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过去得半小时,说不定等咱们过去他们都聊完了。”
这么迫不及待。
也是,贺争跟闻阮八个多月没见了。
舟舟太小,飞过去时间又长,坐不了飞机,闻阮也忙,所以两人也是一直电话和视频联系。
以贺争对闻阮的感情,那是恨不能马上见到闻阮的。
想着贺争终于康复,想着姚家人都得到报应,想着他跟程霜也算苦尽甘来,沈逸帆心情愉悦。
跟贺争聊了一路,调侃了他一路,最后提到蒋青延,又感慨了一句。
“蒋青延确实厉害,去年七月才接手荣立集团,到现在刚好一年,雷霆手段,现在集团内部反对他的声音几乎没有了。”
“你之前还一直担心他对闻阮不死心,这一年一直让人盯着他,他确实把精力都放在集团上了,事实证明,他对权力的渴望超过闻阮。”
到了咖啡店,沈逸帆想给自己一巴掌。
话说早了,闻阮出事了。
……
闻阮进包厢的时候,让杨奇在外面等着。
杨奇是坐在车里等着,车就停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他眼睛没离开过咖啡店的大门。
贺争发来消息时,闻阮进去有二十分钟,人还没出来,闻阮进去前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所以杨奇又等了十分钟。
见闻阮还没出来,也不回消息,他就准备进去提醒她贺总过来了。
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碰到潘瑞。
“闻阮十分钟前就走了啊,”潘瑞一脸惊讶,“你没看到她吗?”
杨奇心头一跳,再给闻阮打电话,那边关机了,他赶紧进店要了监控,监控显示,十分钟前闻阮确实从包厢出来,进了拐角的洗手间,然后就没出来过。
找了店员进去,哪里还有人影。
洗手间只有一个门,人就像凭空消失的。
等贺争到了,杨奇脸色惨白,全身冒冷汗,磕磕巴巴说了经过,已经让人去找。
贺争一身黑衬衫黑西裤,眉骨立体,眸子凛冽阴鸷,黑如寒潭,一声不吭的看着监控,周身散发着可怖的杀气,暴雨前的平静。
沈逸帆脸色也不好看,他重点看从洗手间出来的人,贺争却在看完监控后,突然冲进包厢。
监控里,从包厢出去的女人虽然穿着闻阮的衣服,跟闻阮身高身形一样,发型也一样,因为低着头看手机,监控没拍到脸。
但那不是闻阮。
他的老婆,旁人认不出,他一眼就能瞧出不对劲。
走路姿势不一样,耳朵不一样,他亲了无数遍的精灵耳,他怎么会认不出。
进了包厢,仔仔细细找一遍,果然有隐形门,推开门进去,里面竟然通向隔壁的蛋糕店,让人去查,果然,两家店的老板都是蒋青延。
沈逸帆见贺争身上压不住的杀伐野性,等他挂了电话才敢小心翼翼的问。
“要不要报警?还是赶紧跟阮成东打电话?”
心里替蒋青延默哀,这货找死吧,不知道贺争是疯子吗?不知道闻阮她爹是阮成东吗?就没想过后果吗?
刚吐槽完,贺争的手机又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他接通,说话的是蒋青延。
“贺争,我们打个赌吧。”
“如果你能在三天内找到闻阮,我就放手,给你一个范围,国内的城市,闻阮最喜欢的城市,最喜欢的地方。”
……
寂灵岛,在距离海城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城市。
宁静的夜晚,海风卷着浪花拍打着沙滩,闻阮抱膝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
她在咖啡店昏迷,醒来就在这里了。
没手机,身上的电子产品甚至戒指都没了,这里除了她和蒋青延,只有一个四面环海的独栋别墅。
说是囚禁,蒋青延没绑着她的手脚,不限制她的行动,说不是囚禁,她又只能在这个岛上活动。
他们昨天来的。
蒋青延没对她怎么样,像个温润君子,一日三餐给她做饭,陪她看电视,跟她聊海风与海浪,日出与夕阳。
虽然大多时候,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跟她说了同贺争的那个赌约,明天就是期限。
蒋青延给贺争的范围,是她最喜欢的城市。
可这个城市她不喜欢,因为寂灵寺就在这里,离这不远,寂灵寺是她当年疗伤的地方。
当初她被姚天禹算计,被姚曼网暴,被蒋青延背刺,杀人的欲望强烈,就是来这里清静的。
蒋青延竟然选在了这里。
夜里风大,蒋青延拿着外套给她披上,在她旁边坐下,“对贺争没信心?”
闻阮不答反问,“潘瑞能赢一审,你给他出的招吧。”
蒋青延也看向远方,“你身边的保镖太多,要带走你,只能通过潘瑞。”
一个海浪打过来,闻阮确实冷,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她神色平静,许久之后才开口。
“蒋青延,我知道为什么到了今天,你还非要跟贺争较这个劲。”
“因为你觉得,我心里还有你对不对?你觉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爱上贺争。”
蒋青延没说话,似是默认。
闻阮幽幽叹口气,声音缓慢而温和。
“你觉得你当年有苦衷,抛弃我是不得已,如今你大仇得报,你能好好跟我在一起了,你觉得既然我心里有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头呢。”
“可是蒋青延,我最狼狈的时候,是贺争帮我,我被所有人唾弃的时候,只有贺争护着我,这两年的明枪暗箭,也都是贺争帮我挡。”
“我对贺争,一开始确实是愧疚,后来是感激,然后是感动,再是喜欢,现在,已经到爱了,我现在特别想他,特别想。”
“你有苦衷是真,你伤我也是真,回不去的,破镜就是破镜,难重圆。”
第164章 走错一步,永失所爱
夜风微凉,夜色沉寂,寂灵岛远离城市的喧嚣,美丽而宁静。
蒋青延心中却丝毫不平静。
破镜就是破镜,难重圆,难重圆吗?
一个海浪打过来,蒋青延忽而转身扑倒闻阮,压着她在海滩上亲,闻阮没反抗,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甚至在他的手急躁扯她的衣角时,淡淡的开口。
“一副躯体而已,你想要就要,就算你现在碰了我,贺争还是会要我。”
蒋青延的动作顿了下,又听她道:
“蒋青延,我恨过你,但是车祸的时候你能救贺争,我已经不恨你了,我甚至是感激你的,但是如果你今晚真犯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蒋青延整个人僵住,移开唇,脸深埋在她脖颈。
“不公平,你跟贺争也谈过,后来分开,现在又在一起,不也是破镜重圆吗?凭什么他的镜子能圆,我不行?”
他声音喃喃。
“我是对不起你,可贺争以前是你的死对头,他处处跟你作对,他对你也不好,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为什么能给贺争机会,就是不肯给他回头的机会?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闻阮嗓音平稳,没有起伏。
“我给过你机会,我们看最后一场电影时我给过你机会,纪念日那晚我也给过,甚至荣立庆功宴那天我也给过,是你自己不要。”
“贺争跟你不一样,我跟他之间一直都是我欠他,当年谈恋爱是我利用他,他很生气,但是我在榕城被绑架那次,他还是去救我。”
“没错,我们之前是死对头,但那是工作,正常竞争而已,你为了姚曼能捅我几刀,贺争说话难听,却从未真的伤害过我。”
“所以蒋青延,你的问题错了,是贺争愿意给我回头的机会,不是我给他。”
蒋青延整个人静住。
这会儿没了海浪,海面平静,四周静悄悄的,蒋青延的心脏停滞了下,似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闻阮就在他身下,他明明抱着她,却觉得两人中间隔着整片海,手臂越收越紧,心里却越来越空虚。
他隔了很久才说话。
“从小到大,我妈给我上紧箍咒,好像我这辈子就是为了报仇来的,我没得选择。”
“我错了,我把你排在报仇后面,我以为我不会后悔,可是看着你跟贺争越走越近,我要疯了,我嫉妒的发狂。”
“我把姚威送进去,我拿到荣立,我以为我会高兴,可我并不开心,我只觉得解脱,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解脱了。”
“可是我把你弄丢了,我把我的阮阮弄丢了,我后悔了,阮阮,我真的后悔了,我现在自由了,没有枷锁了,你回来好不好,求你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闻阮能清晰的察觉到他滚烫的眼泪落在她脖子里,她看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