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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八卦心爆棚的邻居们,庄超英对黄玲又说了些“内幕”,“隔离点是招待所,从招待所大门到阅卷大楼共三道岗,保密措施非常严格,门岗都是配枪的。”
庄超英轻叹,“总体看,考生们基础很差,很多初中的基础知识点都不清楚,被耽误太久了。”
庄超英继续道,“很多乡下学校的老师们自己都不懂,我听说有个高中填志愿,全体毕业生都填了‘北京大学’,我估计这个学校的录取悬了。”
黄玲叹了口气,“可惜了。”
庄超英唏嘘,“超过录取分数线的考生2月份就可以入学,不论出身,择优录取,国家是真的全面恢复高考了。”
黄玲坐在床沿,边听丈夫絮叨边打毛衣。
庄超英看了一眼已经织了小半的毛衣,觉得毛线有点眼熟,“你把图南的旧毛衣拆了?”
黄玲点点头,“小了,我拆了换个样式打给筱婷穿。”
庄图南端了一盆热水进屋。
招待所每天每人只有半瓶热水,庄超英很久没烫脚了,脚上都是冻疮,他脱了袜子,不敢直接把脚泡入热水中,小心翼翼地用脚趾试探水温。
水温正合适,庄超英道,“图南、筱婷,你们先洗,爸爸接着洗。”
家里只有一个洗脚盆,一家四口只能排队洗脚,庄图南、庄筱婷对视一眼,庄筱婷端了两个小板凳过来,和哥哥面对面坐好,脱了鞋袜一起洗脚。
庄超英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妈妈表扬你们了tຊ,说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很懂事,图南帮忙做家务,筱婷认真做作业。”
庄图南很自豪,“林叔叔教了我很多东西,生炉子、打煤球。”
黄玲打断儿子的话,“明天还要上课,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们早点睡觉,洗脚水你爸爸一会儿自己倒。”
兄妹俩洗完脚,庄图南回了自己房间,庄筱婷乖乖地脱了外套,爬上自己的小床躺下。
黄玲把台灯转了个方向,抓紧时间再打了几针,收了袖口。
庄超英慢慢烫好了脚,趿着鞋走到院里,把洗脚水倒到了出水管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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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共用一个厨房,小桌上有两套洗嗽用具。
林栋哲从庄家的搪瓷杯里找出了庄超英那管已经用光的牙膏,带回自己房间,珍重地放在一个小盒子里。
林栋哲很遗憾,“招待所一定有很有多牙膏皮,庄叔叔要能把牙膏皮都带回来就好了。”
林武峰正在给林栋哲被子里放热水袋,随口问,“拿牙膏皮换叮叮糖?”
林栋哲道,“拿到废品收购站卖钱,一个牙膏皮二分钱。”
林武峰正在帮儿子铺被子,他突然想起一事,“栋哲,最近家里牙膏用得特别快,你是不是乱挤了?牙膏要用生活用品票的,你妈知道了要骂你的。”
林武峰摸了摸儿子的头,故作严肃道,“不许再乱用牙膏了,不然我告诉你妈。”
林武峰快三十岁时才有了林栋哲这个独子,宠溺异常,林栋哲压根不怕这虚张声势的“威胁”,回头对爸爸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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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来临,宋莹犯了大愁——她和丈夫都要上班,林栋哲没人管了。
巷子里孩子多,孩子们你找我、我找你的,几家轮着玩就能混完假期了,庄超英是老师,时不时地在家,宋莹头疼的是午饭问题,林栋哲还太小,不能自己用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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