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预感,他给沈琳喂药这个事,她知道了。
他一想到这,恼怒得直接将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周围的公子哥都不敢说话,其中一个梳着脏辫,穿着嘻哈的男人走近了赵思远,
“远哥,不就一个女人嘛?你谢家少爷想要什么女人要不到,何必为这发火呢。”
赵思远本就烦闷,刚好有个人撞上枪口,他白了年轻男人一眼,抓着他的脏辫就往桌上撞,一下一下,纯木桌发出沉闷的声音,听得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直到男人如一滩软泥一样一动不动,他才甩开手:
“老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指点点。”
沈琳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跑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她。他给沈琳打电话,发短信,甚至录视频道歉,都换不来沈琳的只言片语。
他有些后悔之前每次约会都定在其他地方,竟然没有问过她家住在哪里。
头一次,他给家里打去了电话,想让他们帮忙查查沈琳家的地址。
赵思远在这边忙着感动自己,另一边的沈琳忙得根本没时间看手机。
那天她换好衣服,刚准备下楼,就接到疗养院的来电。
爸爸的病情恶化了。
她慌张地奔去疗养院,在医院门口看到了哭成一团的妈妈。
妈妈一头白发站在风中,这么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甚至一只脚都没有穿鞋。
“怎么办?你爸的病情,这里的医生说要转上级医院,可我们没钱。”
沈琳眼眶通红,还是扯出一个笑。
“有钱的,我已经赚钱了。”
“他们,他们又来了,阿琳,你小心不要被打了。”
妈妈说着,伸手摸了摸沈琳的耳后,摸到那个助听器才放心。
沈琳扶着妈妈走近疗养院,第一时间和院长确定转院,同时,走到ATM机旁,打算往医院账号里转钱。
她输了两遍密码,都传来机械女声:“账户余额不足。”
沈琳这才想起,前几天她才把钱转给了当年那场事故的现场记者,换取了一些事故的现场资料。
可那些资料都是废料,都是网络上能找到的信息,
她又被骗了。
5
沈琳懊恼地撑着柜台机,家里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能当的都当了,甚至当初谢禹送她的钻戒豪表都被她抵押了,
可这些远远不够......
要不要把房子卖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妈妈,快五十岁的人,本该安逸地享受生活,现在却要变成无家可归的人吗?
沈琳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刻出几道血痕。
要不是当年那场事故,弟弟不会死,爸爸不会为了公道被人打成这样,妈妈不会老无所依,她不会右耳残疾,听不见声音。
她来不及细想,主治医生又打来电话催缴费,可就算挂房子,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卖出去,
要是当年和谢禹分手,狠狠敲诈他一笔就好了。
她长吸一口气,看到手机里几十个未接来电,准备拨过去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拿走沈琳手上的手机,轻飘飘摁断。
“缺钱?怎么不找我?”
沈琳抬头,眼前一张俊脸带笑。
此时的情况,容不得她拒绝。
等到爸爸被救护车带走,沈琳才松缓下来,她想说些感谢之类的话,可谢禹一句话就堵死了她所有的话语,
“我饿了。”
谢禹直接拉着沈琳朝外走去,这熟络的模样倒像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分别一样,
沈琳几次想抽回手,都被谢禹死死攥住,终于在一个早餐摊前,她收回了手,
两人面对面喝着豆浆。
“这次的钱就当我借你的。”
谢禹笑了笑,好像还是当年的模样。
“我们之间,需要算的这么清吗?”
沈琳喝了一口豆浆,暖暖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还活在世上。
“要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五年前,你亲自打电话通知我的。”
谢禹回想了一瞬,吃了一口包子,才点点头:“我记起来了。”而后话音一转,“那又怎样?”
沈琳无语,眼前这人怎么有些无赖。
“我们之间已经是陌生人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五年的分离你和我生分了,没关系,我会让我们熟络起来的,另外,”
谢禹吃好了,整个身体往后靠,一条腿悠闲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抱着双臂,看着沈琳:“人的想法瞬息万变,当然要忠实当下的想法,五年前我想和你分开,而现在我想和你回到从前。”
人在无语的时候会笑出声来,沈琳呵笑一声,强忍着不要一个巴掌挥过去。
“我现在已经是赵思远的女朋友了,听说你和他是好朋友,你就是这样对待好朋友的?”
谢禹漆黑的瞳仁微缩:“那个草包?你真看上他了”
远处一声鸣笛,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在浓厚雾气中朝她驶来,
沈琳盯着谢禹:“还不走?”
谢禹优哉游哉站起身,他靠近了沈琳:“记得,你是我的。你要是对那草包动心,我会杀了你。”
6
沈琳只觉得这人是个神经病,且不说他们五年前就分手了,光是这五年间他们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就足以做一个陌生人了。
想到这,她翻出包里的手机。
那时候光顾着丢掉明信片,他是怎么找来的。
沈琳看着手上的手机若有所思。
赵思远刚把车停下,就赶紧下车跑到女人身边。
他一把把沈琳搂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对你。”
沈琳靠在男人怀里,思忖着闹脾气的度,既要让他把自己哄得回心转意,又不能那么容易让自己被他哄好。
男人还在说着抱歉,沈琳的泪水已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是我不好,都是那群混蛋,他们说那个药劲猛。”
“你不要哭了。”
“你要怎么样才好?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沈琳委委屈屈地擦着眼泪,听到这话,试探着开口:“我想......你给我一个承诺。”
说完这句话,沈琳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本来想说,想看看五年前他的车,尤其是他车上的行车记录仪。
可她不能这么做,她不确定赵思远究竟喜欢到她何种地步,她只能一点一点慢慢试探。
赵思远看着眼前熟悉的那张脸,听着她说想要他一个承诺,开心得头顶发麻,天知道他有多幸运,才能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他当场将沈琳塞进车里,车子发动扬长而去。
车内的赵思远侧脸英俊,下颌线明显得如同线雕一样。
当初她作为校企合作的发言人,第一次在台上见到他时,就知道一定要拿下他。
几个欲拒还迎的眼神,几次文件交接时的无意触碰,都让沈琳确信,他上钩了。
可是太容易钓到的鱼,往往不被珍惜。
所以沈琳扭捏了好几个月,才答应和他交往,
卡宴疾驰在郊区,停在一栋独立别墅前。
这里赵思远从没带她来过,他们约会的地点,可以是公园,可以是酒店,可以是游轮......但唯独不能是家里。
可这次他带沈琳来了他位于京市的家。
大铁门缓缓打开,他顺着花园中这条笔直的路又开了五分钟才停下来,
沈琳跟着他下车,进屋,屋内装修低调但难掩奢华。
他拉着沈琳上楼,一进门,赵思远在一边的书架里翻来翻去,终于翻出一个黑色皮包。
“我的所有资产都在这里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让沈琳瞬间回到五年前和谢禹一周年纪念日时,他那时候意气风发,站在八十九层高楼顶上,张开双手,朝着无尽的虚空喊:“阿琳,我们离开这里吧。”
可第二天,沈琳就出了车祸,接着就接到了分手通知。
沈琳眨眨眼,摁下眼里的微酸,一把接过皮包:“好啊,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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