岚以为江清霂在出国前，已经和傅斯樾把一切都说开了。
所以突然听见他问这么一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是清霂主动说要移民的，我尊重她的想法才去申请的，你不知道吗？”
傅斯樾只觉得心口像被刺了一刀。
他缓缓摇头，嘴角的笑容苦涩无比。
“她没告诉我。”
江秋岚越发惊讶。
但江清霂毕竟是她亲侄女，她便找了借口替她开脱。
“估计是你忙着婚礼的事情，她没找到好的机会吧，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来往很方便，你们要见面也很容易，不用纠结于这种小节。”
对于江秋岚而言，这些都是小节。
可在傅斯樾眼里，江清霂定居新西兰，就意味着她彻底飞出了他织就的天罗地网。
傅家所有的产业都在东亚一带，新西兰是江秋岚的地盘。
于情于理于现实，他都没有办法从她手底下带走江清霂。
更不要说江清霂根本不愿意和他回去。
一时之间，傅斯樾的心情跌倒了谷底，再没有力气说话。
江秋岚也感受到了他的疲惫，起身告辞。
临去前，她多问了一句。
“你飞过来是为了清霂，不见她一面吗？”
沉默了一会儿，傅斯樾才给出回答。
“您把她的新号码发给我吧，等我忙完，亲自联系她。”
把号码发过去后，江秋岚礼貌道别。
后视镜照出来，自她上车后，傅斯樾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看着那道越走越远的颓废身影，江秋岚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她怎么觉得，傅家小子和她侄女，有些不对劲呢？
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她还没想明白。
第十五章
江秋岚到家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江清霂房间的灯还亮着，她便去敲了敲门。
十几秒后，房门打开了，探出两张脸。
“妈妈！”
“姑姑。”
眼看着十二点了，往常吃完饭就困的女儿还没睡，江秋岚都觉得稀奇。
“菱菱，你怎么不去睡觉，在这打扰姐姐休息是不是？”
菱菱嘟起嘴巴睁大眼睛，满脸无辜。
“是姐姐要给我看她小时候的照片，还要给我看她画的画，我觉得姐姐画得特别好，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
听见女儿的话，江秋岚也来了兴趣，加入了欣赏小团体。
虽然不是行家人，但只消看上一眼，江秋岚就能看出侄女的天赋不一般，啧啧称奇。
“清霂，你学画多少年了？画得这么好，有没有走职业的想法？”
江清霂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句有，姑姑就会不留余力地帮她。
但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画着玩的，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闻言，江秋岚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勉强她。
“画画这种靠灵感的职业，长期坚持下去确实有些无聊，不做画家也好。那你对未来有规划吗？有什么梦想吗？”
沉思了一会儿，江清霂很是笃定地给出一个回答。
“我想学雕塑。”
“雕塑？挺好的，你画画这么有天分，学雕塑肯定很容易，那就先去试试吧，不管你想做什么，姑姑都支持你。”
看着姑姑满眼的温柔，在父母离世多年之后，江清霂终于又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
她鼻腔一酸，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菱菱看见她要哭了，连忙拿起一旁的相册递过来。
“妈妈，这上面的人是你吗？你那时候几岁啊？”
这次出国，江清霂把从小到大所有照片都带了过来。
看见这些泛黄的老照片，江秋岚心中颇多感慨，对着照片和两个最亲的家人说起了很多往事。
相册一张张翻过去，等到了江秋岚十一岁时，只剩下傅傅几张，还大多是学校拍的证件照。
天真无邪的菱菱看了两眼，突然问了一个很突兀的话题。
“姐姐，为什么后面这些照片，只有你一个人呀？”
姑侄俩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江秋岚岔开了话题。
“是啊，清霂，怎么都是你的单人照，你小叔不是天天陪着你玩吗？一张照片都没拍吗？”
拍了，拍了很多很多，不过都被她丢了。
江清霂心里想着，面上却露出来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小叔说我来了新西兰，以后见不到了，就让我把照片都留给他。”
不知道为什么，透过江清霂的表情，江秋岚看见了傅斯樾的身影。
他们俩为了移民这件事闹得很不愉快吗？
怎么感觉都怪怪的？
江秋岚免不了起了一丝疑心，多问了一嘴。
“你小叔婚结了吗？”
“国内的话，应该是明天吧。”
明天结婚？
那他今天跑到新西兰来干什么？婚不结了吗？
江秋岚当场愣住。
她想问个清楚，又怕问到什么隐私，便没有再问，带着菱菱回了房间。
第十六章
在新西兰的第一晚，江清霂睡得很安稳。
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了，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好欠，门口就传来噔噔的叩门声。
“姐姐，你起来了吗？妈妈包了饺子，是我给你煮的，你快来尝尝呀！”
江清霂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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