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研究完这个案子,已经到了傍晚。
小新饿得饥肠辘辘
:“舒律师,森洲都有哪些好吃的美食呀?”她打算要趁着工作之余去看看。
“订外卖,明天早点起来去见吴德中。”她一到工作室就认真严肃。
她几乎不用看点评网,脑子里就自动过滤出了附近两家饭店的特色菜,上网一搜,这两家店竟然还在,都是她以前常点外卖的店。
小新不挑食,不管夏繁星点什么,她都吃得很开心。等吃完饭,她就开开心心躺在床上开始刷剧了。
反而夏繁星,在这座熟悉的城市,心里空空荡荡没着没落的,索性开门出去走走。结果不知不觉,竟然走到自己家的小区。
这套房子,她一直闲置着没有处理,一是多年没回来,二是也舍不得,这是妈妈当年倾其所有为她置办的,也是她们母女最后在一起的时光记忆。
如此想着,便上楼了。小心翼翼在门锁上输入密码,有忐忑,也有近乡怯情的胆小。门锁应声而开,感应灯第一时间就亮了。
三年多没人住的房子,竟没有她想象中的霉潮味,甚至没有一点灰尘,地板、桌面都锃亮得如同有人经常来打扫过一样。
当年她带妈妈去自驾游,原以为很快就会回来,所以只是带着一些行李就离开了,房子里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还是从前,一切都没有变。
直到她在小卧室里看到妈妈的衣柜里摆放着两件她亲手织的毛衣,一件粉色,一件蓝色。她记得当时在精神病医院,这两件衣服被程知敏给撕了,原来妈妈又重新织了两件。
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就注定了。她把两件衣服折叠好带回酒店,一路上都紧紧搂在怀里,就像搂着妈妈,也像搂着两位小朋友,让她很安心。
等回房间时,小新已经睡着了。
她简单洗漱完也躺上床,只是还是依然紧紧抱着两件衣服。
小新是在半夜忽然醒来的,隐约感觉隔壁床传来很低的压抑的哭声,她吓出一身冷汗,只以为是酒店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瞬速按亮了床头灯,并且叫了一声
:“舒律师,醒醒。”
叫的同时也看向隔壁床的舒律师。
猝不及防,看到了满眼泪痕来不及隐藏的舒律师,舒律师穿着睡衣,手里拽着一团毛线衣服,被床头灯一照,她只抬眼看了她一眼,道
:“抱歉,吵到你了!”眼睛还是通红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原来刚才是舒律师在哭?
在小新的心中,舒律师就是无坚不摧的,代表坚强的存在,连孩子住院都能淡定处理的人,怎么会哭?
“舒律师,你还好吗?”小新隐约觉得舒律师是想家了。
“没事,睡吧。”夏繁星什么都没解释。其实刚才她已经快睡着了,半睡半醒中梦到了妈妈。
妈妈很开心问她:“澜澜,这两件毛衣好看吗?小朋友们一定会喜欢吧?”
妈妈比划着毛衣,又有点忧伤地说:“不知道小朋友们长多大了,毛衣是大了还是小了。”
夏繁星在梦中回答:“正好的,这两件毛衣正合适。”
“那就好,那就好。”妈妈的影子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见。她猛然惊醒,手中还拽着那两件毛衣,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阵难以名状的疼痛,小朋友们再可爱,妈妈也没机会看到了。在深夜里,眼泪也控制不住往下掉,却不想惊扰了小新。
“舒律师,你如果有难过的事,可以随时跟我说的,我会替你保密的。”小新临睡前很真诚地说。
夏繁星没有再回答,她难过的事太多了,却没有一样能与外人说的。就像傍晚回到熟悉的小区,回到熟悉的家,她那一刹那的恍惚,恍惚陆谨知就会从厨房或者从卧室里忽然站出来问她,繁星,晚上想吃什么?
她根本就不敢在那个家多逗留,抱着妈妈编织的毛衣,几乎是落荒而逃。
好在她走得足够快,因为在她刚离开小区时,另一个方向的陆谨知正开着车缓缓进小区,上楼到她家。
第246章:回森洲3
哪怕晚十分钟,她便遇到了。
陆谨知并不常来她家,极偶尔才会过来一次,帮她把窗户打开通通风,找阿姨固定过来打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每回来,就是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房子的角角落落回忆着过去。他们的故事是在这里开始的,有过太多的甜蜜;也是在这里结束,很痛苦。如今他像是病入膏肓的人,不敢去找她,唯有这些残留的记忆陪伴着他。
坐了好一会儿,微信里传来陆阔的一条消息
:温简今晚约了恒盛投资的谭董,鱼已上钩。
他看完没有回复,在他的预料之中,温简自己的钱应该也砸得差不多了,新锐视觉在卓远科技的狙击下,如今就是一个无底洞,再多的钱往里扔,就跟扔进大海一样,连个声响都没有,她走投无路,必然会去寻找资本的帮助。
温简一向自负,她一直觉得没有自己做不了的事。
在事业上,当年陪着陆谨知创业,就能一路把卓远科技带上市。
在生活上,想让陆谨知离婚,人家就得离婚。
可她不知道,卓远科技能上市,跟她并无关系。她的技术是陆谨知一手培养出来的,她的经营思路,也是陆谨知手把手教的,离开他这个平台,她什么都不是。
至于离婚,她确实起到了导火线的作用,才让陆谨知与繁星如此惨烈收场。所以如今,陆谨知对她所有的对付,她就必须得受着。
陆谨知拿着手机,无意识地在手里转啊转,就是觉得今晚坐在这个客厅里,有些不对劲,心一直是漂浮着的,沉不下来。
就是敏感地感觉到空气有些不一样,好像有人来过。
他忽地看向玄关处的鞋柜底下,目光瞬间被那双拖鞋吸引,心几乎要跳出来了,疾步走到鞋柜底下看了一会。
对,没错,不对劲就是从进门看到这双拖鞋时开始的。
那是繁星的拖鞋,她有个很奇怪的习惯,别人脱鞋时,都是正面着鞋柜,所以鞋尖朝里,鞋跟朝外。而她喜欢背靠着鞋柜脱鞋,鞋子摆放的方向就跟别人是反着的。
陆谨知有那么一点强迫症,所以每回出门时,总要用手把她的拖鞋摆得跟他的一个方向才舒服。
而现在,那双拖鞋又是反方向摆着。
心就这么被提起来了,如鼓一般跳动着,他大步朝主卧还有小卧走,把所有灯都打开,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他就是确定她来过,甚至就是刚刚来过。
因为卫生间的水池里,还有水渍,她刚来过。
这颗心此时跳得生疼生疼,想也未想,就起身朝外追出去,一路从单元门跑到小区门口,小区外的马路,川流不息的车流,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甚至,他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追上她。
追上了又能怎样呢?
他颓然地想着,刚才疯狂跳动的心又落回了原地,很痛,却不再鲜活地跳着了,如同一滩死水。
他打电话问林之侽:“繁星回森洲了,找你了吗?”他就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他在国外那几年,一直以为她在森洲生活、工作,每天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有用心栽培她的领导肖主任,有对她好的闺蜜林之侽。没有他,没有卓家的打扰,她可以过得很好。她的家在森洲啊,从来没想过她会离开森洲。
林之侽:“她回森洲了?”
“嗯!”听她的语气,繁星也并未去找过她,不由有些失望。
林之侽当即换好衣服,出门去找夏繁星,可森洲那么大,能去哪里找呢?
她与陆谨知一样,站在街头,茫然四顾,心就缺了一块。她给程晨打电话,问程晨
:“繁星找过你吗?”
程晨此时人在栖宁,回来扫墓,栖宁的风俗是中元节给去世的亲人扫墓。今年是她外婆去世的第十年,所以她妈妈让她必须回来。
本来心情就极低落,与林之侽又很久没联系,忽然听到她的问话,不由生气
:“问我做什么,她怎么会联系我!”程晨这几年创业并不如意,也是辛苦支撑着公司不倒闭,脾气也有些大。
挂了林之侽的电话,心情更加低落。她知道林之侽一直怨她没有照顾好繁星,把繁星弄丢了。这几年,每次回想起最后一次见繁星,是她接妈妈出院回家,而她忙着工作并未帮她照顾好她妈妈,还有最后一次通话,她离婚说带着妈妈在外散心,让她不用担心,她就真的没联系,等再联系时已经联系不上了。
就是她们这群人,都觉得愧对繁星,没脸找她,更没脸说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份愧疚久而久之便成了胆怯、没勇气。所以每次,她与林之侽提起繁星,都是对彼此的抱怨而后不欢而散,便再也不联系了。
第二天,她在妈妈的催促之下,买了鲜花,买了外婆喜欢吃的甜食,上山去扫墓,这片墓园是栖宁最好的,依山傍水,风景优美,而且管理得很好。
她以前每年中元节都会陪妈妈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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