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林醉君,我要杀了你!!!”桉桉目露凶光,整个身子扑了上来,她的速度变慢了,林醉君轻松躲了过去。
再加上桉桉伤了两条腿,根本就不是林醉君的对手。
“我不会武,所以下手有点重,万请见谅。”她疯沉了一下声音。
“见谅”二字一落,林醉君已经划伤了桉桉的手腕,口子不大,却有一指长。
“江阳虽不是玄圃积玉之所,教化有限,可再歹的笋不及汝一分!”
桉桉这下放弃了反抗,只想快些远离这个地方。
“林醉君,她犯了法自然有王法制她,你何故因她沾上血?”李捷拿住了她的手腕。
林醉君不听,甩开李捷的手,反手插进了桉桉的锁骨之中,还转动了两下匕首。
“你!”
“王法若是有用?江阳那么些年来,因是何故出了那么多起命案?”
“春风栏下,暗池两杆高?池下尸骨累累,你口中的王法可管过一分!”
语罢,桉桉想趁机逃走,林醉君发现后往她后背就是一戳。
“噗!林醉君,你就算杀了我,主子也会替我报仇的!”
林醉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的桉桉,不屑道:“这世间的主子多了去,少一个主子多一个主子,你都是被使唤的命。”
桉桉原本还喘了一口气,听林醉君那么说,气急攻心,一口温腥涌上了腔壁。
“既为下婢,随时都可以弃了你,谁叫你主子将你训化为婢呢。”
林醉君的暗面微微悚了一下李捷,林家的女子还真有几分铁如意的样子,林醉君当真只是旁支吗?若是旁支的人都有狠劲,主家的人也不知会狠到什么地步。
林醉君这话落下,桉桉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气死。
见此有用,林醉君再接再厉。
“你主子,难道就只有你一个婢子吗?私底下对其他婢子私相授受,又怎么会在乎你的死活呢?”
“你,你胡说,红鸢姐才不是这种人!”
原来,还有一个婢女叫红鸢啊。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桉桉紧紧闭着自己的嘴唇,方才林醉君一定是吓唬她,林醉君根本就不敢杀她,只要她拖延时间,主子一定会……
林醉君的匕首已经捅进了桉桉的左心房,又怕她心脏长在右边,两边各捅了两下。
“死在我手里,总好过于死在你主子手里,心碎要好得多。”
这下桉桉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弥留之际才明白林醉君方才为什么喂她吃解药,原来是不想她死得太容易了。
李捷缓缓从她的手里拿过匕首,将血迹擦在了自己的月白锦服上,林醉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倏尔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就忍不住掉了珠子,随后怔怔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喃喃道:“我杀了人……”
李捷叹了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她该杀。”
他很少认同旁人的做法,也很少破过朝廷的铁制。
可林醉君说得对,倘若王法有用,何必遍地尸骸,他看着她杀人,心中也明白自己待在江阳的时间不多了。
铁蛋一回来,估计他那老母亲会想办法重新弄他到华京,也不知林醉君会不会随他回华京?
也许不会,她若是回到了华京,只怕贵妃那案子,她就不得不涉入了,届时朝廷有可能因为贵妃华镶玉一案再生风波。
她是瞎子神算徒弟的事情,只怕是瞒不住了。
“真希望,你可以一直在江阳。”
林醉君抽泣了两声,怎么可能一直在江阳,她还要进京给她爷爷贺寿呢。
想到贺寿,不知道辛佳榆做好南极仙翁的茶宠没有?这几天因案件缠身,还没来得及去瓷镇看一看。
不过眼下,也只有等到案子破了,她才放心到华京给她爷爷贺寿。
“大人,眼下破案为重。”
桉桉口中的红鸢又是何人?只知道名字,还未来得及知道是哪家人。
月挂山枝时,黎茯苓带着官府的人来了。
看见林醉君满手鲜血,连忙拉起了林醉君。
“人,是本官杀的。”
李捷一句话让黎茯苓放松了警惕,那林醉君手上的血,是地上那个叫桉桉的姑娘的了。
李捷将干净的匕首还给了林醉君。
这人是谁杀的一目了然,只是李捷为何要替林醉君说话?事有蹊跷,必有图谋!
“桉桉就是杀了那九名姑娘的凶手。”
因这些姑娘身上有脏病,大伙们都不敢上前处理她们的尸首,所以关全功也没有动过尸体。
林醉君想了一下:“将她们,火葬吧。”
“就在这儿,立个坟墓。”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脏病会染人,她们的血几乎已经褐干。
“圈个地出来,分开火化。”
一夜之间,火光映了半山苍翠。
两盏茶的功夫,只剩下一堆堆白青灰。
许是上天垂怜,焚化之时,不起一丝夜风。
约莫清月高悬于顶,九罐骨灰适才入了土。
祭品不多,焚烧的祭品还是搜罗庄子里的人祭拜剩下的祭品。
至于何时去祭祖,林醉君也记不清了,每逢祭祖之时,家中无人告知女眷,都是男人前去祭祖。久而久之,林家祭祖不携女眷就成了约定俗成。
林醉君倒是羡慕过,只是林万引一句“当家人,自有当家权”,言外之意便是她是女子,没有当家的权,便驳了她去祭祖的央求。
这还是她头次祭奠人。
“一祭愿入土为安,二祭愿投良胎得遇良人,三祭愿投明世寿灯长明……”林醉君一边撒着纸钱,一边说着祭词。
这些无辜的姑娘,出身寒微,力不能生半分反抗之意,行不能走一步忤逆之举,生时不由她们自己决定,盼望来世能有一个鲜亮的人生。
林醉君记不清自己是何时回到了庄子里,身上的衣服tຊ被换了,换了一身雪青色锦服。桌子上还放置着鲈鱼暖粥,几粒葱花点缀,还有虾仁冒出头来。
芳莲见林醉君醒了,连忙端了暖水过去给林醉君净面濯足。
“小姐,你也真是的,大晚上您到山脚下吹风,要不是李大人和茯苓姑娘,您都不知道心疼自个的身子。”
看来这些天,芳莲吃药恢复得不错,说话都比以往利索上了不少。
“放心,你家小姐可不是弱苗子,些许风寒,还是受的住。”
芳莲还想数落一二,林醉君立马转移了话题。
“郑师傅做的粥,快些拿过来让我尝尝,馋死我了。”
郑师傅的手艺一绝,当年差点就进了御膳房,谁知对自己的手艺过分自信,放言御膳房首厨不过尔尔。开罪了人首厨,适才被赶了出来,恰好碰到了林醉君。
林醉君嘴刁,重金聘请了郑师傅,从此郑师傅就跟着林醉君。
“郑师傅也真是的,若是开个酒楼就好了。”
那可不太妙了,郑师傅的那臭脾气,不知要开罪多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