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架在脖子上,他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房间中寂静得可怕。
谭嫣然很满意这个效果,“很好,我可要开始讲了。
就在十几年前,有一个出身不高的将军跟随梁国公去南方平祁王之乱,这个人就是谭康年。
彼时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就是让你们恨了十几年的文纤纤。
谭康年既有能力又待人真诚,人品也十分不错,在军中风评很好,像个老好人。
哦当然,他也不算是装的。因为没入京城之前的他就是这样,他还因此总被未婚妻嫌弃老实,嫌弃他不求上进呢!
不过入京之后,勋爵贵族高门大户比比皆是,他发现有一些鸿沟不是单靠能力就能逾越得了的。
他发现自己如蝼蚁般渺小,他痛恨狗眼看人低的勋爵,又恨自己不是勋爵之子。
当然,他心态的转变没有任何人发现。
他只默默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希望能等到一个能让他跨越鸿沟的机会。”
谭嫣然语中带笑,语速缓缓,“终于,在平南之战中他发现了女扮男装混入军营中的李家二小姐,李纾慈。
他本就很难接触到家世如此显赫的小姐,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可他一次次在这位小姐面前表现,都没有被对方记住。甚至他舍命相救后,得到的也不过只是答谢和感恩而已,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说到这里,她挑起眼梢饶有兴味地看向李纾慈,“你以为他是救你那次才发现你是女子的吗?不,他早就发现了!
甚至若是当初没有他的设计,你都根本不会陷入困境!
哈哈哈哈可太好笑了!毕竟之前他像个孔雀一样开屏求偶,竟然连你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无奈,他只能想办法英雄救美喽。”
第76章 狠毒的计划
闻言,李纾慈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她很想不去相信谭嫣然的话。
可旁边谭康年这窝囊又恶心的样子又让她不得不信。
不等她作出反应,谭嫣然又笑了,“更可笑的是,他英雄救美之后也没有半分作用!
哈哈哈哈,他可着急了。
毕竟他的目标是在营中与你生米煮成熟饭呢!”
“所以,他将主意打到了文纤纤身上。”
说到这里,谭嫣然眼神一厉,咬牙切齿,“那可是他未婚妻呀!朝夕相处间,即便文纤纤有意隐瞒本领,又怎么能全瞒得住?
——他怎么会不知文纤纤是养蛊人?
他甚至,还偷偷看过文纤纤的手札,知道了不少神奇的蛊虫。”
谭嫣然轻嗤,“他在那时,就已经打定心思用情蛊了。
不过他没有养蛊的经验,为保万无一失,他想让文纤纤来做这件事。
文纤纤爱好钱财,想要地位。
他只将自己发现李家二小姐在军营中的事情告诉文纤纤,再有意无意给文纤纤提醒。文纤纤自己便主动上钩,迎合上了他的计划。”
说着,谭嫣然冷笑连连,“那文纤纤也是蠢!养情蛊须日日取血,她就没想过为什么谭康年的血为什么那么好取!
她也没想过,军营那么多守卫,那日却十分松懈,她竟能将李二小姐背出去!
她怎么得来的那许多机会?!
因为谭康年需要她得到这些机会呀!”
众人听得连连心惊。
黎雪蚕更是直接苍白了脸,痛苦难当。
没有人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
李纾慈担忧地看了一眼黎雪蚕,不想让她继续再听这些,却见对方这时艰难抬眸,哑声道,“那日我恰好上山捉萤火虫,预备给母亲做萤火虫灯笼当礼物,恰好听到种蛊这种阴狠的事情。
……我救了人,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他要报复我,是吗?”
“哈哈哈哈,看来你对他还是不够了解。”谭嫣然笑容讽刺,“他若恨你破坏了计划,直接一刀捅死你不就得了?泄愤还不好说?值得浪费他的情蛊?
他会将情蛊种进你的身体,自然是因为你比李纾慈更有价值了!”
谭嫣然缓缓说出了那个最不想被听到的答案,“谭康年他是南方人,他曾因缘际会见过祁王及其爱女一面。
见到你的那一刻,他可不愤怒,他简直欣喜若狂!
——毕竟做梁国公的女婿既要看人脸色晋升又慢,哪有自己拿到最大的军功一飞冲天成为新贵更爽?
他只犹豫了片刻,就把情蛊种进了你的身体中。
哦,同时他还给你种了忘忧虫,不过看样子现下已经失效了,也不知道现在你脑子里还有没有哦。”
闻言,黎雪蚕脸色骤红,竟吐出一口鲜血!
谭嫣然犹嫌不足,继续道,“他的手法是在手札上学的,他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便想和你生米煮成熟饭先得个利息,顺便试探一番。
得到满意的结果后,他就开始布局了。
比如你的画像会传入军中,闹得沸沸扬扬。比如关押你时外面的看守有意无意提一些暗示的话。”
第77章 你中了诅咒?
“他不过也就是冒险一把,没想到你果真不负期望,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谭嫣然笑着,语气轻快极了。
黎雪蚕神情似乎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痛苦到了极点。
这还没完,谭嫣然又道,“若是文纤纤给你种蛊,定然不会种得不伦不类。
忘忧蛊不会轻易被你上涌的气血烧死,情蛊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时灵时不灵。
若蛊虫被种得根深蒂固,让你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活着也好。
如今倒是尴尬,你杀完了全家倒想起亲情了,伺候完别人又觉得自己贱,真是……
啧啧,连我都有点可怜你了呢!”
黎雪蚕双目赤红羞愤欲死的表情让谭嫣然更加兴奋,她故作感叹道,“你说说你,这十几年竟一直觉得谭康年无辜?
现在算算,他才是你的杀父仇人啊!他才是你痛苦的源头!
你还给他捏肩洗脚,你还给他生孩子?
啧,我要是你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死才好!而你竟然还能好好活着,真是内心刚强呢!”
“你给我好好说话,不然我让你永远闭嘴!”李纾慈气得发颤。
谭嫣然实在太狠!
明明她的话如同刀子一样,在雪蚕身上割着,可偏偏雪蚕宁愿要忍受痛苦也想听一个真相。
李纾慈理解黎雪蚕,所以无论谭嫣然说出多离谱的话她都没有打断。
可现在谭嫣然竟然又拿生死之事置喙,实在可恨!
要不是现在她的剑在谭康年脖子上架着,她真想一剑把这泼妇戳死算了!
“奥对,还有你呢。”谭嫣然闻言转头看她,“你不出声我都快忘了你这个蠢货了。
你以为自己很厉害是不是?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
——其实你就是个笑话!
就你刚才说谭康年无辜的话我能笑一辈子!”
说着,谭嫣然真的笑了出来,笑得玩味极了,“你竟然说谭康年无辜?你甚至还觉得自己骗婚对不起他?哈哈哈哈,真是要笑死了!
他可精得很!你那点小聪明正中人家下怀呢!”
不等李纾慈开口,谭嫣然又看向谭康年,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