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串是在小峨山求的,那里有一个很古老但是没什么香火气的小峨寺,住持说我这一生情路坎坷,情深缘浅,我信了,在佛前跪了好久,给你求了这一个菩提手串。”
“其实我不在乎什么情深缘浅,我爱你,不是一定要你爱我才可以。”
“哥哥,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都很小很小,我只要你快乐。”
“我不知道我死后我们会在哪里重逢,但是哥哥。”
“重逢的那天,抱抱我吧,我会告诉你我有多想你的。”
看到这一句,顾钊庭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爱就是眼泪,为爱人所幸福、痛苦、悲伤的。
第20章
顾钊庭把这封信收进最靠近心脏的胸口口袋里。
紧接着他去看桌上的那条菩提子手串。
简洁的红绳将三颗金刚菩提串连在一起。
顾钊庭毫不犹豫把它戴在左腕间,让它亲密无间地同自己的脉搏共振。
他抬头看着这幅巨型肖像画,想象阮明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涂抹。
幸福吗?翘首以盼地等着被发现的这一天。
悲伤吗?日复一日画着他的时候,他心中所爱不是她。
这时,封闭的场馆内忽然响起阮明棠的声音。
“哥哥,你知道这儿为什么叫灯塔吗?”
“小时候学到灯塔这个词的时候,我感觉和你好像啊,你总是牵着我,告诉我不要害怕,你会永远永远在我身边。”
“后来我发现,灯塔是我,我会站在很安静的角落,恒定地为你亮起一束小小的微光,不管你什么时候需要,只要你抬头就会看见。”
“那首爱你一万年我其实想在你面前唱给你听,可惜没有机会了。”
一阵沉默之后,阮明棠轻柔的歌声响起。
“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越了时间的局限,拉近地域的平面,紧紧的相连,我爱你一万年。”
等歌声也消失时,画廊里重新归于寂静。
“明棠。”顾钊庭喃喃,他摩挲着腕骨上的菩提子。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你,会不会太迟了?”
无人回应。
想听这句话的阮明棠已经不在了,她永远不会回来。
顾钊庭不会再有赎罪的机会了。
过了许久,顾钊庭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画廊。
没想到仁叔还在外面等着他。
“顾先生,这是这间画廊的钥匙,二小姐应该是希望我交给你的。”
仁叔把一枚钥匙交到顾钊庭手里。
“谢谢你,仁叔。”顾钊庭真诚地道谢。
“顾先生,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二小姐的事,你可以去小峨山看看。”
老管家仁叔善意提醒。
看着顾钊庭远去的背影,他抬头看天。
二小姐,你会想要顾先生去看你的吧?
……
去佛寺之前需要焚香沐浴,斋戒三天。
顾钊庭在三天之后才来到小峨山,在山顶看见了阮明棠信中提到过的小峨寺。
小峨寺果然没什么香火气。
可大雄宝殿中的如来佛金身却很巍峨气派,好似是新修的。
“这是阮小姐捐钱修缮的。”一旁的住持好似看出顾钊庭的疑惑。
“您想必就是顾先生了。”他双手合十,叹了句我佛慈悲。
“住持,我想知道她在这儿的事。”顾钊庭也双手合十。
“阮小姐和我寺结缘是天意,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您,您手上的金刚菩提串原是我寺的寺宝,阮小姐在佛前苦跪了一天一夜,我佛见她诚心,才将此物相赠。”
住持娓娓道来。
顾钊庭听到阮明棠苦跪一天一夜时脸色一变。
一天一夜,阮明棠的双腿、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顾施主,我深知您心中执念业障,只是你和阮小姐若是有缘,时间空间都不是距离,若是无缘,终日相聚也无法会意。”
住持一叹:“正所谓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可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顾钊庭听得云里雾里,着急道:“住持,既然佛祖指引我和她来到这里,必然是有其用意,您能否告诉我,今生来世,我和明棠还有重逢的机会吗?”
住持抬眼,静静看着顾钊庭:“顾施主,若缘只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你可还愿相见?”
“我愿意。”顾钊庭坚定回答。
“好,我佛慈悲,愿给痴心人一次机会,只愿你们了却前尘,放下执念。”
住持说完,一阵风吹来。
顾钊庭忍不住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时,他已经不在小峨山小峨寺。
而是在浅水湾,顾宅。
“你是?”
异口同声。
顾钊庭一看,眼前这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稍微年轻了一些。
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这是五年前22岁的自己!
世上竟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顾钊庭!
第21章
“你是谁?”22岁的顾钊庭警惕心很高。
面对一模一样的脸丝毫没慌乱,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顾钊庭一时有些语塞,他最了解自己。
如果这时说什么“我是未来的你,我是来让你迷途知返,让明棠活下去的。”
22岁的顾钊庭绝对会翻脸,把他送进警察局或者精神病院。
“哥哥。”门外响起了阮明棠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这短短的几秒钟,顾钊庭红了眼眶。
这时候的阮明棠没有发生车祸,也没有患上那个夺去她生命的血卟啉症。
“你不躲起来,我很难和明棠解释。”22岁的顾钊庭冷冷道。
可是顾钊庭知道接下来的情节,他怎么能眼看着自己再次伤害阮明棠?
“明棠,你半个小时后再来找我好吗?”
顾钊庭抢白道。
可是外面的阮明棠好像听不见顾钊庭的声音。
见房间里一直沉默,她好疑惑;“哥哥?”
22岁的顾钊庭这才开口:“明棠,我现在有些不方便,晚饭后你再来找我。”
“好吧。”阮明棠貌似有些失望,却还是乖乖离开了。
听着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顾钊庭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一次,22岁的自己没有机会对20岁的阮明棠恶语相向。
“你是之后的我吗?”22岁的顾钊庭蓦然开口。
顾钊庭一怔:“是。”
“呵,果然,骗子。”22岁的顾钊庭冷笑。
顾钊庭蹙眉,沉声:“我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很难相信,但我确实是你,五年后的你。”
22岁的顾钊庭冷眼看着这张如复制粘贴的脸,没说话。
“你刚刚是不是想告诉明棠,你不喜欢她了,让她离你远远的?”
这回轮到22岁的顾钊庭震惊了,他抿抿唇:“你继续说。”
“你误会她了,你以为是她容不下阮冬棠,对阮冬棠百般刁难,你以为她变了,不是的。”
顾钊庭绞尽脑汁解释现在自己和阮明棠的误会。
“当年在那口井旁边一直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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