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身体的,”楚兮颜怕他误会,特意补充,“放心,这药单纯养生,不会让你晚上燥热的,我月事还没走呢。”
语毕,她抿着嘴角,端起药碗喝干净。
她这碗药是养生养颜的。
待楚兮颜喝完,看见裴如衍还是没动,不由问道:“你不喝吗?”
他沉吟道:“自与你成婚以来,我都快泡进药罐子了。”
哎,她还不是为了他好吗。
楚兮颜施施然道:“自带药香,不好吗?”
裴如衍沉思一阵,“那是香的吗?”
“当然。”她毫不犹豫。
健康的味道,怎么不香了!
他听闻,用缠着纱布的手拿碗,将药一饮而尽,然后道:“我也许应该换药了。”
言语明明正经得很,偏让楚兮颜听出暗示意味。
“你上啊,我又没拦着你。”她莫名其妙。
裴如衍将纱布解开,仍是红彤彤的一片,比中午还多了几个水泡。
楚兮颜看一眼,下意识“咦”了一声,抬头对上他有点“受伤”的眸光。
嘴快了。
她尴尬地解释,“我不是嫌弃啊,我是因为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震撼……”算了,越解释越离谱了。
随后,膏药被递到她掌心。
裴如衍淡淡道:“我自己下手太重。”
还是那句话。
楚兮颜想到白日给他上药,他一直觉得疼,于是干脆道:“我去找个手脚轻的丫头来。”
她起身,被他另一只手牵住衣角。
裴如衍好看的眉眼紧了紧,生硬道:“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
“请夫人帮我上药。”
这纯情又认真的样子,她都有些怀疑他是故意撩拨她了。
楚兮颜坐了回来,将药膏打开,“你,你待会儿若喊疼,我就让别人来。”
她将清凉的药膏涂在他的伤处,半晌也没听他发出声音。
她压下心中古怪,问道:“你的公事快办完了吗?”
“没有。”
裴如衍顿了顿,正经道:“但明日,我要先去找谢霖算账。”
算的什么账,楚兮颜倒是门清。
她莞尔,“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她又不想听这个。
裴如衍语气沉沉,“我是担心,他又找机会跟你编排我。”
楚兮颜奇怪问,“编排什么?纳妾?还是……别的?”
裴如衍看着她,突然沉默了。
小哑巴变成大哑巴了,楚兮颜心里冷笑,被欺骗的心情变成了心底的刺。
但她不刺向自己,她唇瓣弯弯,擦药的手指“无意”地加重。
活该他痛。
却还是没听见他喊痛,真是能忍。
……
第二日,裴如衍真的去王府找谢霖了,具体说了什么,楚兮颜不知道,也不关心。
她并不比裴如衍清闲,除了每日督工改造店铺,还要盯着罗大夫动向,等着罗大夫回来。
*
彼时。
沈妙仪私下买了一半扬州城的米,租了仓库放置。
她尽量让底下人不要透出风声,只说是外地收成不好,外来的米商收购。
也不敢让傅少渊知道,因为傅少渊在正事上,未必会支持她。
买米这事,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存银,若非存银不够,她怎甘心只买一半的米?
毕竟,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某天清晨,沈妙仪醒来,发现傅少渊木木地坐在她身边,眼神说不上来的古怪。
沈妙仪心里一惊,“二郎怎么了?”
莫不是买米的事,让他知道了?
傅少渊回过神,后怕道:“我昨夜做了个梦,梦见我没能娶到你,还好只是个梦。”
沈妙仪狐疑,“还梦到别的了吗?”
傅少渊摇摇头,“没有,只是个梦罢了,妙妙,我想我该去金陵找洛氏了,等找到洛氏,再回来接你。”
沈妙仪大喜,傅少渊若在身边,她总怕自己囤米之事被发现。
于是她贴心道:“二郎快去吧,别为了我耽误了事。”
傅少渊感动她的懂事,“府中带来的仆从都留下照顾你,我有武功,独自去就好。”
语罢,两人又亲昵地抱了抱,他便下床收拾东西,只身去了金陵。
几日过去。
罗大夫终于回了金陵,不仅如此,楚兮颜的月事也走了。
她一扫几日等待的阴郁,脚步轻快地出府去找罗大夫。
马车刚驶离,微生家就跟出了小尾巴。
楚兮颜其实意识到了,这一连几天,樊舅母都派了小尾巴,她想不发现都难。
一切,都是那天她问起罗大夫开始的。
楚兮颜觉得,外祖母或许有什么事瞒着她,若是趁此机会,能知道也好。
马车驶入闹市,后面跟着另一辆马车,但还没完,再后头,还跟着一个骑马的英气男人。
赫然是来找逃跑妾室的傅少渊。
第85章傅少渊对楚兮颜拔剑
医馆。
罗大夫刚回来,馆内还无患者,他第一时间看见了前来的女子,诧异道——
“夫人还有不舒服?我先前留下的药,需要日日服用的,不用着急。”
楚兮颜朝罗大夫走去,“那药很好,痘痘也消了,我今日前来,是有别的事,想问问您。”
说话时,她不忘观察对方,见罗大夫眼中闪过与外祖母相似的神色,她心里顾虑更多。
于是斟酌地开口,“我想问十八年前——”
她刚开口,罗大夫却脸色一变,“我老了,什么十八天前的事都忘了干净,更别提十八年前,夫人问错人了。”
罗大夫神色闪躲,更让楚兮颜起疑。
毕竟罗大夫肯定不知道她是为柳氏之事而来,那么十八年前,究竟有什么事让他印象这么深刻,甫一提起,就着急回避?
她微微一笑,说明来意,“我想问的,是扬州周家一位早产的柳氏夫人,而我听当年接生的稳婆说,她乃足月生女,当年罗大夫也为其看诊,故来询问。”
罗大夫松了口气,“这事,与你何干?”
楚兮颜未有所隐瞒,“我听说,罗大夫与我外祖父外祖母乃旧交,有些事我便直说了。”
“这位柳夫人与我父亲算是青梅竹马,只是柳家破落后迁家,与我父亲断了联系,我父亲又需要钱财,这才娶了我母亲,我母亲死后,这位柳夫人也成了寡妇,后成了我的继母,她那‘早产’的女儿,是我的继妹。”
“若这继妹身世有假,那她极有可能是我父亲的女儿,因为算算日子,柳氏怀孕的时间,正好是我父亲陪我母亲回金陵省亲的日子。”
那是成婚三月后的回门,只那一次,之后父亲再没有来过金陵。
前世楚兮颜不曾怀疑沈妙仪的身世,是真的觉得,这可能性太低,沈益和柳氏天南地北,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他疼爱沈妙仪或许是爱屋及乌。
现在想来,他可能是为了见柳氏,才会愿意陪母亲省亲。
罗大夫沉默片刻,叹了叹,“我听明白了,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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