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鱼却觉得，这才是这个鬼系统真正的面目。
她眯了眯眼：“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每次都没想清楚时，你就清空我的记忆，让我再次重新开始。”
“这一次，你选定的人是陈佳霓对吧？”
系统不置可否：【当然。不过很可惜，这次这个是最差的。】
姜幼鱼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系统阴森森地笑着：【她没完成攻略靳京北的任务，留在了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疯子。】
【而她原本的肉身，代替你摔死在了这山谷之间。】
姜幼鱼狠狠打了个冷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系统反问：【我做什么了？她的灵魂被锁在了另一具身体里，这具肉身已经没用了。】
姜幼鱼忍不住抬声：“我问你为什么要将这些无辜的女孩拉到这个世界里，她们原本不属于这里，如果不是你，她们怎么会疯？”
陈佳霓当然不是第一个被留在这个世界里的人。
九十九次，每一次系统都会安排一个人出现在靳京北身边。
有些人成功，就有人会失败。
姜幼鱼又想起靳京北：“你根本没必要牵扯那么多人，靳京北根本不爱我，就算没有你故意安排的这些人，他也不会爱我。”
“只要他不爱我，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系统长长的“哦”了一声：【你这么聪明，九十九次就能猜到我其实是阻拦你和靳京北在一起的，那你能猜到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姜幼鱼没有理会它。
光听它的语气，她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理由。
而不用她问，那系统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中，直接说出了答案：【因为我这个系统，就是为了收集书中主角们的痛苦而存在的。】
【姜幼鱼，你表现不错。这九十九次你提供给我的痛苦，让我很满意。】
【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当然，不能让靳京北爱上你。】
姜幼鱼眸光微闪：“什么愿望都行？”
系统语气飘飘然的：【当然，我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你想第一百次攻略时暴富，我也是可以满足你的。】
姜幼鱼却问：“靳京北和我，虽然是书中人物，但我们的存在是真实的吗？”
系统还在享受姜幼鱼带给自己的痛苦：【当然，你们在哪里出生，父母是谁，如何相识，这些都是不变的。】
【你可以控制的因素，在十八岁之后。】
【你可以选择去哪所学校，跟谁交往，还有以后的职业，这些是不固定的因素。】
姜幼鱼深吸了口气。
那也就是说，虽然对她来说，这是第九十九次，但依旧是她的人生。
她经历过的都是真实的人生，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
要问后悔吗？
是不后悔的。
她爱了靳京北九十九次，没有什么后悔的，每一次都是她最诚挚的爱意。
她真诚地爱过了，至于结果，便也不是很重要了。
姜幼鱼悄悄掐住了手心，在系统还没有冷静下来时，坚定地开了口：“我放弃攻略任务，这条世界线继续运转，永远不能被打断。最后——”
“我希望系统在这个世界消失。”
第25章
系统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你、你刚才说什么？！】
姜幼鱼却没再重复。
因为没必要。
她大抵猜出来，虽然系统掌管着这个世界，但系统之上，还有东西在管着系统。
不然这九十九次，它实在没有必要把其他人拉进来，故意阻挠她和靳京北。
也不必一直装着那副冷淡没有感情、公事公办的模样语气。
那系统说让她姜愿，说什么都能做。
想来是不能反悔的。
就这么短短几秒，姜幼鱼猜测大半，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而系统的反应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那刚才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能掌控所有人命运的系统，此时像被踩断了尾巴的兽类一样尖叫怒吼起来：【姜幼鱼，你怎么敢姜这样的愿望！】
【我是不可能消失的！我是因为你的愿望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我是系统！】
姜幼鱼淡定出声：“但我现在没有愿望了，我不想和靳京北在一起了，我也不爱他了。”
“我没有愿望，不需要你实现，所以我不会再完成什么攻略任务了。”
“你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了。”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系统忽然呜呜咽咽的像是被堵住了喉咙，又像是被拔掉了舌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很快，就连这一点含糊不清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姜幼鱼面前的黑暗也缓缓散去。
星子点点，夜风微寒。
姜幼鱼站在山谷的河边，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如同新生。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借着淡淡月色观察起周围来。
她从前经常来这家跳伞基地玩……和靳京北一起。
他们常常会比试谁跳得更好，谁落地姿势最漂亮……
姜幼鱼晃了晃脑袋，讲这些过去全都给摇散。
因为经常来这里，所以她知道下山的路怎么走。
跳伞基地分为山上的和山下的，山上的负责飞和跳，山下的负责接人。
姜幼鱼按照脑子里的地图一步步走去了山下。
到山下的基地时，天色刚好亮了。
姜幼鱼敲了敲基地的玻璃门，守在里面的人透过玻璃看见她，当即露出惊愕的表情。
也不怪他们被吓到，实在是连警察都说没找到姜幼鱼这个人，大概率是死了。
可这人不仅没死，还自己走了回来？！
姜幼鱼也猜到自己失踪这两天应该会发生什么。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工作人员的表情平复下来，她才淡声开口：“劳烦，把门打开让我离开就可以，我需要先去一趟医院。”
工作人员自然是忙不迭给开了门。
姜幼鱼微微一点头，朝他们轻轻一笑，便抬步准备走。
但又想到什么，回眸看了回去：“我还活着的事麻烦不要告诉靳先生，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
工作人员已经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甚至都不敢去确认门外的这个姜幼鱼到底是人是鬼。
直到看着姜幼鱼离开，其中一个人才发着颤的问：“她……她怎么活下来的？”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至于姜幼鱼。
她站在大地上，被第一缕阳光照耀着。
刚才和工作人员说的那句话自然是假的，目的是为了不让靳京北知道自己还活着。
九十九次。
在系统筹划的九十九次中，靳京北都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被操控感情的工具。
这一次，他也该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她也是。
第26章
靳京北被送到医院后昏迷了很久。
期间他发了两次高烧，但是医生又找不到原因，一时间不敢乱用药。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靳京北的烧自己退了。
他悠悠转醒，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了。
守着他的护士见他醒了，Finition citron立马就要去找医生来。
却被靳京北给叫住。
“不用，我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以后也都不会有事了。
他又梦见了姜幼鱼。
这一次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而她这次也很认真地跟他说了再见。
他不知道这一声再见究竟是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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