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梨晚而言,此事的感受便只有一个字:痛。
因此,她对房事其实是有下意识的恐惧的。
她竭力忍下那惧意,对上身上之人的视线,确认他并未动怒时,她轻声开口请求:“陛下可否……轻些?”
她刚刚不经意看了一眼,谢明渊跟萧景白似乎不太一样。
萧景白已然会让她那般痛楚了,谢明渊这物,恐怕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待会迎来的撕裂痛楚。
鼓起勇气的乞求落在谢明渊眼里,带了几分可爱。
他贴上她颈间,双唇柔软覆上,嗓音低沉:“爱妃放心,朕在这事上,向来温柔。”
男人唇间划过之处,激起一阵战栗。
沈梨晚的气息逐渐变得粗重起来,心里发着痒,有什么要从她体内喷涌而出。
她紧紧攀着谢明渊的脖颈,几乎是毫无意识的轻喊了出来。
“啊……”
话出口,谢明渊手上动作一顿,含笑看她,沈梨晚脸上一瞬又红又羞。
“陛下,我刚刚……”她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那般反应。
可谢明渊却以唇堵住她的,轻声笑:“无妨的,朕喜欢。”
于是,沈梨晚便没了声,沉浸在谢明渊带来的她从未体验过的浪潮中。
她从未想过,原来这事竟是这般美妙。
更没想到,尚未进入正事,她的身子便足以到这个地步。
想到这点,沈梨晚的脸上更红了几分。
偏偏就在这时。
谢明渊紧紧将她揽在怀里,仿若带了几分恶趣味般,大掌掐着她的腰,低声问她:“萧夫人,朕与你夫君,谁更厉害?”
自从纳妃后,他不再这样喊她了。
沈梨晚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突然这样喊她,更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她的脸上热度更甚。
可就在她失神不知该如何回答时,身下骤然传来剧烈的痛楚!
一瞬间。
沈梨晚的脸色骤然惨白,惊呼出声。
她最最没想到的是,原来这事竟真的还是如此痛!
冷汗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冒了出来。
沈梨晚这一刻甚至忘记了身上之人乃是九五之尊,指甲几乎狠狠陷入他的后背。
而她身上之人,更是在这刻同样僵住。
谢明渊眼里满是震惊,满是不可置信看向她,眼里旋即绽放出巨大的喜色来。
他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喜悦——
“沈梨晚,你竟是第一次?”
第29章
可此刻沈梨晚被巨大的痛意席卷,听不进半点声音。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快些结束这场情事。
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紧咬下唇,艰难开口:“陛下继续吧,臣妾能忍。”
前世,萧景白带给她的痛楚远比此刻深。
忍忍便是了。
可身上的人却出乎意料,轻柔贴上她耳侧,带了歉疚。
“抱歉,朕不知你是初次,早知如此,刚刚该慢些的,是朕太粗鲁了。”
“朕弥补你。”
谢明渊的话隐隐碎碎传到沈梨晚的耳里。
她拧紧眉头,不明白此事还能怎么个弥补法。
正想着时,一阵酥麻感直冲她头顶,席卷全身。
而最初的那痛意也在渐渐褪去,逐渐一波又一波的愉悦浪潮再度而至。
……
这场情事直到后半夜才算结束。
沈梨晚躺在谢明渊身旁,神色恍惚。
活了两辈子,她竟第一次体验到如此感受。
失神间,身旁的谢明渊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温声道:“睡吧。”
一抹异样的暖意自心间晃过。
沈梨晚静静看着身旁躺着的男人。
今夜前,她对谢明渊,是敬重,是感激,也是恐惧。
唯独无关情爱。
沈梨晚想,谢明渊见色起意,她以身求助。
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最常见的交易罢了。
情之一字,她前世今生两辈子的教训已经足够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
可此刻,她看着身旁安静睡着的男人,心弦终究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
但也仅仅就这么一下罢了。
沈梨晚很清楚,比起萧景白,谢明渊更不能去爱。
谢明渊是天下之主,情爱在他的世界里本就只占据极小的一部分,而这一小部分中,他已经将他的情爱分给了他后宫的一后十妃六嫔,十三名贵人,八名官女子。
这些清晰的数字让沈梨晚能够清醒抽离出来。
她只是这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今夜谢明渊或许很喜欢她,可明日,他还会喜欢下一个‘沈梨晚’。
心底滋生的那点爱意被沈梨晚很好地掩盖下去。
夜色正浓,她的睡意也渐渐袭来。
翌日。
沈梨晚醒来时,谢明渊已经在被宫人伺候穿衣了。
“醒了?”
谢明渊含笑看她。
沈梨晚脸上燥热,旋即反应过来又道:“陛下,是臣妾失礼,臣妾该伺候您起床洗漱的。”
“不必,昨夜你累着了。”
谢明渊整理了下衣襟,随口又道:“朕已经下了令,你今日不必去太后皇后那里请安,在你自己宫里安心待着即可。”
听见这话,一旁的宫人嬷嬷自是喜色。
毕竟此等荣宠,宫中还无一人。
沈梨晚表面应着,心里却沉下去。
待谢明渊离开后,沈梨晚当即整理衣裳,动身还是出门。
“去太后宫里。”
她时刻记得,当初太后说过的,太后喜欢安分之人,她如今刚封妃不久,就缺席请安,显然是恃宠而骄。
在这深宫之内,沈梨晚不愿多得罪人。
到了太后宫中。
沈梨晚在帘后等着,太后略有诧异:“今日陛下已经来过话了,愉妃可不必来请安。”
“给太后请安是臣妾分内之事,今日耽搁了,总要来的。”沈梨晚忙回话。
她猜不透太后的心思,惟愿自己不失礼。
等了片刻,里头太后语气好转松了口:“进来吧。”
沈梨晚松了口气,踏入进去。
却在见到太后面前的人时,神色骤然一顿。
此时,太后才记起什么来般,随口介绍——
“哦对,愉妃你入宫不久,想必不认识,这是永安侯府老夫人,今日进宫来与哀家解乏聊天。”
第30章
在场众人分明都认识。
可却又只能装作初识,沈梨晚的神色藏得很好,很快反应过来,当即上前去:“原来是侯老夫人。”
侯府老夫人的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昨日在城门口,她只隔着人群寥寥看了一眼,如今仔细瞧了,哪里还能认不出,面前这个愉妃根本就是沈梨晚本人!
可即便如此,当着太后宫人的面。
侯老夫人也只能欠身行礼:“老身见过愉妃娘娘。”
待两人各自在太后跟前落座。
侯老夫人到底是没能忍住,冷讽笑道:“这愉妃娘娘跟我儿已故的夫人倒真像,老身刚刚一见,险些认错呢。”
“也不知这愉妃娘娘,出身何处,莫不是跟我那没福气的儿媳有几分血缘。”
在这宫里,谁人不知愉妃的身世是默契不能提及的禁忌。
可偏偏此刻,这侯老夫人就这么明目张胆问了出来。
仗着萧景白如今在外征战的身份,侯老夫人凭空多了几分胆气,分明是要跟沈梨晚过不去。
可沈梨晚神色并不半分异样,她淡然一笑:“侯老夫人说的可是那已故的一品夫人?我倒是也听说过她的名声,听闻她是在宫里为了照料太后不幸染病身亡,实在是令人惋惜,若我与那夫人有几分相似,倒也是我的福气了。”
“只是,我自幼随母亲生活,倒是没有夫人那样的好家世,哪里能沾上这样好的血缘。”
“我不过是最普通的民间女子,是运气好,被陛下青睐,这才有幸入宫。”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将自己如今的身份记得齐全。
侯老夫人脸色虽然难看,一时倒也不能说什么。
见无从她的身世着手,侯老夫人想了想,便又到:“原是这样,不过愉妃娘娘既然是民间而来,想必无人教过你礼仪,竟然哄得陛下让你不必来请安,这样恃宠而骄可不行。”
此话一出。
沈梨晚尚未说什么,太后便已经开了口,缓声道:“此事倒也怪不上愉妃,昨夜是愉妃侍寝,陛下年轻气盛,想来是行事粗鲁了些,导致愉妃身子不适无法来请安,哀家倒也并不放心上。”
话音落地。
四周寂静无声,谁都没想到太后竟会说出如此话来。
沈梨晚的脸色更是一红,没了声。
而侯老夫人的视线当即也落在了沈梨晚微微敞开的衣领口,看见红痕,一时间,侯老夫人的脸色更为难看了。
当初沈梨晚嫁入她侯府半年之久,也未能让侯爷入房同房。
可如今她成为贵妃不过半月,竟就已经让陛下如此宠爱。
可见当初,分明就是侯爷自己傻。
平白养了个黄花闺女送给了宫里!
侯老夫人越想越气,一时也在宫里待不住,当即起身告退了去。
待太后宫里只剩下沈梨晚。
沈梨晚望着太后,不禁心下一热,欠身感激:“臣妾谢太后庇护。”
“你如今是陛下的人,是皇室妃子,我自然看不得你被外人欺负。”
太后淡淡让她起身,随即又嘱咐让她去其他宫里走一遭。
沈梨晚点点头:“臣妾本就是这般打算的。”
“嗯,去吧。”
沈梨晚当即行礼要走,身后太后却又突然叫住了她:“对了,今日这侯府夫人,是宁贵妃叫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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