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锦廷傻眼,“你给我等着!”
我不知道,但边锦廷那边的动静我听得清楚。
送衣服的管家喜极而泣,“老爷可算放心了。”
翌日,我对着手上的衣衫一脸狐疑,这高山雪松的淡香的确是边锦廷的。
我隐约觉得大事不妙,忽地一拍大腿,想起了些许片段,昨夜我当着他的面说要勾引他,还扒了他的衣服!
我一身慌张,抓起衣服,小心翼翼的推开边锦廷的房间。
“滚出去。”
这句话,带着六分怨恨四分杀意,边锦廷恼了。
“奴婢知罪,昨晚是因为思念亲人,喝酒失态了,还请主子息怒。”
我怂了,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哭出来的。
“我院子里之前可没你这么大胆的奴才!”,边锦廷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来。
话音落下,我的心漏了几拍。
我跪在那里继续哀求:“奴婢认罚。”
边锦廷已经拂袖走开。
“少爷有命,你不得再进入他的房中。”,说话的是关让。
“我完蛋了……”
说着说着,眼睛酸酸胀胀,几道泪痕唰的出现。
关让听完没有回答,我却感觉他脸上有一丝开心……
现在的状况离我开始设想的走向可不一样。
于是,半夜的时候,我摸进了边锦廷的房内。
那个男人坐在灯火前,一页一页的翻着书,见我进来,眼睑微抬,手上毛笔飞出,将我胸口震得翻滚,嗓子满是血腥味。
“求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扑通跪下,嘴角溢出血,可边锦廷仍然不理我。
突然几声突兀的猫叫声闯入,我看见他手指微微颤抖,脸上多了一丝厌恶。
莫非他害怕猫?
我顺着声音在屋顶找到了叫唤的猫,原来是一只大猫卡住了,小猫在一边一直叫。
刚下过雨,屋顶很滑,每走一步都“咔咔”作响。
我才救下大猫,下一刻脚底便一沉,屋顶要塌了!
“公子,快跑!”
边锦廷闻声跑了出来,下一刻,屋顶轰然倒塌。
无数的木块砸在我身上,浑身疼得不行。
边府彻底乱了套,全城的太医都来了,围着边锦廷。
而我,是被关让抱了出来。
福大命大,我竟然没死,只是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我不顾伤口,偷偷爬到边锦廷脚下,“求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蹙着眉,手指揪着裙摆,两片粉唇轻轻翕动,八分娇弱二分做作。
“你怎么这么贱?”
这是边锦廷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我们再次见到……
是我被春娘子包成了一个粽子,放在边锦廷的床上。
我脸色苍白,昨天才受了伤,不知道一会边锦廷会怎么对我,我能不能受得住……
他双手按在我身上。
“真瘦……”
我看了看自己,羞愧难当,分明是他想逼我走!
我正欲反驳,边锦廷先我一步说话,“滚出去。”
他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
我推开门,关让称职的守在门外,手上捏着一块玉牌,一脸郁闷。
“小姐怎么出来了?”
“我看不上他。”
“……”
我杏目圆睁,你笑屁?
气氛有些尴尬,我俏目四移,忽地指着他的玉牌,“这怎么有点像皇家纹饰?”
难不成,关让的身份……
3
皇亲国戚,显赫至极。
关让告诉我,这是他父亲留下来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小哥,难不成是遗留在外的皇子?
关让以前不敢想过,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敢想。
我和他聊了一整宿,天南地北,四海八荒,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和我三观如此契合!
直到天微微亮,我才回房休息。
可是还没日上三竿,春娘子便把我叫了起来。
问我,府内小厮传疯了,说我昨夜只待了不到一会便出来了?
我一笑,实话实说,点点头。
“公子真的不行?”
我莞尔一笑,心里起了捉弄之心,不过想到自己还有把柄在他手上,还是摇摇头。
他可厉害了呢,把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春娘子脸一黑,忽然有些心疼我。
这事,很快传到了边锦廷耳朵里。
“小晚,滚进来!”
我跪在地上,一脸冤枉。
谁让你赶我走,我劝过了。
“那些闲碎话是你这丫头传出去的?你等着瞧!”
十天后,风传花信,雨濯春尘。
边府今年花了大力气,竟然把皇帝唯一的侯爷请来了。
侯爷是皇帝唯一的弟弟,无子嗣,平日里深居简出,与皇帝的关系极好。
能请到侯爷,大家心里都明白,边家要乘风而起了!
而且今年会武宴上,有两个看点,侯爷和边盛戈的切磋以及任何人对边锦廷的无限制挑战。
边锦廷十三岁高中文武双状元,之后因为边盛戈阻拦一直待在家中,只挂了个虚职。
但这几年间,边锦廷曾独闯盘踞数十年的匪寨,一剑光寒十四峰,破敌数千。
曾领千骑深入南蛮,逼越王自刎以平南朝怒火。
每年的会武宴,从来没人赢过边锦廷,至今已经七年。
可以说,边锦廷犹如黑夜悬日,灿压星月。
所以今年换了规则,任何人都可以挑战边锦廷,自己的幕僚也可以。
年轻的后起之秀对边锦廷发起车轮战,可惜那些人面对边锦廷就像三岁稚童面对侠之大者。
没人能过其十招。
直到关让,我才注意到他也参加了。
“这是谁?完全没见过啊……”
“肯定连边锦廷一招都接不下。”
我眉头一皱,对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付之一笑。
果然,两人在场上你来我回,剑光闪闪,尖锐的破空声、金戈碰撞声接踵而来,看得我们眼花缭乱。
“这……已经不下百招了吧!”
所有人都被关让惊掉了下巴,我也兴奋的扯开嗓子为关让打气,全场数我声音最大。
不料边锦廷冷冷撇了我一眼,脸上竟是鄙夷,还有一种风轻云淡的惬意!
这狂妄自大的家伙!
可下一刻,边锦廷的剑斜了一度,穿进了关让的衣襟,剑锋一绞,无意挑飞了一块物件。
那是关让爹爹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关让急切扑过去,那可是迎着边锦廷的剑啊!
我心里也一揪,边锦廷这公子哥,赢就赢,怎么可以挑飞关让的信物!
边锦廷也没想到,关让衣襟上系着玉牌,而且为了这玉牌奋不顾身,但剑锋已经来不及避让,
关让在最后一刻接住玉牌,而胸口也多了一道剑伤。
只是坐在台上的侯爷,却眼神凌厉的站了起来。
侯爷脸色红润,兀自带走了关让。
怎么回事,莫非……
会武宴被迫暂停。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而我心里闪过一丝惊讶,难不成关让真是遗失在外的小侯爷!
那可不得了,侯爷可是至今没有子嗣啊!
我屏住了呼吸,直到片刻后,关让被人带出来,我瞅准时机拉走关让。
“你你你……我,该叫你,小侯爷?”
我满眼期待,关让忽地一笑,“如果我不是,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我抿紧嘴唇,“当然不是,我还担心你成了小侯爷,以后就没人陪我彻夜聊天了,以后边锦廷赶我走,我就不知道去哪了……”
关让莞尔一笑,拍了拍我的脑子,“不是,我父亲是侯爷的旧友,侯爷认出了我来,不过侯爷也许久没有见过我父亲,所以接下来我还会待在边府,直到我找回我父亲,不过以后我有什么需要,他允诺会尽力帮我。”
我眸子像闪烁的星星,没想到关让这么顺利就找到了他父亲的线索,我心中大快,却又有一丝失落。
我呢?我何时可以找到爹爹说的那件证明我家清白的东西?
“侯爷和我谈了许多……”
这话就像鱼饵,故意勾引我这条小鱼,我眼巴巴的看着关让,想问却又不敢问,怕被关让发现什么。
好在,关让没有吊我胃口,“听说边盛戈这些年搜刮了不少宝贝,有些甚至连皇帝都没有,都被他藏起来了,那地方很隐秘,据说只有边锦廷曾经见过,为了放这些宝贝,足足挖空了一个山头。”
难怪,我自从成了边锦廷的通房丫头后,府内大部分地方都可以来去自如,就连边盛戈主房我也偷偷溜进去过几次,但从来没有发现什么,都是一些常见的东西。
狡兔三窟, 原来边盛戈在外面还有秘密基地。
看来得去那里找找看了,不过那地方到底在哪儿,找边锦廷问肯定又得被他戏弄,还是去边盛戈房间找找线索吧,想必还得费一番功夫。
不过关让这小道消息,至少让我少走了许多的弯路。
来不及庆祝,边锦廷便寒着脸出现。
关让与他四目相对,颔首请安。边锦廷盯着他腰间的穗带,我才发现那里多了一个金灿灿的牌子,上面是一个精雕细琢的“齐”字。
齐,是南朝国姓!!
看来关让父亲和侯爷关系确实不浅,竟然连这等东西都给了关让!
边锦廷见着我,转身就要走,我厚着脸皮上去拍马屁,“主子好生厉害,只用了